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們要不要下去提醒一下他們?”
“草一旦被風吹動,裡面的蛇要麼逃竄,要麼反擊。”
肖有為在沉默之後認同孟子的話,“小兄弟說的對,這個時候既然我們已經分析出可能的【隱患】,但絕不能打草驚蛇,否則在這裡,我們原本有五成的生存機率,經此提醒,只怕落得腹背受敵的兩難局面。”
看來這場【活著】的遊戲,比想象中的還要難以生存。
三人停在轉角的樓梯口,彼此默默無言。
就在這時,主臥裡面傳來震動,肖有為停在門口,敲了敲門,隨便找了個理由。
“你好,我是住宿的客人,方便打擾一下嗎?”
那裡面的聲音戛然而止,緊接著好長一段時間,裡面都沒有任何回應。
就在肖有為準備採取最為簡單粗暴的破門而入,門開了。
肖有為還保持著高抬的手臂,在這情形之下,怎麼看自已都像是入室盜竊的賊人。
孟子拉開尷尬的他,直面著對方說:“方便進去聊聊嗎?”
楊森沒說拒絕,皺著的眉慢慢舒展,扭動輪椅給出進屋的路,三人接連進入。
孟子看到地上有散亂的積木,屋子裡很簡單,雙人床,大衣櫃,幾根小卻做工漂亮精緻的凳子,還有一間推拉的廁所。
“坐吧。”
李胖子剛坐下,塞屁股的感覺就跟倒帶一樣穿梭回桂花樹下,不止他有這種想法,旁邊的孟子也輕微皺了下眉。
“楊老先生家裡似乎有很多都是小孩子的玩意兒。”孟子說。
“閒著無聊,做著玩的。”他艱難彎腰,艱難拿起散落的積木。
“我幫你。”熱心李胖幫他把所有的積木收集在旁邊的籃筐。
“謝謝。”楊森禮貌地回應,“作為你善心的舉動,如果你有什麼問題,我都會盡可能地去回答你。”
還能這樣?
這算不算無心插柳柳成蔭?
他們本來還在想需要費一番功夫才能從對方的嘴裡得到有用的資訊,沒成想李胖子的舉動就能得到對方的回應。
李胖子回頭看看孟子,眨眨眼:孟哥,我問啥?
孟子挑眉,李胖子瞬間懂了他眼神的意思,轉頭問道:“楊老先生家裡有小孩嗎?”
一開始就問這個問題,李胖子其實心裡也十不拿九不穩。
“有。”
三人同時看過去。
楊森注視著籃筐裡的積木,眼睛裡有著悲傷與糾結,“他是我撿回來的,是個比較特殊的【孩子】。”
“你的孩子叫什麼名字?”孟子問道。
楊森並沒有回答自已的問題,隨後拍了拍李胖子,他便就著剛才的問題重複問了一遍對方。
“阿皮。”楊森回答,“他的名字跟他本人一樣,很調皮。”
這一次不等李胖子問,他有些痛苦地捂住臉,“也許我本不該把他撿回來,他真的太讓我束手無策了,但我很愛他,畢竟他是我親自看著成人的呀,我只能把他關在地下室,可他出來了。”
積木不會突然出現在地面,楊森腿腳不便,更不可能還有閒心趴在地上玩積木。
房間裡很空曠,最有可能藏人的地方一是衣櫃,另外一個就是旁邊關著門的廁所。
“方便上個廁所嗎?”
“當然。”
孟子起身,在開門進去之後並沒有見到小孩,開啟水龍頭,站在鏡子前默然站立,視線觸及到櫃子。
裡面有一瓶橄欖油。
這種油正常的出現地方應該是廚房,可為什麼會在廁所裡?
看這使用程度,還是一瓶新的。
尋思片刻,孟子轉頭來到垃圾桶,在那裡面看到了用盡的橄欖油瓶子。
看來這楊森對於橄欖油的需求是很大的。
三人下樓回到餐桌,黃毛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的,等看見的時候,還跟幾個女人有說有笑,彷彿弟弟藍毛的死已經是上個世紀的事情。
不僅如此,他對孟子的態度也是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又是倒水,又是道歉的。
“哥,真是對不起,我想明白了,人死不能復生,我弟弟命不好,交代了也就只能交代了,說實話,我還挺羨慕他的。”
孟子沒有喝面前的這杯水,聽到這話,抬眉問:“哦?”
“從地震以後,我們就來到了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然後被迫接受莫名其妙的要命遊戲。”他倒抽一口氣,“我們想盡辦法攻克難關,想盡辦法想要【活著】,可我現在真心覺得——”
“活著更像是【懲罰】,死了也許才是真正的解脫。”
他的這番突如其來的【哲理】,被大家認為是精神刺激過度,稀裡糊塗地說些亂話。
可只有孟子在反覆呢喃這句:活著更像是【懲罰】,死了也許才是真正的解脫。
但死亡之後當真是【解脫】嗎?
“喵。”
睡醒的貢菜從房間裡出來,徑直跳上孟子的膝蓋,進而上桌吃對方早已準備好的肉。
思緒被打斷,孟子低頭看著它。
含蓄妹子看起來心地很善良,所有人都在規避黃毛的這些話,她開口安慰。
“黃毛,我相信你所說的,你的弟弟肯定是進入了【天堂】,他會保佑你的。”
“死掉的人會看見【神】嗎?”
孟子一句話丟擲,大家都不解的側頭注視著他。
“【紅翅神】,死人會看見【紅翅神】到底長什麼樣子麼?”
黃毛皺眉,“這世界上有沒有神我不清楚,但我們能來到這些連科學都沒辦法解釋的地方,也許會有——但如果有,一定是【壞神】。”
神,自古以來被標榜的就是公義,純潔,慈愛,信實的神性屬性。
他們絕對不會讓【生靈塗炭】,在世界末日到達的那一剎那,他們要做的應該是【普度眾生】。
由此可見,沒有【神】。
這一切還是磁場的混亂。
孟子只能這樣跟自已解釋。
但隨之從腦海蹦現出另外個問題:【紅翅神】到底是什麼?真的只是一隻其貌不揚的蟑螂嗎?
“如果觀南山在就好了......”
本是無意中從嘴裡說出來的話,肖有為卻激動地站起身。
這個行為在本就安靜的氛圍之中很是突兀,大家都抬頭看向他。
“老肖,怎麼了?是不是發現新的通關線索了?”
肖有為只關注在低頭垂思的孟子身上,“小兄弟,你怎麼認識觀南山的?”
“......你認識他?”
“當然!”
“你是他的......”
“私人保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