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子友不置可否,緊接著問道:

“第三個問題,你是怎麼查出畢小薇藏在廖學文家的?”

白庭堅依然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很簡單,用排除法,與黃伊娜有關係的三個親戚朋友,一家一家找。先去了月西的窪裡鎮槐樹村,後來去了新月的無極鄉太平村,最後到了東郊縣的那個渾源社群,終於查到畢小薇的下落。”

連續毫不猶豫、不假思索、對答如流地回答了鍾子友的三個問題,白庭堅覺得自已再次贏得鍾子友的些許認同。

起碼鍾子友對他回答的內容不會怎麼懷疑。

原因很簡單,他說的話都是實話。

內容絕對真實,即便鍾子友透過其他渠道查證,也不會露出破綻。

聽了白庭堅的話,鍾子友低頭不語。

他在思量白庭堅回答問題的真實性,判斷眼前這位年輕人是否可信。

鍾子友捻著鬍鬚,思忖著說:

“你說的內容我還需要查證,但是有一點你是沒撒謊的,就是他們在渾源社群的布控。”

白庭堅說:

“請鍾老相信,我說的全部是實情。”

鍾子友繼續問道:

“假如那兩口子和一個孩子還在渾源社群內,如何堂而皇之地逃出去?請你給老夫想個辦法。”

白庭堅搖搖頭說:

“說實話鍾老,我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

鍾子友說:

“想。”

白庭堅說:

“目前渾源社群已經被圍得死死的,鐵桶一般,已經一天多過去了,他們會進社群搜查,儘管那三口不在廖學文家裡,也很快被搜出來。因為他們已經開始入戶清查,齊紅民兩口子撐不了多久……”

鍾子友打斷他的話說:

“如果你能給我一個建議,讓齊紅民逃脫,我不僅放了你,還會給你兩百萬。”

白庭堅搖搖頭。

隨後低頭看看自已手腳被捆住的身體,輕蔑地說:

“別哄小孩了,鍾老。別說給錢了,恐怕到時候我連命都沒有了。人死了,你給我二千萬,給二個億也沒任何意義了。”

鍾子友向那兩位西裝青年招招手說:

“給白先生鬆綁。”

強力膠帶比麻繩的粘附性強,力道大,很難掙脫。

如果不是外人幫忙解開,白庭堅本人即便用上內功,未必能夠擺脫束縛。

兩位西裝青年給他解開膠帶之後,自覺地站立在鍾子友的左右。

鍾子友向他倆擺擺手,努努嘴。

兩位青年領會了他的意圖,自覺地走出去,並反手關上了房門。

此時,房間裡只有白庭堅和鍾子友二人。

鍾子友倒了一杯茶,親自端給白庭堅,語調低沉:

“抱歉啊,白庭堅,先喝杯茶壓壓驚,聽我慢慢給你講。”

白庭堅接過茶杯,敏銳地發現,鍾子友端茶的手微微有些發抖。

剛才鍾子友發功的力道是非常強大,此刻手在發抖說明他內力失調。

莫非他有隱疾?

白庭堅一邊喝茶,一邊思量,只聽鍾子友說:

“不瞞你說,我得了胰腺癌,最多還有半年的時間。”

白庭堅“啊”了一聲:

“您身體很硬朗啊,怎麼……”

鍾子友擺擺手說:

“聽我說,年輕人。沒錯,正如你說,幾十年我在月城打造了一個團體,人員眾多,組織龐大,資產雄厚,但是都是合法的,不是非法組織,以書畫協會和太極拳研究會的名義開展活動。我是這個團體的實際控制人。”

說到這裡,鍾子友坐下來,端起茶杯,又放下說:

“去年,我查出了癌症,醫生告訴我還有一年半,最多兩年的時間,所以,我一直在物色接班人。一開始確定的是齊紅民,他跟隨我好多年了,我也著重培養他,但是事實上他還是不行,勇敢能幹事,有熱情也有野心,但是他的謀略和機智都不夠。”

鍾子友嘆了口氣,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繼續說:

“哎,最不應該的是,他親手殺了齊樂天的女兒,他說是為了滅口,不得不那樣做。實際上,他是智慧不夠,慌張殘忍,不能任大事。”

說到這裡,鍾子友乾咳了兩聲,清了清喉嚨,看著白庭堅,繼續說:

“白小友,啊不,我叫你庭堅好吧?庭堅啊,我觀察你很久了。我也派人盯了你好久,跟蹤你的人經常回來報告說,跟著你經常跟丟,一不小心,就找不到你的蹤跡,我就知道你有一套非常隱秘而有效的辦法反跟蹤。”

鍾子友定了定神,繼續說:

“經過後來的考察,我越來越發現你的可貴。你智力超群,又低調內斂。你武功一流,卻從不逞強。你有很強的技術能力,卻從不在人前顯露。你對人情世故非常精通,可待人接物又顯得非常誠懇。”

鍾子友伸出一隻手,撫了撫額頭說:

“我還發現,你雖然透過畫畫賣畫,積累了很多錢,但你每年悄悄寄給全國各地福利院的數額驚人,他們告訴我,最近五年,你捐給全國各家兒童福利院的款項已經達到三千萬元。這一點我非常吃驚。”

白庭堅也非常吃驚。

他向全國各地福利院捐款,已經八十九次,都是他悄悄辦的,多是用化名。

沒有人知道這事,除非專門去各家銀行去查,否則無法查到。

鍾子友能查到他的捐款,說明他真的對自已非常“關心”。

只聽鍾子友說:

“我知道你是個孤兒,從小在福利院長大,你是在回報社會,但是你捐了這麼多錢,不聲不響,不求聞達,這一點非常可貴,要知道你只有三十歲,卻有如此胸襟,我看到他們秘密調查來的捐贈清單,到目前為止,一共九十八單,平均每個月兩次都要向外匯款,我看到那個單子,心裡很難平靜。”

“鍾老……”

“不要打斷我。”

“我……”

“你聽我說,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我決定讓你接我的班,擔任書畫協會和太極拳研究會的會長。當然,其實是我把那個團體交給你,在你的手裡,那個團體會發揚光大……”

白庭堅看著越說越激動的鐘子友,心裡想,怎麼把黑道生活說得這麼清新脫俗啊。

還說找什麼接班人,無非是黑老大臨死前找個替死鬼,說的好像堯舜禹禪讓王位似的。

這老頭真會給自已貼金。

也不愧是在官場上混的,連把自已搞的地下團體搞的都像機關裡的部委辦局。

白庭堅只是看著他說,再不不打斷,也不吱聲。

等鍾子友說累了,說夠了,問他意見的時候,白庭堅搖搖頭說:

“鍾老,謝謝您的美意,但是恕難從命,我太年輕,閱歷淺,沒經驗,幹不了。”

鍾子友吃驚地望著白庭堅。

白庭堅的態度讓他感到不可思議,疑惑地問:

“你沒聽明白我的意思,還是不知道這其中的好處,這是多麼大的一個餡餅,砸在了你小子的頭上!”

白庭堅謙虛地說:

“鍾老,我明白您的好意,雖然我不太瞭解您說的團體具體是什麼,據我淺薄的知識和經驗,已經知道你所說的團體是一個非常龐大而實力雄厚的存在,我知道這是您苦心經營數十年的產業,但是我白庭堅何德何能,我不配啊,以我的能力和資歷,咱也接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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