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為子捨命,詹徽這次豁出去了!拼了!!
詹翊等人聽後依然心有不甘。
為何?
因為他們不願認罪。
同時,他們認為自已的父親地位崇高,僅僅因為逼良為娼未遂,就要他們認罪,實在荒謬。
認下這樣的罪名,即使不至於喪命,日子也不會好過。
流放或是無期限囚禁,豈不是生不如死?
儘管詹徽對兒子的無能深感憤怒,但他聯想到這事可能源於與陳寒的爭鬥,心中又把責任推給了陳寒,暗自咒罵對方。
他在心裡僥倖地問:“難道就沒有別的解決辦法了嗎?”
戶部侍郎等人也是同樣的想法。
他們如今位居高位,連自已的兒子都保護不了嗎?
李林看出他們的疑慮,無奈地道:“各位大人,說實話,若是尋常人,憑我們的地位、聲望和手腕,輕易就能擺平。”
“就算事情鬧到陛下那裡,也能應對。”
“但現在不是尷尬的時候嗎?”
“我們與陳寒多次交鋒,勝負交錯,陛下都在旁觀。”
“上次尚書大人巧妙利用郭汝槐和林德貴,重創陳寒,大獲全勝。”
“這次,為了保持雙方鬥爭的平衡,陛下不會讓我們輕易過關。”
“所以,如果公子們還在此狡辯,陛下可能會狠下殺手,將公子們處決。”
李林雖只是個七品兵馬司,但他對官場之道理解頗深。
立刻聯想到當前的黨爭局面。
他清楚,陛下願意看到文官集團與陳寒相爭,自已坐收漁翁之利。
因此,必須保持此消彼長,不能讓任何一方獨佔優勢。
而現在正處於尷尬的轉折點。
詹徽剛贏了一回合。
所以這一回合,他們註定要敗。
況且朱元璋對百姓的關愛有加,聽到這樣的事,必然雷霆震怒。
狡辯只會招致更嚴厲的懲罰。
詹徽沉思半晌,長嘆一口氣,“你們這些不成器的東西啊!”
工部已經下達了嚴厲警告,陳寒若著手修復京都的道路,必然觸動眾人的利益,因此他們打算採取斷其後路的策略。
派遣皮老二等人前往下都,利用災民製造動亂,一旦百姓騷亂四起,陳寒就算有十條命也不足以抵罪。
然而關鍵時刻,他的兒子們率先惹出了禍端,打亂了他們的部署。
假如這次陳寒為民眾伸冤,為災民洗清冤屈,
災民對他的敬愛必定更深一層。
那樣,即便投毒陰謀得逞,其影響也將大大減弱,這讓他怒火中燒。
此時,工部侍郎也分析道:“李大人所言極是。”
“畢竟我們的兒子都有功名在身,朝廷對文人的功名極為重視,擁有功名者,罪行可減輕一等。”
“況且,我們的兒子只是圖謀未遂,如今主動自首,陛下也會考慮從輕發落,不至於判死刑,流放遠方也許是最好的結果,也是合情合理的。”
“就算流放到遙遠的地方,我們與陳寒爭鬥,逐步壯大勢力,將來找回兒子,也並非不可能。”
“如果現在真的被斬首,那麼一切就成為空談了。”
工部侍郎都這麼決定了,其他人還能說什麼呢?
但他的兒子卻爬到父親腳下哀求:“爹,我不想被流放,去那荒涼之地,我怎麼活,我一刻也活不下去!”
工部侍郎一巴掌打在他臉上:“那你現在就想死嗎?”
“這...這...”
兒子捂著臉,無言以對。
他既不願死,也不願流放萬里。
只想讓父親利用高官權勢保全自已。
但這怎麼可能實現?
詹徽無奈地點點頭:“只能如此了。”
“我們現在就進宮,向陛下稟明此事,哪怕被陛下責罵,哪怕降職,這次我們必須挺身而出。”
他轉向那群紈絝子弟:“你們這群沒用的東西...”
他滿腔憤怒,大聲斥責。
他們耗費多年才爬上如今的位置,卻因兒子之事陷入此境,心中極度不甘。
送走詹徽等人後,李林又將他們關入牢獄。
詹徽的手下果然連夜進宮。
而朱元璋這時也剛收到錦衣衛的報告。
為何能及時得知?多虧了陳寒透露的訊息。
自從上次他府中增加了幾個家丁,他就發現其中兩人肯定是錦衣衛。
於是他一回府便大肆宣揚此事。
錦衣衛果然將這重大案件上報給了城裡的百戶。
錦衣衛百戶立即將其彙報給皇宮。
當朱元璋聽見此事,怒火中燒,瓷碗碎片散落一地。
朱允熥咬緊牙關,憤聲道:“皇祖,此人不除,無法平息民怨!”
朱元璋怒不可遏:“行!即刻斬首!”
“此等惡徒,倚仗權貴之子,橫行霸道,欺壓民眾,不懲治何以服眾?”
就在這時,一個小太監低頭匆匆走進來。
“皇上,吏部尚書詹徽等求見!”
朱元璋目光微眯,朱允熥則在一旁勸阻:“皇祖,不必見他們,無非是來求情罷了。”
然而朱元璋並非易於糊弄之人。
見他們忽然這般正義凜然,心中生疑。
這些人不像是會做出這種事的角色。
尤其是像朱元璋這樣多疑之人。
目睹他們的態度轉變,立刻覺得其中必有蹊蹺。
詹徽等人此刻演技可謂登峰造極,涕淚交加,痛責自已未能管束好兒子,導致今日之禍。
為向災民有個交代,讓天下人明白,王子違法同樣受罰,唯有嚴懲,方顯公正。
如此,才能彰顯朝廷威嚴。
連朱允熥聽後都覺得此舉古怪。
他聽說詹徽溺愛其子至極。
之前也曾聽聞,其子街頭鬥毆,被御史捉拿。
因此,他對巡查御史郭汝槐心存怨恨。
這些都是近在眼前的事。
如今,他竟帶頭,連同文官集團,將兒子推向斷頭臺,眾人皆感詫異,蔣瓛在一旁也皺起了眉頭。
他們反應之敏捷,不像是要送子赴死的模樣。
他知道陳寒能迅速傳遞訊息,是因為故意洩露給錦衣衛。
錦衣衛的速度已屬飛快。
能比錦衣衛更快的,唯有事件親歷者。
可見,他們匆忙見子,倉促定計,必有深意。
或許是欲退實進。
這類人每一步都走得穩健謹慎,
絕不會輕易使兒子陷入絕境。
這其中究竟有何轉機?
蔣瓛的智慧似乎不夠用了。
朱元璋見到眾人面色,洞悉他們退中求進的算計。
表面上看似要置其子於死地,
實則暗含之意,期盼陛下能對他們稍存憐憫,寬宏大量。
朱元璋心思細膩如發。
無需多問,便知詹徽等人的真實意圖。
據他所想,詹徽等人斷不會做出犧牲親情的大義之舉。
唯一的解釋,便是欲在自已面前討好取巧。
朱元璋眼神一轉,心中有了計較,嘴角不禁露出一絲笑意。
於是他正氣凜然地說:“此事重大,若非你們稟報,朕尚不知情。”
“你們能捨親為國,足見對朝廷的忠貞,也顯出你們無私之心。”
蔣瓛聞言,滿腹疑雲。
剛才不是已稟告過了嗎?
為何此刻又如此?
他心中困惑,旋即醒悟,原來這一切都在演戲。
詹徽等人在演,老皇帝也在演。
朱允熥並非愚鈍之人。
跟在陳寒身邊多日,伴在皇祖父身邊多日,
他也漸漸看透,這些政壇大佬說話往往話中有話,東指西應,思維跳躍,難以捉摸。
皇祖父此言一出,結合剛才那怒火中燒的表情,他明白了,這是做給詹徽他們看的戲。
詹徽等人精明如狐,一聽便覺其中有文章。
且陛下似已領會其言外之意。
於是他立刻連連叩頭,額頭青腫一片。
“陛下,是我們教子無方,才養出這般禽獸。”
“朝廷若寬恕他們,如何向天下萬民交代?如何向災民交代?”
“這些孽畜,侮辱的是那些遠道而來京城求生的災民,罪加一等。”
“唯有嚴懲,才是對他們最大的敬意。”
“陛下,切勿對這些人有一絲寬容。”
詹徽此刻彷彿入戲太深,竟有幾分包拯的風采,對自已的兒子毫不手軟。
旁人不知情,還以為他是何等公正,嚇得工部侍郎等人面露懼色。
唯恐陛下順水推舟,將他們的兒子送上斷頭臺,那時悔之晚矣。
他們不敢阻止,生怕暴露了演戲的真相。
見詹徽痛哭流涕,額頭磕破,朱元璋從龍椅上起身,親自扶起詹徽,
\"身為父親,你明白這個決定有多麼沉重,你們能有這樣的勇氣,實屬不易。\"
\"愛卿,不必再過於苛責自身。\"
\"此事讓眾人痛心,你們既已認罪,又先行自首,加上那兩位女子的選擇,實屬無奈。\"
\"你們的兒子罪行深重,但若施以極刑,豈非無視法規。\"
\"事情既已至此,殺他們也無法彰顯公正,不如依法處置。\"
\"朕理解你們的苦衷,就將他們流放到嶺南,任其自生自滅吧。\"
朱元璋說完,連詹徽的追隨者都懷疑是否在夢中,或者朱元璋在戲耍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