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巴爾明白自己不是什麼好相與的性格,相較於其他艦娘來說。舊時代的硝煙與仇怨好似幽靈一樣始終縈繞在自己眉眼之間。不願弱小,當第一眼看見指揮官時,讓巴爾便明白,這是自己作為教廷騎士畢生將要守護的物件。讓巴爾迫切地想要變強,她不想再像百年前那樣,像只喪家之犬般在凌晨出逃,拋下那自己本該誓死守護的故土,苟延殘喘地度過餘生。

那泣血的屈辱燃燒了百年,留下的餘燼仍然在灼燒著讓巴爾,督促著她向前,向前,莫讓那遺憾再次重演。

作為艦娘,讓巴爾必須守護好指揮官。

讓巴爾是這麼認為的。

於是讓巴爾每天在演習場上努力地訓練,刻苦地記憶著每個炮彈的軌跡,塞壬不同型號艦船的裝甲厚度與分佈,就這樣日復一日地在訓練與宿舍之間來回穿梭著。

或許由於這具身體不再是由鋼鐵鑄造,讓巴爾也感受到了疲憊。每天回到宿舍後有時沒有吃飯衝了個澡便倒床上睡去了,與指揮官間的交流也不過日常的寥寥數語。讓巴爾並不在意,雖然指揮官晚上常常坐沙發上用看叛逆女兒一樣的眼神盯著自己,但讓巴爾並不認為自己的行為有什麼問題。

不過讓巴爾能夠感受到指揮官對自己的關心。早上晨練前無論自己起得多早,微波爐裡總有準備好的早餐,晚上回來時常常也看見指揮官默默地坐在沙發上看著書等著自己。指揮官並不會對自己說教,但讓巴爾總覺得他眉眼間的憂慮比380mm的炮彈還要鋒銳。

我會不會太著急了?

讓巴爾有時也想著,可惶惶的昨日彷彿就在眼前,讓巴爾仍然被不斷地驅使著。百年前,高盧雄雞啼血的悲鳴哀轉久絕,現今,塞壬跋扈的烽火如同巨錘不斷地敲打著她緊繃的神經,一下,又一下。讓巴爾被自己過往的幽靈推著蹣跚地向前走著,在這承平日久的當下,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但讓巴爾從來不後悔自己的選擇,無論成績的好壞。

半倚在床頭,在被指揮官的詢問聲驚醒後,讓巴爾裝著睡,一邊這般想著,一邊靜靜聆聽著指揮官輕輕的腳步聲。指揮官好像走到了房間的深處,聲音突然間就消融在秋風的紛紛蕭蕭中。

指揮官為什麼來找自己呢,想必是因為這次月末的測驗吧。

自己在這次的測驗中實現了六連敗,雖然這在自己的意料之內,但在一個月廢寢忘食的努力下卻仍然收穫這樣的成績還是有些許的沮喪,但也只是些許罷了。讓巴爾相信自己在期末應該能夠追上班內的平均水平。

指揮官難道是打算來鼓勵自己嗎?自己並不需要那傢伙的鼓勵,他現在在幹嘛,是透過窗戶看著外頭的風景,還是在打量著自己的房間,又或是……

在打量著裝睡的自己?

讓巴爾突然意識到自己襪子還掛在自己的腿上,指揮官那傢伙說不定正肆無忌憚地打量著自己邋遢的睡姿,一下便覺得身上爬滿了千萬只螞蟻,這秋日的空氣彷彿會叮人一樣。說不上羞恥,讓巴爾只覺得有點沒來由的惱火,雖然是艦娘與指揮官,但自己對他可不像宿舍裡那位天天掛著笑臉的歐根一樣摻雜了不明不白的情愫。

雖然覺得平日裡斯文的指揮官應該做不出這樣的事來,但等等倘若對上了目光,讓巴爾定要把他綁在他送給自己的380mm炮管上。

讓巴爾猛地睜開眼,沒有像料想中的那樣對上指揮官的眼。那傢伙正坐在自己臺前的矮凳上,出神地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著什麼。清冷的月色灑進了房間的一角,自己這是睡了多久呢?房間裡沒開著燈,讓巴爾只能朦朦朧朧地看著指揮官的側臉,他那綠色的寶石般的眼映著月,泛著波光,就像湖水。

那原先的惱火消失得無影無蹤,指揮官依舊是那樣的指揮官,他會在每天早上為自己準備早餐,會在晚上第一個對自己說“回來了啊”,偶爾會在深夜的演習場的海邊等著自己一起回宿舍,他總是不厭其煩地向反擊老師諮詢自己的情況,搞得老師經常在練習時像自己抱怨,他會在自己出發去演習時對自己說“一路順風”……那傢伙就是這樣的指揮官,關心著初來的自己,卻又總是保持著適宜的距離,比起對待歐根的隨意,那傢伙對自己卻有些小心翼翼,明明都是他的艦娘,難道是自己與他相處不久的原因嗎。讓巴爾並不清楚,她只覺得有一道看不見說不清的屏障橫亙在自己與指揮官之間,歐根曾笑著說自己與他的交流就像人類的“女兒”和“老父親”,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讓巴爾覺得確實有些許的,些許的相似之處。

有些過於地照顧自己的情緒,從來不對自己的行為提出批評,有話卻總是憋在心裡……讓巴爾覺得指揮官對自己有些彆扭了,自己也不是什麼油鹽不進的艦娘,為什麼不能正常地對待自己呢?

讓巴爾討厭那傢伙有時的“客氣”。

但也是這樣的指揮官,讓宿舍裡有了家的溫度,能讓自己褪下所有的尖銳,安心地進入夢鄉。

而自己的成績,是否辜負了那傢伙長達一個月的縱容,讓他失望了呢?

兀地,讓巴爾只覺得心底沒來由的一陣揪緊,眼睛緊緊盯著指揮官的側臉,彷彿是要緩解心中的不安似的,讓巴爾先開口了:

“你來了啊。”

那傢伙轉過了身,那波光粼粼的碧眼中泛著水波,蕩阿蕩,蕩著秋夜獨有的颯爽與綿柔。忽然間,讓巴爾只覺得自己與指揮官間那道透明的障壁驟的一下被月光擊碎了,化作了秋夜的風,吹散了自己所有的不安與焦躁。

讓巴爾不知這是怎麼回事,她只看見了指揮官的眼中流露著完全的真誠,沒有了過去的小心,就像房間裡照進的月光,乾淨無暇。

“醒了?”

“嗯。”

“出來吃晚餐吧。”

沒有詢問,亦沒有客氣的安慰,那傢伙好像就是無所謂成績的好壞與否,不過是來普通地叫自己吃飯罷了。

“好。”

“吃完一起去逛逛學校吧,你這一整個月都在演習場和宿舍兩點一線,都沒好好看過這個校園吧。”

讓巴爾本想像平日裡拒絕,就像一個月來自己做的那樣,可不知怎的,今晚拒絕的話語到了嘴邊,看見那傢伙的毫不掩飾的笑容,又咽了回去。

“嘖……隨你高興。”

“哈哈哈,吃飯吧。”

那傢伙走出了房門,讓巴爾直起身,開啟了燈,一個月來積累的疲憊彷彿在這短短的幾句話中消失殆盡。她看了看那傢伙坐過的矮凳,突然有些輕鬆。

或許這才是正常的指揮官與艦娘間的關係?

讓巴爾想著,輕輕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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