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人類醫學史上的奇蹟,請抬起頭,張開嘴巴,啊——確實是沒有鰓的啊。”

“女灶神,指揮官的身體怎麼樣?”

“非常健康,相當健康,比起剛送過來半死……比起剛送來醫院時好太多了。只是……”

“難道有什麼後遺症之類的嗎?”

“只是到底是怎麼在水底下無意識存活了三天三夜的呢?難道這也是心智魔方的影響嗎?又或者在當時的水底下有第三者的干涉?好在蘇翰你是指揮官,要是一般人的話早就被相關機構抓去研究了吧。”

“那還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順帶一提,請問你的嘴巴是怎麼了嗎?我記得你被搶救上來時身上是一個創口也沒有的。”

“沒事,只是上火腫了而已。”

“還流血了哦。”

“這……”

“這只是我和指揮官親熱時發生了些小小的意外,歐根因為知道指揮官甦醒過來太激動,情不自禁就……”

“那扇只剩下半邊的門也是情不自禁?那動靜害我以為塞壬打到陸地上來了。”

“是的,情不自禁。”

女灶神有些無言地扶了扶額,重新低下頭審視了遍手中關於蘇翰的報告。

“我能理解各位的心情,但這裡是醫院還請收斂些。”

女灶神將報告合上,轉過身朝門口走去。

“好的,我會約束好她們的。”

“只要別再把東西弄壞就好了。”

女灶神擺了擺手,把新安上的門給關上了。

房間裡一下安靜了下來,歐根轉過身來還想先說些什麼,卻被蘇翰眼神示意著止住了話頭,端著胸坐到病床對面的沙發上了。讓巴爾坐在沙發的另一頭,低著腦袋一言不發地削著水果。

蘇翰將目光拉到了自從進房間來就一直縮在角落裡頭的海倫娜身上。

海倫娜自進房間後便一直擦著眼淚,她那多愁善感的性子彷彿在這一刻達到了極致。她的眼眶邊紅了一圈,手都有些溼透了。這三天裡頭除了一般的痛苦與恐懼外,或許還有像山一樣厚重的自責始終墜在她的心上。

畢竟她是最害怕同伴受傷的那一位。

“海倫娜,過來這邊坐吧。”

“指揮官,對不起,海倫娜沒能……”

“沒什麼好對不起的,你怎麼和讓巴爾一樣,這次只是個意外,大家都沒有想到過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可是,可是,可是我明明已經說過,答應過要好好保護指揮官了,卻還是讓指揮官受傷了。”

愧疚、自責,甚至有些懺悔。這些情緒讓海倫娜的臉皺作了一團,像是熟過頭的橘子皮上的褶痕。她明顯這些天根本沒睡著過,通紅的眼裡全是血絲,把她整個人都絞住了,好似沁出的血漬。

苦痛或許就是這樣,苦是看著夕陽一點點地落下山去,痛便是突然知道這太陽明天再也升不起來了。

蘇翰揉了揉海倫娜的腦袋。她在自己的手放上去後便顫抖得厲害,彷彿有種壓抑了許久的東西爆發了。海倫娜咬著唇,喉間“嗚嗚”地低聲泣著,那眼淚在她瓷白的面頰上滑下,又被她胡亂地擦去了。

“沒事的海倫娜,沒事的,我不是還好好的嗎?”

蘇翰覺得海倫娜就像是那最單純的稚童,她的關切與真心總是時時刻刻地在的,她的恐懼與悲觀的聯想也總是在的。她流著慶幸又後怕的眼淚,可事情總還是留下痕跡了。

海倫娜以後又會因此而發生什麼樣的改變呢?蘇翰並不知道,人的蛻變本來就總是發生在許許多多突然的痛苦之後。只能希望是好的改變吧,盡力安撫著海倫娜情緒的蘇翰這麼想著。

雖然黑海媽也很好,但蘇翰還是不希望海倫娜變成那副模樣。

蘇翰希望海倫娜能夠依舊是那顆藍色的麥芽糖,而不是苦得有些發泡的啤酒沫。

或許是眼淚能把情緒給帶走吧。海倫娜漸漸地不再壓抑著嗚咽了,她冰涼的小手攀上了蘇翰的手背,紅著臉把蘇翰的手從她腦袋上摘下了。

“謝謝,指揮官,我感覺好多了。”

“海倫娜,以後,以後絕對不會讓指揮官受到任何傷害的。”

“嗯。”

儘管紅著臉頰,海倫娜還是強忍著羞意立下了承諾。她的手還輕輕地捏著蘇翰的手心,眼睛裡倒映著窗外的海霞。這霞光在她的眼眸中流轉著,又逐漸地渡到她的面容上去了。蘇翰只看見海倫娜迅速地飛起一片紅霞,她便匆忙鬆開了手,把腦袋撇到另一邊去了。

“指,指揮官一定餓了吧,我去廚房給你拿晚餐。”

海倫娜像只羞怯的小鹿一下從凳子上竄起,火急火燎地逃也似地跑了。讓巴爾把她削好的水果放在了床頭,輕輕地啜了蘇翰一口,便也邁著步子往外頭去了。

“啪嗒”的門被讓巴爾帶上了,房間裡只剩下瞭望著窗外的歐根,還有望著歐根的蘇翰。

“歐根?”

“歐根?”

“我親愛的歐根小姐?”

歐根沒有回話,甚至沒有朝蘇翰投上一眼,她默默地望著窗外的海洋,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或許歐根也想像月牙一樣,把不滿寫在臉上。

可她是沒有表情的,歐根只是抿著唇,淡淡的陽光照在她蒼白的臉上,清清冷冷,陽光似乎也變成了月光。她睫毛下淚光閃爍,好像走個幾步,淚珠就會從她臉頰上滾下。

蘇翰沒有辦法,只是支起了身子,翻了個身想要下床。

“別動!”

歐根突然喊了聲。

她急忙站起了身,大步向自己趕來了,眼淚蕩了幾滴下來。她一下又把自己按回了床上,無言地坐在床邊,和自己四目相對注視了陣,嘆了口氣。

“指揮官真狡猾。”

“對不起。”

“剛醒來就和讓巴爾唧唧我我,沒和歐根說幾句話又忙著去安慰海倫娜。果然老人就是比不來新人,過不了多久歐根就要去坐冷板凳了……”

“怎麼可能。”

歐根沒有回話,她只是把蘇翰的手給握住了。蘇翰明白她不大可能生自己的氣,只是情緒還沒有從最開始的悲痛中調整過來。忽然,歐根把窗外的夕光給蓋住了,抵著自己的腦袋,熾熱的吐息拍打著蘇翰的面頰。

“指揮官。”

“嗯?”

“你無論去哪歐根都會跟上去的。”

“那我乾脆就在你旁邊哪也不去好了。”

“哼,最好是這樣。”

……

“唔!別咬,之前都被你咬出血了。”

“我—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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