【朔國都城——定安——玄王宮】

玄王宮外的官道上,幾百名將官並列而立,四匹高馬高昂挺拔,四蹄踏沙站立在宮門外,漆維楨坐在駟車內正在閉目養神,隨後莫木槿也在之雨之夏的攙扶下上了車,安安靜靜地坐在側邊的榻倚。車子緩緩移動,莫木槿瞧了一眼閉著眼睛不說話的漆維楨,一陣微風掀起車簾。

車外的光景在陣陣鐵蹄聲中,逐漸後退,還記得第一次見漆維楨的時候,也是這般風吹起了車簾,露出漆維楨那張公子世無雙的面容,頃刻間,風靜雲舒。

漆維楨被吹進來的風喚醒,看著一身華衣的莫木槿,眉眼間傾國傾城,嘴角微微的彎著,若有所思的看著窗外,歲月靜好。

“很好看。”

莫木槿聽見漆維楨的聲音緩緩回頭,微風吹起她鬢角的髮絲。

“謝王爺誇讚。 ”莫木槿聽到有人說她好看,心中歡喜,直接綻放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大方的回應著。

漆維楨一時倒被這暖洋洋的笑給迷惑了,半天沒有再言語。

【朔國都城——定安——金華宮】

駟車揚鞭而行,瞬間來到皇宮之外,漆維楨帶著莫木槿大搖大擺的走在宮道的正中,周圍零星三兩的小宮人,遠遠的行禮下跪,這是莫木槿第二次在這宮中如此橫行無礙,第一次是救人於危難之中的玄王帶著她這個小小朝臣之女走的,而這一次是她作為玄王后,名正言順的走在漆維楨身邊,莫木槿看著距離自已半步之隔的漆維楨,想起來那句可以依靠他的權勢這句話,心中一絲溫暖。

漆維楨側目望過去,莫木槿正滿面傲嬌的享受著這個過程,他沒有打斷她,也沒有吹破她的夢,依舊保持在她半步之遙帶著她走。

金華宮中,莫太后攜小皇帝早就等在高座之上,看著從殿外高階上慢慢走上來的兩人,小皇帝漆景行已經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左顧右盼的眺望著,而太后莫氏看著相伴走來的漆維楨和莫木槿,心中複雜。

兩人踏入殿門,站定後紛紛行禮。

“臣攜新婦,參見皇上!”

漆維楨跪地行禮,莫木槿也規規矩矩的跟著。

“皇叔皇叔母快請起。”小皇帝激動的喊著,聲音都高了些。

“咳!”

旁邊的一聲清咳,讓小皇帝收了聲,也收了臉上的喜悅。

莫木槿聽的真著,這咳聲是旁邊的莫太后發出來的,莫木槿收了禮數,看了一眼站在左邊的漆維楨,他並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表情。

莫木槿悄悄的看向坐在殿上的小皇帝,臉頰稚嫩,圓潤可愛,眼神裡充滿了稚子的天真,乍一看這小皇帝眉眼倒是跟漆維楨有幾分相似,但本該屬於這個年紀的灑脫快樂卻在他身上體現不了,好像有許多雙手死死地禁錮著這幼子的溫潤純真。

小皇帝也同樣好奇的盯著莫木槿,皇叔之前就說過她是個美人,百聞不如一見,還真是個美人,小皇帝越來越喜歡,眉眼都舒展開來,純真的笑著。

“皇嫂鳳體安康。”漆維楨又把矛頭轉向了坐在一旁的莫氏。

莫氏假惺惺的笑了一聲:“近日都是添福添喜的好日頭,哀家心裡高興,自然安泰,羽淵費心了。”

說完看了看身邊的侍女:“既如此,便請皇帝移駕內室,陪你皇叔皇叔母說說話。”

旁邊的數名侍女趕緊得了旨意,匆匆忙忙打點著,小皇帝自然很高興,還說著要給漆維楨背背功課,讓皇叔母瞧些趣物。

果然進了殿後的內廳,小皇帝漆景行開朗了許多,方才在大殿之上不得不端坐君王之姿,如今在漆維楨面前更像一個普通孩子。

可還沒等到小皇帝開口,坐在側坐的莫太后便先一步開了口。

“這樁婚事總算是落聽了,算是圓了先帝的一番遺願。”莫太后說著就抹起了眼淚,“如今江山穩固,家庭和睦,這不就是先帝想要看到的嗎。”

莫木槿看了看漆維楨的面無表情,似乎已經習慣了她的表演。而旁邊的小皇帝坐不住了:“母后怎麼又想起傷心事了?”

莫太后擦乾眼淚,慈祥的看了看小皇帝,擺擺手:“無妨,母后只是有些想你父皇了,啊,對了?”

戲劇十足的莫太后又把目光轉向了莫木槿:“自從蔓草回來跟哀家提及你在王宮無人可用,哀家就擔心著。”

莫木槿抬了抬眼皮,知道這老婦沒安什麼好心,必定是要給自已找點麻煩,怕是覺得自已靠不住,又要加些人手眼線了。她沒敢搭話,反而是看了一眼漆維楨,漆維楨的眼角略有笑意,但這笑意並不明顯,倒有幾分不屑。

莫太后似乎沒看出漆維楨的表情微變,繼續道:“蔓草雖是做了幾年哀家的掌事,但是入宮多年,在這宮裡,一個女娘,多半是沒什麼出路的,她跟了你幾日倒還多了幾分感情。你若不嫌棄,哀家就把她賜給你,一來是蔓草做事穩妥,入王宮也能幫襯你一二,二來,她年歲也到了,你也費心替她謀個好人家,也算她不枉伺候哀家多年,哀家也希望她能有個好歸宿。”

莫木槿看著座上之人,倒是不點也不避諱的當眾把人塞給她,而且還是那個鬼裡鬼精的蔓草。那可是個不好對付的,能力雖是沒的說,但是著實是厲害,前幾天被她折磨的,還心有餘悸,莫木槿剛準備用已經有了之夏把她搪塞過去。誰知漆維楨搶了先。

“皇嫂費心了。臣弟昨日還在擔憂,王后身邊沒有個稱心如意的使喚人,在王宮中會舉步維艱,王后在孃家不得勢,身邊的侍女就之雨一個,臣弟雖然剛指派了一個侍女去伺候,可終究不如跟王后有些感情的人用著舒心。”漆維楨面帶微笑道。

莫木槿欲哭無淚的看著他,他到底知不知道,這個蔓草是個什麼人啊。把她請回去,自已怕是沒有舒心的日子了。

“那如此甚好,晚些就讓蔓草跟著你們回去,都是一家人,蓁兒有什麼需要的,儘管開口,哀家自是竭盡所能的。”莫太后也一臉慈愛的笑著。

小皇帝不明所以,自然也跟著笑,只有莫木槿一人哭笑不得。

把眼線的事情安排好,莫太后就知趣的回了自已宮裡。留下小皇帝帶著漆維楨和莫木槿在這宮中好一通的觀賞,莫木槿看的出來,這個處事未深的小皇帝被漆維楨護的很好,善良純真,但也有著帝王之身的果敢堅毅。莫木槿一直很好奇,為什麼漆維楨會寧願重新花時間精力去培養一個乳臭未乾的孩童,也不願意自已坐著江山。

直到暮色降下,小皇帝才戀戀不捨的拉著兩人的手,把他們送出殿外,漆維楨帶著莫木槿行了禮,才踏著夕陽走出了皇宮。

駟車內,漆維楨看著表情凝重的莫木槿,嘴角一勾:“王后入宮一趟,到面色沉重了。”

莫木槿聽到聲音回頭,看著不懷好笑的他,撅了撅嘴:“沒什麼,只是入宮禮數繁瑣,有點累了。”

“只是因為這個?”漆維楨挑眉,語氣上揚。

莫木槿拉開簾子,往整個車隊後面望了一眼,看著車尾後面,一步不落跟著的蔓草,心中一緊,“王爺明知道蔓草是什麼人,為何還要答應太后?”

漆維楨低笑一聲:“原來是因為她啊?”

莫木槿放下簾子,眼裡都是委屈,漆維楨看著她,總覺得好笑:“太后也是一片好意,蔓草曾是你的教習,看得出管事看宅應是一把好手,你有良將可用,自已不也可輕鬆一些嗎?”

莫木槿抬眼瞧他:“她可是太后的人,王爺這是自已往自已家裡安插內患啊。”

漆維楨收了收笑意,有些一本正經的看著她:“我若怕她,就不會娶你。”

莫木槿一怔,眼神不自覺躲了一下,他這話是何意?難道他是因為根本不懼怕太后,所以才會答應了莫家的這門婚事,那之前對自已的種種偏愛和保護,只是因為……要與太后抗衡?

漆維楨看著她若有若無的心緒,覺得這女娘又是在胡思亂想了:“無論如何,這人畢竟是可用之人,你先用著。這王宮裡的事情,你如今還沒正式接手,不明白其中的複雜。有個能幫你的人,絕不是壞事,你若覺得她會對你我不利,來日尋個由頭打發人把她嫁了就是。不必為這種人勞心傷身。”

漆維楨溫柔的看著莫木槿,莫木槿輕輕應了一聲,這王爺心中到底是信她還是對她心有顧忌,到現在自已還拿不準,但是自已只是想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什麼太后,太皇太后都不重要,只要王爺信她,日子就能安穩的過,阿母也能在莫家不受屈辱。

【定安——玄王宮——永德庭】

玄王車駕抵達王宮之前,一輛丹蓬碧簾的輜車緩緩從側門而入,車上之人,身著墨蘭的柔絲深衣,頭戴金鳳環釵,走路步步生蓮,婀娜多姿。

安夫人剛踏進永德庭,兩位美人就迎了上來。

“姐姐怎得去了這麼久?要是被王后知曉了,可是要重罰的。”說話的美人俞氏,她一臉擔憂的道。

梁美人翻了個白眼,迎上去道:“俞美人還是這麼膽小,姐姐在這王宮中管家數年,位同王后,怎麼那莫家女娘剛來兩天就能蓋過姐姐的權勢了?”

夫人安氏也對著俞美人哼了一聲,明顯是看不慣她怕事的樣子,俞美人不敢再言語。

“姐姐去了這麼久,可是打聽到了什麼?”梁美人好事的問。

“自然,進去說。”

“諾。”

三人相互應和著走進了屋內。

永德庭是當年王爺為這幾人親自設立的住所,距離窮宇殿較為偏遠,中間軒景湖相隔,與主家有一定的距離,但是風景柔美人,是個適合居住的好地處。盛夏之時,過於炎熱,主家也可以到永德庭旁的清涼殿小住,將美人良妾安排於此再好不過了。

幾人環佩叮噹的走進屋內,坐下,婢女紛紛送茶。

梁美人一臉好奇的看著安氏,安氏正了正身子:“這莫家女娘的確是樹敵頗多,趙家女,王家女,還有官四娘子都與她有嫌隙。”

“這麼多人?她到底是做了什麼,得罪這麼多人?”梁氏不可置信。

“還能為著什麼?她那寒苦出身,還對這些當官貴人出言不遜,仗著王爺不嫌棄她,能攀上高枝,自然是目中無人了。”安氏憤憤道。

“那倒也是,看她對姐姐的樣子就知道,姐姐是何等身份?以姐姐當年的榮光,捏死她不比螞蟻還簡單。”

安氏聽著梁氏的話,眼神的怒氣又加了幾分,手也慢慢握緊:“要不是看在王爺的面子,我早就……”

“是啊是啊,姐姐也是太好脾氣了。”梁氏繼續煽風點火。

“不急,日子還長,她可是太后派來的人,你以為王爺還真會把她當個東西嗎?只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

“那自然是,王爺心裡還是最疼愛姐姐的。這剛回來就只寵幸了姐姐,哎,可是羨煞旁人了,你說是不是俞美人?”梁氏故意言語有些醋意的道,還不忘帶上一旁呆呆發愣的俞氏。

安氏聽到梁美人的醋意,心中更是一陣的高傲,側目又看到俞氏,不免嘲諷一句:“俞妹妹可是懷過小王子的人,該是我們羨慕她。”

俞美人一聽,趕緊慌亂的下跪:“不不,還是姐姐們得寵,我也是佔了姐姐們的寵,才才有幸見到王爺。”

梁氏看著慌張不堪的俞氏,掩面笑了起來:“瞧把她給嚇的,姐姐只是誇你呢。”

安氏聽聞也跟著笑了一聲:“快起來吧。”

俞美人顫顫站了起來,不敢抬頭看。

一炷香之後,安氏在兩位美人的跪送下,一臉高傲的回了自已的院子,臨走前還囑咐婢女對著兩人一人賞了一個金釵。梁氏拿著那金釵用力的往桌案上一拍,嚇的俞氏趕緊上前檢視。

“梁姐姐,這是作何?玩意摔壞了。安夫人是要罰的。”

梁美人不屑一顧的在桌案邊坐了下來:“怕她做甚?不過是個亡國的難女,還真當自已是公主了。”

俞氏只是默默的讓梁氏的婢女把金釵收了起來,並沒有說什麼。

梁氏見她不言繼續道:“要不是當年她入王宮的時間年久些,論身份地位,也該是你我管家。”

“可,安姐姐得寵啊。”俞氏小聲的道。

“得什麼寵!她那些寵都是她自已貼來的,你何時見過王爺招幸她,都是她自已上趕著。要是她真得寵,她比我們入王宮年久,怎得先有孕的人是你?”

俞氏聽著,沒敢回話。

“要不是她嫉妒在心,害了你的孩子,還讓你的身子再也無法生育,她的管家之位如何坐穩?”梁氏看了看站在一旁的俞氏,“你就是性子太柔弱了,你我同是相國覲見而來,我們不比她差在哪裡,如今那個王后制衡著她,是我們最好的機會了,你不想為你的孩子報仇嗎?”

“可……”俞氏猶豫。

“可是什麼?她欺壓的我們還不夠嗎?!你要在她手裡唯唯諾諾一輩子嗎?”梁氏突然站起來。“我有辦法,你願不願意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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