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鋒白了得意洋洋的小姚一眼:

“小姚,別賣關子,快說!”

小姚呲了呲大板牙,正色道:

“經過我們調取電信部門的資料,多次問詢霍驍,綜合分析得出初步結論,那個給齊婷婷打電話的神秘男人,是我們月城市人,男性,年齡在40歲左右,與齊婷婷保持秘密交往長達四年之久,與齊婷婷的生活和學習關係緊密,對齊婷婷有控制行為,不排除與齊婷婷發生過性行為。彙報完畢。”

小姚說完,馬鋒輕咳一聲說:

“同志們,根據小姚的分析,我們現在立刻著手要做的事情有三個,第一,初步擬定一個調查名單。這個由小姚來負責。第二,組成一個摸排組,按照名單進行細緻梳理和摸排。這個組有王超負責,第三,組成一個布控組,集中力量對齊婷婷的親戚、老師和同學家長等人員進行秘密布控。這個組有盧漢負責。大家還有什麼事情沒有,如果沒有,立刻行動。”

白庭堅目送專案組的人走出會議室,默默看了馬鋒一眼。

馬鋒說:

“到我辦公室,我們聊聊?”

白庭堅點點頭,二人來到大隊長辦公室。

馬鋒一邊給白庭堅泡茶,一邊問白庭堅:

“聽說你又去了錦雲賓館,從齊樂天那裡挖到點什麼?”

白庭堅說:

“談了大半天,拿了齊婷婷的日記書信,目前還沒有頭緒。”

馬鋒說:

“雖然目前看起來沒有多大進展,可是我似乎看到希望了。”

白庭堅說

“小姚帶回來的這條線索有價值,不出意外,很快就能抓到人。”

馬鋒問:

“你怎麼看那個神秘男人?”

白庭堅說:

“我估計是齊婷婷的高中老師。”

馬鋒一驚,放下茶杯問:

“怎麼這麼肯定?”

白庭堅說:

“看了小姑娘的日記和書信之後,感覺她是個非常特別的女孩。智商很高,早熟,同齡男孩沒有能與她匹配的,只有大齡的、成熟的、有魅力的男人才能吸引她。符合這些條件的,而且是她能經常接觸到的,恐怕只有高中老師了。”

馬鋒拿起手機,撥通盧漢的手機:

“密切監控和秘密調查齊婷婷高中階段的老師。”

白庭堅擺擺手說:

“馬大隊,我只是推斷,沒有科學依據的。”

馬鋒說:

“我相信你,你的每次推斷都非常準,準得離譜。”

白庭堅笑笑:

“但願這次沒看走眼。”

馬鋒說:

“回去睡會兒吧,又過午夜了。”

白庭堅打算開車迴文化館后街的家中睡覺。

但是他又沒任何睡意,決定回工作室繼續畫畫。

繼續畫那一幅女領導的半身像《惟廉惟德》。

作為畫師,他有這麼一個本事。

就是一旦進入畫畫的境界,可以幾個小時不活動,不吃不喝,不上廁所,甚至不動窩地在原地揮動畫筆。

尤其是畫這種超現實主義的畫作,他更是有鋼鐵一樣的意志和定力。

比頭髮絲還細的線條,他能連續畫幾百根,手不抖,腿不酸。

像衣服的絨毛,面板上的毛孔,手上的藍色血管,眼睛裡的神采,都需要這種專注和精密。

白庭堅一坐在畫架前,面對自已的作品時,心會異常平靜,精力會異常集中。

今夜他又連續畫了六個小時。

直到腰直不起來,手腕子僵硬成一塊石板。

早晨八點鐘,他沉沉睡下,一直睡到到中午十二點,鬧鈴響起。

吃點東西,喝杯咖啡,他繼續畫畫。

但是他沒有關機,他估計很快就要有結果。

果然,下午四點鐘的時候,馬鋒的電話來了:

“抓到了,你說的對,就是第一中學的老師,姓應,叫應召。”

白庭堅問:

“是教什麼課的?”

馬鋒說:

“教體育的。”

白庭堅說:

“這就對了。只有體育是齊婷婷的弱項,其他學科的老師他都放不在眼裡。”

馬鋒問:

“他們開始審訊了,你來不來?”

白庭堅說:

“我就不去了,繼續畫畫。”

白庭堅搖搖頭。

想著齊婷婷那倔強的表情,看一眼面前這幅畫中的那個女人。

眼睛太像了。

不是他畫得像,是二人照片上的眼神就是那麼像。

倔強,驕傲,又有那麼一絲涼薄。

好吧,不想齊婷婷的事了,專心致志地畫畫。

進展很快,到晚上八九點鐘的時候,整張臉和腦袋都已經基本完工。

下一步是脖子以下的上半身,當然要露出手來。

那雙手至關重要,那是主人公的第二張臉。

這時候他覺得自已精力最旺盛,應該一鼓作氣。

吃了一包餅乾,喝了兩杯牛奶,灌下一杯濃濃的咖啡。

穿了跑鞋,換一身運動裝,出去跑了十公里。

本想打一套八極拳,但是為了節省體力,想想還是算了。

回到家整十點。

他又是一口氣幹到第二天早晨八點。

在這十個小時中,他可以畫一條胳臂。

不能再快了,這是極限。

如果再快,就影響效果。

但也不能慢下來,就像跑步,勻速是王道。

當他調好第一盤顏料的時候,電話響了。

草,他忘了關手機。

他想直接關機,但是一看螢幕,是馬鋒打來的。

他只好接了,只聽馬鋒有氣無力地說:

“遇到硬茬了。六個小時了,沒有任何進展,急死人了。”

白庭堅放下畫筆:

“你給我打電話什麼意思?”

馬鋒的喉嚨裡像塞了棉花,又像牙疼,從牙縫裡擠出話來:

“緊急求救,來吧哥們,求你了!”

白庭堅知道,馬鋒說的遇到硬茬的意思。

嫌犯體育教師不招,挺了六個小時,確實能扛,是個人物。

他決定去碰碰這位“硬茬”。

於是他回到馬鋒:

“別急,我馬上到。”

來到辦公樓,他先見到馬鋒。

馬鋒在審訊室隔壁的監控室,指著螢幕說:

“就是他,姓應,叫應召。可就是不招。”

白庭堅覺得這個名字很熟。

直到他仔細看了看那張稜角分明的臉,方才知道他是誰了。

他原名不叫應召,而是叫應山宏,省師範大學畢業,體育系的,比他高兩屆。

應召在讀大學期間,便是省足球隊的隊長了,帶領省足球隊打入全國八強。

因為長得帥,臉型酷,做派硬朗,踢球兇狠,在當時的省城一直是明星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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