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阿黎的治療,謝景清的左腿漸漸恢復知覺,雖然還是無法自行站立他卻重拾希望,連帶著對阿黎的態度緩和許多,不再打心底裡認為她是個騙吃騙喝的騙子。

今日小喜子取來柺杖,謝景清咬牙支撐著沉重的身體,他的重量全部壓在右腿上整個人站的歪歪斜斜。

小喜子張著雙臂隨時準備攙扶,“王爺您別那麼心急,阿黎姑娘說了您得慢慢來,要是摔傷了您的貴體可怎麼的了。”

謝景清一把抹掉額上的細汗,“早站晚站都得有這一遭,不要多嘴,退下。”

他拄著柺杖一步一步挪的很慢,連廊下的蝸牛都比他快些。

站在書房門口,秋風蕭瑟,小喜子取來寬大的鶴氅披在他身上,謝景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那雙深邃的眼睛斂在纖長羽睫下,平靜剔透。

視線中慕然闖入一個人,唐曄著一身寶藍織錦長袍幸災樂禍的跑來。

謝景清長眉一挑,道:“有喜事?”

“那是自然,可真是笑死我了,你猜我今日上朝瞧見什麼了?”他扶著門框笑的前仰後合,“你真應該瞧瞧謝羽白的臉色,青裡泛紫,紫裡帶黑,那黑圓圈烏油油的,在殿外等著的時候還悄悄往臉上撲粉,八成是知道自已狀如厲鬼怕嚇著陛下。”

謝景清道:“那邊怎麼樣了?”

唐曄一拍手:“我正要同你說呢,你小子年齡不大老奸巨猾啊。謝羽白將那七個賣木材的老闆全都拜訪了一遍,一無所獲正著急上火呢,我今日仔細瞧了瞧他嘴唇上長了兩個泡!才一天啊,兩個泡!”

謝景清打斷他的笑:“先別高興,也不能把他逼得太緊,你幫我放個訊息出去。”

聽謝景清講完,唐曄眼睛一亮,他於生意一事並不精通,但他腦袋活絡,於是壞壞的笑著用手指戳了戳他,“你小子,鬼點子真多,惡意競爭這套都用上了,等著我這就去辦。”

當天謝羽白便收到手下的彙報,他們說看到小喜子喬裝打扮朝著那幾個木材商人所住的客棧去了。

謝羽白摩挲著白瓷,陰冷冷的勾起一抹笑。

還以為只有他因為木材的事情焦頭爛額,沒成想都殘疾了的謝景清依然要為了這樣的爛事兒忙活。

他眼珠子轉了一圈兒,道:“這幾日盯緊瑞王府,尤其是他那幾個貼身的下人,一舉一動都要報給我。”

李管家一日之內多次出府,去的地方十分雜亂,有酒樓、客棧、成衣坊甚至還有胭脂鋪,無一例外都在裡面逗留了一炷香的時間。

謝羽白捻著光滑的棋子,“一個男人往胭脂鋪跑,這合理嗎?”

盯梢的侍衛道:“屬下查過,他去的店面明面上是看到的那樣,實則全部都是不同地下錢莊的分堂。”

謝羽白將棋子落下,嗤笑道:“我這個十二弟啊身為堂堂一個親王,為了湊錢都淪落到要典當了嗎?”

侍衛:“會不會是李管家自已缺錢?”

謝羽白乜了他一眼,瞳孔如狹長的刀片折射著冰冷的光,平靜道:“你若是典當會選給錢少的地下錢莊嗎?”

侍衛將頭埋得更低:“屬下受教。”

謝羽白涼涼道:“退下吧,繼續去盯著。”

他選擇讓下屬去地下錢莊典當無非因為兩點,第一他不想被人察覺在湊錢,第二典當的東西中有正規當鋪不敢收的。

比如……

御賜之物……

“來人——”

謝羽白將棋子丟回盒中起身朝外走去,“給我備馬。”

他按照下屬所指引的店鋪一家一家找去,順利下到地下錢莊,假裝是來贖回東西,前三家一無所獲終於在第四家成衣鋪下的錢莊看到讓他滿意的東西。

那是塊極品青玉,是父皇因他修建堤壩有功賜給他的賞賜中最珍貴的一件。

據說冬天佩戴在身上會發熱,整塊玉石上的花紋猶如青山綠水文雅無比,因此得名巒山暖玉。

謝羽白掏出銀票將東西買下來,拎著懸掛的錦繩細細打量,他目光玩味注視著這塊漂亮的玉石。

敢將御賜之物典當,謝景清,你的膽子也太大了些吧……

……

時間一天天過去,謝羽白還是沒搞到木材他的脾氣越發暴躁,身邊的下屬每一個臉上都帶傷。

幕後主使謝景清拄著柺杖在王府花園中慢悠悠的練習站立。

“楚王今日親自去見了劉堂主,將價格加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他可真有錢開口就是五十萬兩,這些錢都是他搜刮的民脂民膏,真真是可恨!”

謝景清慢悠悠挪著步子,“他負責的工程所使用的材料幾乎全部以次充好,像是官道這樣不起眼的工程無人在意也就罷了,偏他非要作死把上品金線香樟換成銀線香樟,從中大肆獲利。”他唇角微微上揚,語氣淡漠,“用金粉將木材切面的銀線蓋住,他的膽子不是一般的大。”

“就是就是,這可是欺君之罪!”唐曄贊同道。

小喜子跟在主子身後,表情十分無語,看看唐曄又看看自家王爺,他終是看不下去開口道:“唐大人,您腿好腳好的就別和我們王爺搶輪椅了,您坐著我們王爺就只能站著,您的良心不會痛嗎?”

謝景清扭過頭垂下眼簾似笑非笑的盯著玩的不亦樂乎的唐曄,語氣涼涼:“我看你挺喜歡這椅子,要不連同我腿上的傷和這椅子一併送給你,你看如何?”

唐曄瞬間彈起來,擺手拒絕:“不必不必,我不喜歡,我不喜歡……”

謝景清坐下,小喜子在後面推,唐曄灰溜溜與他並排走著,“明日你要到場嗎?”

謝景清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落在扶手上,“戲臺子都搭好了,唱戲的不登臺還演什麼呢?”

時間一點點流逝,謝羽白今日之內再找不到木材便會大禍臨頭,他謊稱生病沒有上朝,再次去登劉堂主的門檻。

他沒那麼多耐心與商人周旋,今日他整個人周身籠著一層肅殺的氣場,帶來了許多侍衛,各個腰佩長刀凶神惡煞。

劉堂主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心中雖有些恐慌卻也還算淡定。

他沉吟片刻像是妥協似的,道:“如今這金線香樟除了在皇商手中還有存貨,市場上能找到的現貨都在我朋友那兒,公子若是急需購買我可以為你引薦,屆時公子便可親自和他商談。”

謝羽白臉上的陰霾一掃而光,戾氣悄然退回皮下,他衝劉堂主作揖,“那便多謝劉老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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