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清渾身都好痛好痛,他眼睜睜看著少女掠過他從身側倒塌的馬車下拽出一個人。

他恍惚間意識到什麼,情緒變得激動,淚珠大顆大顆的砸下,少年掙扎著腿上的傷口在不斷的撕裂,他雙手並用的向前爬,不一會兒指甲掀起鮮血淋漓,留下一道道血痕。

“姐姐!姐姐!”

他拼盡全力嘶喊著,他不想被拋棄,他不想被丟下,哪怕回頭看他一眼呢!

她沒聽到嗎?

那他再喊得大聲些呢?

喉嚨破音,嗓音嘶啞,他執著著一聲聲都淒厲無比。

那道身影依然背對著他毫不留戀的跑遠,她和白謹弦一起向著陽光奔去,獨留下他苟延殘喘的趴在那兒等死……

嗓中腥甜再也抑制不住,一大血漿咳出混著他滾燙的淚……

“姐姐……看我一眼……姐姐……”

他趴在那兒淚與鮮血齊下,又哭又笑的神情狀若癲狂,一瞬間萬念俱灰。

他敬愛的姐姐,護佑他平安長大的姐姐,教他道理授他武藝的姐姐,曾許下永遠不分開誓言的姐姐……

在生死關頭棄了他……

身體越來越冷,分明是夏季卻感受不到絲毫暖意,他沉重的眼皮緩慢合上,唇角依舊掛著自嘲的笑。

謝景清,看到了吧,這世上根本不會有人愛你。

都是假的……

都是假的……

絳顏的面色蒼白如紙,她衣衫破爛,傷口深可見骨,鮮血不斷湧出,她躺在地上艱難的喘息,鮮血順著唇角不斷湧出,整個人像是被打落在風雨中的殘花。

行煜拖著折斷的腿一步步挪向她,他引以為傲的臉上滿是細碎的傷痕,二人對視著,絳顏痛的不住抖動張著嘴一句話都說不出。

行煜癱坐在她身側,顫抖著握住她滿是濃腥液體的手:“結束了……都結束了……”

絳顏緊咬牙關努力不讓自已呻吟出聲,她在衝他笑,千言萬語都化作唇間蒼白無力的笑。

行煜的眼眶霎時間一片緋色,他剋制著不讓淚珠滾落,將貼在少女臉頰上的髮絲拿開,手臂穿過她腋下將人牢牢抱在懷中。

“走,我帶你走……”

折斷的腿骨在剎那間重新接好,行煜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一步一痛他艱難的走著卻穩穩的抱著她不讓少女再受到顛簸。

能在十幾只萬年大妖的圍攻中存活下來已經是老天開眼,始祖元尊保佑,他的傷勢嚴重卻遠不及絳顏,她必須馬上得到治療!

行煜的懷抱溫暖,她仰視著他,天光傾落在他高挺的鼻樑泛著細膩的光,第一次覺得這個碎嘴子狐狸很靠譜,她昏昏沉沉不知道嘴角流淌的是鮮血還是口水。

“你呀……總算是……唔……做了件……人事兒……”

行煜鼻尖泛酸,淚水已經在眼眶中打轉,二人都未察覺他嗓音中染上哭腔:“你閉嘴吧,省省力氣別死了!”

絳顏虛弱的笑笑,聲若蚊蠅:“好……聽你一回吧……”

她眼前一黑,徹底失去知覺。

行煜先一步回到皇宮,他滿身的狼狽,把打瞌睡的鏡黎嚇了一跳。

鏡黎驚詫道:“你這是缺德事兒幹多了被人潑了盆狗血嗎?”

行煜沒心思和她鬥嘴,將懷中的少女放在床上,焦急道:“你不是醫術精湛嗎,快給她療傷!”

鏡黎臉色在剎那間變得難看,她瞪大眼睛質問道:“你和她一直在一起怎麼能讓人傷成這樣?!”

行煜剛坐下,聞言將袖子擼起,一道道猙獰的傷口暴露在鏡黎眼前。

所有話堵在喉嚨再也說不出口。

即將晉神的行煜都傷成這樣她還有什麼可質問的?

鏡黎將一顆丹藥丟給他,頭也不回道:“你先出去把它吃了,我要給顏兒寬衣,她需要縫合接骨。”

站在錦寧宮院中的大樹下,清風拂過他麻木的面板,行煜有種死裡逃生的不真實感。

父神曾言真正經歷過生死後是不會有痛的感覺的,連淚也流不出,竟是這種感覺。

凝視著手中丹藥,行煜神情複雜,隨後一口吞下……

絳顏是在陣陣藥香中清醒,她不知道躺了多久,只感覺頭腦昏昏沉沉像是大病初癒。

在床邊陪著的琉璃見她睜開眼睛欣喜的大喊:“公主醒了!公主醒了!”

綠珠放下手中的活兒匆匆趕來,兩個姑娘眼圈泛紅隨即抹起淚來,哭的稀里嘩啦。

綠珠:“公主您可算醒了,真是嚇壞奴婢們了。”

琉璃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不知道的還以為在奔喪:“公主,嗚嗚嗚,我們差點就沒有主子了,太醫說,太醫說您有可能醒不過來,我們真的好害怕,嗚嗚嗚——”

剛清醒,絳顏被她們哭的頭痛,她的記憶還停留在昏迷前的前一秒,大腦宕機片刻,她猛然抓住綠珠的手,神情激動:“瑞王呢?瑞王呢!”

兩個姑娘被她突如其來的激動嚇了一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是不知如何開口。

絳顏睜著眼睛一眨不眨,搖晃著綠珠:“他怎麼了?你們說話啊!”

兩個姑娘囁嚅著,絳顏不想與她們多說廢話,掀開被子赤腳就要往外跑,開門的瞬間撞進一個結實的懷抱。

“悠著點,悠著點。”

是行煜,他還是一副尋常模樣,帶著一副笑相亮晶晶的眼睛盯著她看,不知為何見到他這副模樣心中總能鬆快些。

“你看看你,也不穿鞋,這剛醒就到處亂跑,怎麼傷到腦子了?”

絳顏心中七葷八素,她才沒那閒情雅緻和行煜鬥嘴,忙問道:“瑞王怎麼樣?”

“沒什麼事,就是還沒醒罷了,咱先回去坐下,穿戴好再出門。”說著,推搡著她的肩往回走。

兩個宮娥退出去,將內殿留給二人,鏡黎幻化出人身坐在床邊的小杌子上。

“顏兒你真是嚇死我了,你知不知道自已差點駕鶴西去了?”

絳顏的頭到現在還痛,身上似是有巨石墜著,頭重腳輕,她捂著太陽穴道:“別先跟我說別的,謝景清怎麼樣?”

行煜:“左腿被木刺扎穿失血昏迷,被人找到的時候耽擱太久,太醫說他以後走路會受到影響。”

絳顏眉頭狠狠一擰:“那不就是殘廢的意思嗎?”

她茫然的看看行煜又看看鏡黎,再次因為情緒激動而咳的上氣不接下氣。

鏡黎忙給她順氣,剜了行煜一眼:“你會不會說話?顏兒別激動別激動,太醫的診治和我的診治結論完全不一樣,放心吧,有我在還能真讓他殘廢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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