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著自已的腮幫子,眼神迷離地問:
“姐,你為什麼打我?”
黃伊娜臉色極其難看,冷若冰霜,逼視著他問:
“你這小鬼頭,協助他們辦案我不反對,為什麼打擾我的親戚?”
白庭堅腦袋懵了。
他忽然想起那杯凱特王妃喝下去之後,酒味後面的苦艾味兒是什麼了。
阿普唑侖片。
他床頭放著那種乳白色藥片。
他有時候睡不著,就吞服一片,沒過一分鐘,他就會安然入睡了。
此時,他無法回答黃伊娜的話。
眼皮沉重,四肢軟綿綿無力。
但是,他還是能聽到黃伊娜在他耳邊的話:
“真有本事啊,居然找到新月縣無極鄉太平村我二舅家。”
“啪!”
他的臉又被抽了一下。
感覺不是很疼,但是嘴角的血流出來了。
他又聽到黃伊娜低聲的獰笑:
“混蛋,真是小瞧了你,你真有本事,還查到東郊縣馬坊街道渾源社群我大姐的公婆家,還派了人在那裡盯著,告訴你吧,你的算盤落空了!你和那個女孩扮演成編輯,早就被識破了,你剛走,畢小薇和齊紅民那小兩口就跑掉了……”
下面的話,白庭堅聽不清了,他昏沉沉睡過去了。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白庭堅才醒過來。
他躺在一張床上,床上只有一個床墊,其餘什麼都沒有。
他的手腳被強力膠帶捆住,不能動彈。
他知道自已被黃伊娜下了藥,被劫持在這裡。
白庭堅迅速地活動了幾下,能動彈,能翻身,四肢沒有問題。
認真感受自已的呼吸、心跳和身體內部的狀況,還好。
除了臉上火辣辣的有些疼痛,其餘還好,沒有哪裡受傷。
他扭了扭頭,仔細觀察周圍的環境。
這是一間空屋子,除了一張床,沒有什麼其他東西。
窗戶接近屋頂,是那種扁平的氣窗。
由此推斷,這是一間地下室。
不管怎樣,他是被黃伊娜一夥綁架了。
從這件事可以說明一件事,黃伊娜背後有個非常有實力的傢伙。
不然僅僅憑她一已之力,不可能這麼大膽。
但白庭堅不知道他們綁架自已的目的。
他記起在酒吧的時候,黃伊娜一邊抽他的耳光,一邊說的那些話。
嗯,他們已經知道他調查畢小薇的下落,而且他已經摸到了畢小薇住的房間,就是黃伊娜大姐的公公廖學文的家裡。
更可惜的是,連那個嫌犯齊紅民也在那間屋子裡。
按照黃伊娜說的,廖學文識破了他,迅速讓齊紅民和畢小薇帶著孩子逃了。
他居然不知道咋回事。
更可恨的是,汪敬東、馬鋒他們還在那個社群傻乎乎地守株待兔。
沒想到兔子早就跑沒影子了。
想到此,他心裡感到萬分沮喪。
他低估了對手。
現在竟然落入對方的手裡。
雖然還不知道黃伊娜和她背後的那個人把他綁架到這裡,是報復,還是有其他目的,但是他應該做最壞的打算。
最壞的可能就是,他們藉此機會,將他送到閻王爺那裡。
想到此,他心裡還是湧上一陣辛酸。
正想著,門開了。
他掙扎著坐起來,看著門口。
先進來兩個穿西服的大漢,立在門口。
然後是兩名精神的小夥,一名端著一個方茶几,一個搬來一把靠背椅,放在屋子中間。
緊接著是兩名乾淨的女孩進來,拿著茶具和開水壺,在茶几上泡茶,倒茶。
這些弄完之後,女孩出去,留下茶几上熱騰騰的茶。
屋裡只剩下門口那兩名穿黑西裝的大漢。
白庭堅知道,主角該出場了。
原以為來的人是個肥頭大耳、腦滿腸肥,滿身珠串,渾身煞氣的黑社會老大形象。
可一見才知道是個仙風道骨的老者。
鍾子友!
他就是黃伊娜背後的大BOSS?
一個標榜退休後不問政事,只關心書法和太極的仙人般的老者,竟然是黑道老大!
白庭堅忽然想起那天晚上他在頂樓的小草坪上與鍾子友見面的情形。
那晚鐘子友對他大加誇讚。
原來是在試探他,套出案情的底細。
真是嘲諷。
白庭堅不由得笑了:
“鍾老原來是黑老大?”
鍾子友自顧自喝茶,看著白庭堅說:
“白小友,那天晚上你沒有聽完我的話,就把我噎回去了,我就覺得小友不簡單。這段時間觀察你,果然不同凡響。”
白庭堅說:
“老東西你別虛偽了,那天晚上我就把你看透了。你到底想幹什麼,把底牌亮出來吧?”
鍾子友倒是不惱,喝了口茶說:
“看在你聰明的份上,對你的不敬就先不懲罰。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給我解釋一下這臺機器的工作原理。”
說完,向外面招了招手。
剛才搬茶几和椅子的那兩個年輕人抬著一個機器進來。
那是白庭堅自已設計製造的無線電載波器。
他把這個傢伙放在黃伊娜辦公室裡,謊稱是中學教學裝置,有人來取。
如今這臺機器被搬到這裡,就放在他的面前。
“說說吧,這個玩意兒是幹什麼用的。”
白庭堅說:
“這是電化教學裝置,我也不知道幹什麼用的,是陽寧縣的一個朋友要的,我放在茶樓經理那裡,讓他轉交給我的朋友的,怎麼到了你手裡?”
鍾子友嘿嘿一笑,拿起茶壺把水慢慢倒在那臺機器上說:
“騙鬼呢。我都找人檢查過了,這傢伙類似一臺轉播器,一臺基站,把手機的訊號轉移到附近的裝置上,好偷聽手機的通話,對不對?”
白庭堅說: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也不隱瞞你。是的,這是我自已造的一臺載波器,就是監聽手機通話用的。你是怎麼知道的?”
鍾子友哈哈笑著說:
“白庭堅,果然是個人才。這樣對你說吧,你的舉動都在我的監控之下,包括你在月亮之上賓館監視茶樓,幸虧你小子警覺,沒有在監視望眼鏡邊上觀察,不然的話,你早被我們已經安排的狙擊手幹掉了。”
白庭堅想起自已當時的決定是多麼英明。
他當時用了影片監控器,透過電子屏監視茶樓裡的一舉一動,不然的話真是有危險。
這就說明鍾子友這個團伙中頗有人才。
不僅識破了他手工製造的載波器,而且還有狙擊手。
他知道,今天遇到了真正的麻煩,遇到了一個強大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