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霽昭清了清嗓子,認真說道,“首先,陳池怎麼想的,我不知道。但是你們怎麼想的,我可以知道。”
三人勉強哼了哼,示意她往下說。
“所以你們到底怎麼想的?我要糾正你們的錯誤認知。”
馮霽昭感覺自已肩上的責任非常重大,畢竟這種緋聞誤會,一個搞不好就容易把她和陳池的關係弄僵。
“怡然你來說。”另兩位判官都把提出罪狀的重要任務交給了目擊證人鄭怡然。
雙方辯論一觸即發。
正方一辯鄭怡然首先發言,“我當時看得清清楚楚,他可是摸了你的臉!那個動作可珍視了,眼神可溫柔了,說沒什麼我可不信。”
“你們想太多了吧,我作為當事人都沒感覺到。而且他是在擦眼淚啊,一下就放開了”,反方馮霽昭鎮定反駁。
“那換成其他女生他還會這麼做嗎?他平時跟我們說句話都隔老遠,更別說那些外班的女生了,他一向敬而遠之的好吧!”
“呃...可能你們跟他不夠熟?”馮霽昭弱弱地反駁道,雖然理不直氣不壯,但她卻越說越有底氣,像給自已壯膽似的。
“而且那天是特定情境下啊,那個老師說的那麼煽情,你們都聽到了,說不定陳池也被觸動了呢?”
鄭怡然服了她這種睜眼說瞎話、自已騙自已的本事,深深地閉了閉眼,揮手示意下一個人繼續。
“怡然說當時還看到你和他說了好幾句話,你們說了些什麼?”,正方二辯孟知秋同學問道。
“沒說什麼呀,就是普通的對話”,馮霽昭語氣平淡。
經過剛剛的反駁,鄭怡然是不會再相信馮霽昭說的任何一句話了,她總有自已的歪理。
於是她直接說道,“普不普通不是你說了算的,你把你們說的話一五一十地都複述一遍,我們自有定奪。”
馮霽昭只好照做,沒想到聽完以後三人更是炸開了鍋。
“什麼叫‘你別哭啊?我沒事的,一點也不痛’,他這是預設你哭是因為心疼他嗎?”
“那不然呢?”馮霽昭回答得太自然,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鄭怡然卻覺得大事不妙:怎麼回事?怎麼聽起來好像她家白菜已經被拱了?芳心暗許?她不允許!
她急忙問道,“什麼意思?你真的心疼他?你對他也有意思?馮霽昭你要記住,心疼男人是倒黴的開始!”語氣裡滿是恨鐵不成鋼。
三連問咄咄逼人,馮霽昭愣住了。
等等,這是個什麼走向?她的秘密是怎麼被推出來的?什麼叫“也有意思”?
“所以你們的結論是:陳池對我有意思?甚至我也對他有意思?”
三人點頭。
馮霽昭幾乎要暈死,連忙解釋道,“你們搞錯了,我和他都對彼此沒意思。”
“不信”,三人異口同聲。
“你對他沒意思還勉強有可能。畢竟你平時都專心學習,整個擦眼淚過程也只是被動承受,哭懵了一下子反應不過來也說得過去,但他就不一樣了,他是主動方呀,他肯定是蓄謀已久”,孟知秋擺出自已的證據。
好好好,理由都幫她找完了,看來她喜歡陳池這件事真的瞞得很好,馮霽昭心想到。
“他可能真的沒想那麼多,而且我也確實是因為心疼他和其他搭人橋的同學們才哭的。”
“就算這個你可以解釋,那‘你找到我了’,這句話你又怎麼解釋?”袁妍判官接力審問道。
“其實我也不知道這句話有什麼問題。”
這句話一說出口,馮霽昭感覺另外三個人的白眼幾乎可以把她殺死。
真誠是唯一的必殺技。
她硬著頭皮繼續問道,“是我太不敏感了嗎?還是有什麼隱藏意思是我不知道的?要不你們給我解釋解釋?”
說到後面馮霽昭的聲音越來越低,頭也慢慢垂了下去,雖然她也覺得很心動,但是她真的不知道這句話字面上到底有什麼問題,她一直覺得是自已想多了。
“嘶——”
袁妍是最不激動的那個,聽了她的話倒吸一口涼氣,託著下巴開始思考起來。
“怎麼說呢?這句話就是有一種讀起來不曖昧,但是聽起來哪哪都曖昧的魔力。”
“就是有一種,好像他已經屬於你了的感覺,一種默默許下承諾的感覺。”
“像...騎士對公主告白。”
袁妍終於找到了滿意的形容,豎起指頭對馮霽昭說道。
“這麼一說還有點好嗑呢,騎士和公主什麼的,最配了!”
“不許嗑!”鄭怡然給了袁妍一個暴慄,又對馮霽昭說道,“昭昭,你不會才是真正的直女吧?妍妍都能感覺到的事你感覺不到?”
馮霽昭真是被她們的聯想能力折服,什麼騎士公主都整上了,她和陳池哪有這些花裡胡哨的,就是普通朋友而已。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這句話真的有點曖昧,那也是你們三個覺得。有沒有可能陳池就是和我一樣粗線條、不敏感,完全沒覺得這句話有問題呢?”
“你這個條件真是太苛刻了,我不信他一點感覺都沒有,而且他還說了兩遍”,鄭怡然信誓旦旦地說道。
“那你們不覺得陳池對我有意思的條件更加苛刻嗎?”馮霽昭抓狂。
“他有那麼多人喜歡,為什麼會喜歡我?”
“緣分這些東西說不準的啊,雖然說陳池很好,但是配你也只是勉強夠格而已。”
好,孟知秋力挺馮霽昭。
“對啊,你長得好看,性格也好,他喜歡你不是很正常嗎?”
面對三人的室友濾鏡,馮霽昭真是敗下陣來。
事到如今,只能用反證法了。
誰主張,誰舉證。
“那按你們這樣說,除此之外,你們還有任何證據能證明他對我有意思嗎?如果沒有,那就是沒意思。孤木不成林,你們只有一個證據,我可是有一萬個他和我只是普通朋友的證據。”
三個人沉默了,絞盡腦汁回想著。
馮霽昭倒是滿意了,她不信她們仨還能想出什麼證據來,因為這個猜測根本就是不準確的。
真正對的猜測卻被她們輕易地放過了,可不能怪她有意隱瞞。
三個人想了半天,還真沒找到什麼強有力的證據,這倆人之前的相處確實談不上親密。
不過她們只覺得是自已平時沒注意,不覺得是自已推斷有問題。
審判告一段落,鄭怡然總結陳詞道,“不管怎麼樣,他這個行為還是非常可疑,總有一天他會再露出馬腳的。我覺得你是當局者迷,不信你以後也認真感受下。”
“沒錯!”另外兩人認真附和道。
馮霽昭真的哭笑不得,誰來勸勸她的舍友們?
“行行行,總之你們自已猜著玩,別亂說就好了,等下鬧出誤會就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