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之前耽誤了他兩個多月,就算這幾天糧食能運進來,他的糧食又能撐幾天呢?”

“我們就靜靜等待,看看情況發展。”

“這次不同尋常,死了那麼多人,看他怎麼向朝廷交待。”

詹徽這麼一說,其他人彷彿找到了出口,紛紛鬆了口氣。

“但願如此!”

“沒錯,但願如此!”

有官員還說:“雖然這麼做很不道德,看著災民餓死,違揹人道。”

“但如果陳寒不死,我們所有人都要跟著拼命。”

“既然如此,不如讓災民們多吃點苦。”

“反正他們已經遭受了這麼大的災難。”

“來京城見識了繁華世界,對他們的人生也算有個交代。”

“也算不辜負他們了。”

這話說得冠冕堂皇,如果被災民聽到,肯定會被他們噴一臉。

你們這些官老爺在這裡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們到底得罪了誰?

……

外面的緊張氣氛與此刻的陳寒形成了鮮明對比,他似乎在做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他竟然找來了很多擅長口技的民間藝人。

這些藝人都非常厲害,能模仿各種聲音。

雞鳴、鳥叫、狗吠、鵝叫、貓叫,甚至能惟妙惟肖地模仿人聲。

當然,他們需要先聽人說話的口音才能模仿。

這次,陳寒讓海棠花幫忙控制那些藝人模仿的聲音。

“聲音要柔和一些,李林的聲音沒那麼尖銳。”

“他是個讀書人,不可能像你這樣底氣十足。”

“況且他好色,身體虛弱,說話肯定帶病態。”

海棠花指導一個藝人模仿李林的聲音。

藝人按照提示,讓聲音帶上些許病態,“這些都是吏部尚書詹徽指使我做的……”

海棠花卻還是搖頭:“你這聲音太柔了,要再提一提,李林這個人從不服輸,他的聲音裡必須帶點不甘,既不能太直接也不能太柔。”

海棠花這次下定決心要幫陳寒把握好聲音的精髓。

接著,她又和幾個曾跟著皮老二搗亂的災民一起,指導另一組人模仿皮老二的聲音。

陳寒站在外面看著海棠花。

“這個女人真是讓人難以理解。”

她剛說完,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解答了陳寒的疑惑。

“這個女人現在是要償還債務。”

身後有人說道。

陳寒轉過身,發現林幼薇正站在後面。

林幼薇望向屋裡,海棠花正在教導口技藝人,她的眼中流露出一絲憐憫。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陳寒問。

林幼薇回答:“如果我猜得沒錯,海棠花這次這麼拼命全是因為皮老二。”“她希望能幫你將李林他們繩之以法。”“而且,我看她的眼神,似乎已經有了赴死的決心。”“她可能在看到李林和詹徽等人倒臺後,就會自殺以追隨皮老二。”陳寒有些驚訝:“可能嗎?她好不容易逃離飄香院的苦難,難道不去追尋自已的美好生活?”“據她自已說,她對皮老二並無其他感情,只是肉體交易,她在利用他。”“青樓女子還會真心愛上人嗎?”林幼薇看著陳寒:“你們男人怎能懂得女人細膩的心思,你可以看不起她。”“她確實是個為了自由,可以出賣皮老二的自私女人。”“但你也該明白,青樓裡的女人本就無依無靠,毫無安全感。”“當她在皮老二身邊感受到這些時,她的後悔不只是一點點,而是徹底絕望。”“好不容易有個男人願為她付出一切,卻被她親手推開,甚至死在她面前。”“這對一個女人來說,就像親手推開了幸福。”“所以,她在這個世界上已無所掛念。”“她現在唯一的牽掛,就是替皮老二報仇雪恨。”“一旦完成,世間再無她眷戀之事,所以我才會說她可能會自殺。”陳寒對此並不感興趣,不想去理解海棠花與皮老二之間的情感糾葛,無論多麼悲壯。

一想到他們害死的三十多條無辜生命,他就恨不能立刻抓住他們,割下他們的頭顱。

什麼狗屁愛情,在他看來,根本抵不過現實的殘酷。

沒有人應該為他們的愛情付出代價。

看到陳寒面無表情,林幼薇也沒說什麼。

畢竟從陳寒的角度看,海棠花也是罪有應得。

她現在只是站在女性的角度,發表一下自已的看法。

她所謂的同情海棠花,也只是看到了她眼中希望破滅的那一刻。

她可不是濫發同情心的人。

經過一天一夜,海棠花和那幾個混混對李林和皮老二的瞭解,逐漸掌握了控制局面的主動。

兩位口技演員成功模仿出李林和皮老二的口音,陳寒迅速為他們準備了稿子。

沒錯,這次他的目標是為了審訊,為了欺騙詹徽。

他隱約覺得皮老二可能已經被抓住,畢竟這裡是刑部,刑部的牢獄。

他甚至沒有收到刑部的任何通知,就這麼莫名奇妙地被請進了牢獄。

其他官員同樣一臉困惑,不清楚太子殿下此舉的意圖,也不敢提問。

身為領袖的詹徽禮貌地問朱允熥:“太子殿下,我們來刑部牢獄有何事?”朱允熥輕聲回答:“詹部長到了自然會明白。”詹徽欲再問,卻發現朱允熥臉上閃過一絲得意,這讓詹徽更加不安。

很快,他們被帶入天牢深處,卻沒有去審訊室,而是被領進審訊室旁邊的一個房間。

這個房間足夠容納三十人,官員們進去後感到空曠。

地面打掃得很乾淨,香氣從茶海上的薰香中散發出來,掩蓋了許多異味。

牢房的四角還掛著燈籠,不顯陰暗。

更令人驚訝的是,房間裡已經擺好了桌椅,甚至還有茶具。

“各位大人,請各自找椅子坐下。”朱允熥吩咐。

官員們不明所以,但都不敢多言。

畢竟朱允熥已坐在茶桌的主位,邊上還有侍候的太監,茶壺還是溫熱的。

每個座位旁還有一個小方桌,上面已泡好了茶。

真讓人以為誤入了茶樓。

然而在這種環境下品茶,實在是怪異至極。

詹徽不知朱允熥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緊張不已。

朱允熥卻十分輕鬆:“各位大人,這是從宮中帶來的好茶,請品嚐。”氣氛實在太奇特。

誰會在刑部牢房裡品茶?文官武將面面相覷,都覺得尷尬。

這輩子也算開了眼界,居然在牢房裡喝了一次茶。

看著朱允熥小小年紀卻如此鎮定,一手託著茶蓋,一手輕輕撥動茶水,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詹徽此刻更是心神不定。

朱允熥品了一口茶,砸吧著嘴慢慢說:“回味無窮,氣韻深遠,果然是上貢的好茶,皇爺爺真是會享受。”

“各位,也請品嚐,這可是難得的御賜茶。”

官員們的臉上滿是尷尬,但此刻也只能勉強抿一口。

剛一入口,隔壁審訊室突然“啪”的一聲,驚堂木重重落下,嚇得許多人手一顫,瓷蓋碗搖晃得喀嚓作響。

詹徽的反應尤為明顯,尷尬更甚。

朱允熥悄悄瞥了他一眼,一言不發,依舊慢慢品茶。

連詹徽自已可能都沒料到。

在他們牢房的對面。

有個戴著冬帽的身影蜷縮在那個角落。

正值午後,牢房內一片昏暗,根本看不清。

帽兜下,一雙閃爍著金色光芒的眼睛正注視著對面與朱允熥飲茶的詹徽等人。

驚堂木的聲音過後,隔壁審訊室傳來陳寒憤怒的質問:“皮老二,你還不老實交代,究竟怎麼回事?”

“還有李林,別以為你現在重傷在身,就以為能封住你的口,”

“今天若不問出個一二三來,本官可能就得北上去了。”

“所以,你們再不招,本官的大刑可能會讓你們承受不起。”

陳寒擺出威嚴的姿態。

然而他這麼一說,隔壁的詹徽如何能承受得住?

他的心跳猛地一沉。

糟糕,不是說李林已被皮老二刺殺,然後皮老二逃之夭夭了嗎?

刑部的通緝告示都已經張貼了兩三天。

這應該是真實的。

可為何現在還在審訊?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許多官員此時也感到疑惑。

“奇怪,不是說李林被殺了?怎麼會這樣?”

“誰知道呢?”

“難怪殿下的意圖是帶我們來這裡旁聽審訊。”

也有一些官員臉色不太好看。

如果詹徽真的在這裡栽跟頭,對他們來說也不是好事。

詹徽心中正疑惑時,一個令他極度恐懼的聲音響起。

“大人,我是南城兵馬司的主事,雖職位卑微,但從不違法亂紀。”

“我被皮老二刺傷,至今未愈,您卻將我帶到刑部衙門。”

“未經尚書大人審訊,您卻來審問,您認為這符合朝廷的法律嗎?”

話音剛落,這聲音傳開。

隔壁的詹徽再也無法平靜。

他在心裡一遍遍告訴自已。

絕不可能。

這些人不是已經出事了嗎?

怎麼突然出現在這裡?

而且還被捉來審訊。

最重要的是什麼呢?

最重要的是,朱允熥在這個時候竟讓自已來旁聽。

這意味著什麼?

難道這就是對他的不信任?

認為他是這件事的幕後主使?

所以讓自已來聽審訊的結果。

詹徽想到這裡,再次打量朱允熥的神情。

原先他只知朱允熥是個十四歲的少年,在他這位五十多歲的老人面前,只是個小孩,不可能隱瞞什麼。

但當他再次注視朱允熥,事情似乎沒那麼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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