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朝堂之上氣氛一片凝重,所有下朝的官員全部三兩成群湊在一起討論。

前年前才修繕完畢的天佛寺因遇到王都近十年來最大的一場雨從而倒塌還砸傷了僧侶和百姓,皇帝知曉此事後震怒在朝堂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怒斥工部,將參與修建天佛寺的官員全部革職查辦。

天佛寺乃是向百姓開放的皇家寺院,自建國之初便存在,香火極其旺盛,往後歷經的每任帝王都會對其定期修繕或擴建。

皇帝才經歷了封禪大典回程途中的命懸一線還沒忘掉這不愉快的經歷,象徵著皇恩浩蕩的天佛寺新修的殿宇又倒塌,引得百姓議論紛紛,甚至有流言四起說皇帝失德這些災禍都是上天的警示。

若說封禪大典出現事故找不到問責之人皇帝只能忍下,可這負責修繕天佛寺的官員的名字全都一筆一筆記在冊中,偏巧他們時運不濟正巧撞在槍口上,全部從重發落。

皇帝下令徹查佛寺殿宇倒塌的原因,一定要追究到底。

唐曄將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在謝景清面前複述一遍,看得出他心情很是不錯,紅光滿面笑容燦爛,眉宇間舒展著得意。

謝景清捏著果脯斯斯文文的吃著,“所以查到殿宇倒塌的真正原因了?”

“那是當熱——”唐曄正欲繼續往下說忽覺不對,自從謝景清受傷後整個人的脾性起了明顯的變化,他的想法不會再浮於表面,便是在他面前都再未露出過分毫,竟讓他有些捉摸不透。這反問的口吻大抵是想聽聽從他口中說出的和自已瞭解到的是否相吻合。

他“嘖”一聲抱臂靠在書櫃上,“你不都知道了嗎?每次我興沖沖的跟你說事兒你都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真無趣,下次不和你說了。”

謝景清拍打著掌中粘著的果脯殘渣,將胳膊搭在桌沿正色道:“是木材有鬼。”

唐曄掏著耳朵“昂”了嗓回應,將指甲中的穢物彈飛,“真是見了鬼了,除了我往你這跑的勤還有誰?你這足不出戶訊息比我都靈通,那我每天累死累活的憑什麼啊?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謝景清的目光平靜幽深,他低垂下眼簾在八寶什錦盒中挑揀著自已愛吃的梅子,“我瞭解謝羽白。”

還以為是什麼神秘的技法,類似千里眼順風耳一類的,他正準備豎起耳朵偷師,沒成想就這,唐曄撇撇嘴道:“我親愛的殿下,天佛寺修繕的時候楚王和工部還不是一條船上的人,這件事和他八竿子打不著。”

謝景清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當年的工部員外郎之一和張國公來往十分隱蔽,你猜他正巧負責什麼。”

“木料?”

謝景清點頭。

“可是你又是怎麼知曉這些事情的?”唐曄很疑惑。

謝景清靠回椅背,笑的有些譏誚,“我和謝羽白可是一輩子的仇人,相互都快把對方老底兒查穿了,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全都清楚。”

唐曄撓撓脖子:“你得意什麼?你的把柄不也被人家捏著?這幾年都是你在背地裡捅陰刀,這樣看謝羽白還真是個好人沒和你鬧個魚死網破。”

少年合上眸子懶散道:“我母族的人已經全部殉國,自然沒有什麼秘密可以利用,但他背後的秘密可真是太精彩了,不加以利用我意難平啊,所謂光腳不怕穿鞋的他就算恨得牙癢癢也無濟於事。”

謝景清十五歲才開始接觸朝政到現在不過短短三年,他是怎麼將秘密挖掘的這麼仔細呢?除非有人相助,但放眼這三年的時間在他之前就陪在謝景清身邊的也只有九公主。

若真的是她,那這個女人也太能耐了些。

“你……”唐曄的目光帶著探究的意味,只是謝景清並不想提起這段往事,乾脆插話打斷,“我瞭解謝羽白,從行事風格到脾氣秉性無一不清楚。”

說到謝羽白一黨唐曄心中的恨絲毫不比謝景清少,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將這群人碎屍萬段!

清亮的眸子漸漸變得晦暗,那些潛藏在記憶中的傷痛正在復甦,唐曄聲音發悶:“不就是貪嗎,我也深有感悟呢。”

他出身微寒,父親兢兢業業二十多年在戶部做著一個不大的官,他廉潔敬業為國為民,從沒有過一分不該拿的錢進過他的口袋,只是這樣好的一個官卻被張國公一黨推出來頂罪!到死都不知道這罪名是如何安在了自已身上!

刑部的人來抄家,一眼就能看到頭的屋舍完全不像是官員該住的地方,最終他們拆牆掀瓦也只找出父親前天剛領的九十貫俸祿。

人人都知道他是被構陷,卻還是預設了他貪官的名頭,任由御史們將他的名字記在貪官之列,無人為他伸冤。

父親走後母親拖著病體在外做工養活他和幼妹,好不容易他的才學被李閣老認可收為學生,在他求學的時候幼妹病死在雨夜母親抱著她的屍首瘋了,等他休沐提著禮物開開心心歸家卻只看到滿眼素白。

鄰居們說母親在家中懸樑自盡,鄰居們找不到他又可憐母女倆孤苦,於是湊錢將她們葬了。

唐曄沒見到父親的最後一面也沒見到母親和幼妹的最後一面,老天好像總是有意捉弄他總是讓他來遲一步。

自此唐家家破人亡,他跪在滿是灰塵的靈堂,想了一夜又一夜。

恨自已的無能和總是來遲一步?恨天命,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不饒苦命人?恨貪墨的蛀蟲和瞎眼的皇帝?恨是非不分黑白不明的律法?

最該恨的是造成這一切的根源!是張國公及其黨羽!是宮中坐享其成的容貴妃和謝羽白!

老師曾言:官為萬姓者,不將私恩帶入朝堂,忠於天子,守於本心,做個純臣。

由記老師對他的諄諄教誨,唐曄卻做不到如此灑脫的拋棄前塵往事,他以前的夢想是做個像父親一樣的好官,所以勤奮刻苦,但他現在畢生的夙願是手刃仇人,用他們的血祭奠枉死的家人。

文人多傲骨怎屑與陰謀者同行?唐曄身為狀元卻親手摺了自已的傲骨,他毅然決然的選擇了有相同目標的謝景清。

兩個少年一拍即合,一路走來相互扶持相互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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