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敲門聲又一次的響起。
一個年過半百的老婦人顫巍巍的站起來,臉上一片淡漠之色,彷彿她已經看慣了這個世界的黑暗。
前不久她才被一群流氓混混要了保護費,沒想到還沒過多久,這就又來了。
她已經連明天吃的東西都沒有了,所以十分光棍的走過去開門。
這時候,外面的聲音響了起來:“您好,您這邊已經交過保護費了嗎?已經交過的話就不打擾了。”
手都已經伸到門上的老婦人突然呆滯在了原地,甚至身體開始恐懼的顫抖起來。
不對勁!
外面那個聲音絕對不是貧民窟的人會說出來的,難道是什麼怪物出現了?
甚至老婦人都不敢回答,因為她以前聽說過有一種怪物,只要人回答了就會被吃掉。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驚慌失措中竟然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
外面的人聽到裡面老婦人摔倒,頓時激動的撞開了房門,一群人爭先恐後的湧了進來。
看到這些人的時候,老婦人覺得自已今晚怕是凶多吉少了。
然而,這些人只是將她攙扶了起來,還一個勁的問她有沒有受傷。
老婦人呆滯了,她完全搞不懂現在是什麼情況。
如果奇怪的不是這個世界,那麼奇怪的就是自已。
見老婦人確實沒有大礙,一個小弟才詢問道:“老輩子,你沒事就好,對喏,你是不是已經交過保護費了啦?”
這種莫名的關心,讓老婦人那飽受冷暖的心一下子柔軟了下來,淚眼婆娑的點了點頭。
她十分委屈的說自已不僅交了保護費,就連一點吃的都沒有了。
聽到老婦人訴說這些事情,平哥和小弟這些準備在道上混出風頭來的人,內心竟然也有了幾分動容。
還不等常凡授意,一個小弟就把收來的半袋麵食放在了一旁。
平哥看著常凡微微點頭,於是他把自已提著的一瓶礦泉水放在了旁邊。
“那就不打擾你了,老人家,早點休息。”平哥說了一句,轉身走到了外面。
感覺到大哥的情緒不對,小弟們看了看常凡,卻還是走了出去。
“呼!”
平哥對著漆黑的夜空,沒有繁星點點,沒有皓月當空,深深的嘆了口氣。
常凡來到了平哥的身邊,疑惑的問:“怎麼了?”
“沒啥。”平哥苦笑了一下。
他其實有些感觸,在貧民窟這個地方,很多時候是沒有選擇的餘地。
擺在面前就兩條路,吃人,以及被人吃。
不想被人吃,那就只能去吃人。
看到老婦人那個樣子,平哥下意識的想到了自已,他是活到那個年紀孤苦無依,還是在半路上就因為幫派爭鬥被人砍死?
“既然沒事,那就跟我去找那些收了保護費的傢伙,他們收得太多了。”常凡那漆黑的眸子,閃爍著明亮的光芒。
不知道為什麼,一開始還很不理解的平哥,此刻沒有多說一句,自已就默默跟在了常凡的身後。
那些小弟也沉默著,氣氛似乎變得很凝重。
明明邁步走向了更加黑暗的街區,可他們心中卻彷彿燃燒著一抹火焰。
一處流星雨之前像是籃球場的地方,這裡聚集著十來個人,坐在燃燒著的油漆桶面前,烤著肉串和蔬菜,甚至旁邊還擺放幾個啤酒瓶子。
“跟著豹哥,等咱們徹底收服整個貧民窟,以後的日子吃香的喝辣的!”
“豹哥牛逼!”
“牛掰!”
一群人舉著酒杯子歡呼著,似乎看到了更加美好的明天。
以前黑虎幫在的時候,那叫一個橫行霸道。
豹哥都打算好了,等他先把自已這塊地盤給經營得差不多了,就立刻去吞併另外兩個散人幫頭目的地方。
他要成為黑虎幫黑虎一樣的人,在貧民窟當個土皇帝!
這時候,外面走來了一群人。
敢在貧民窟晚上出來的,都不簡單,還在烤串吹牛的豹哥一群人也停下了手中動作,冷冷盯著那群走來的人。
走過鏽跡斑斑的鐵絲網,油漆桶裡的火焰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看著這群神情肅穆,身上還帶著各種雜七雜八東西的傢伙,豹哥一群人有些疑惑。
這是來幹嘛的?交保護費的?不然帶那麼多雜物幹嘛?
常凡帶頭,走到了豹哥他們的身邊,兩個小弟立馬就站了起來,手中拎著開山刀,一副囂張的模樣。
氣氛很緊張,大有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感覺。
冷漠坐在一旁的豹哥是個精壯男子,手臂上,臉上都有老舊的疤痕,彰顯著他的赫赫戰果。
他擼下一口肉串,冷冷盯著常凡,再看了一眼常凡身後的平哥,頓時冷笑了起來。
“這不是咱們平哥嘛?怎麼一天不見就拜了別人的碼頭,當小弟去了?”
一時間,豹哥的小弟跟班們齊齊大笑了起來。
平哥倒也不生氣,畢竟認常凡當大哥也沒什麼了不起的,除了覺得常凡的精神狀態有點問題以外。
常凡盯著豹哥,聲音平淡卻又不容置疑的說:“你保護費收得太多了,以後這一片,保護費一個月收一次,一戶一塊錢。”
此話一出,整個破舊的籃球場都安靜了。
只剩下風吹拂而過,火焰燃燒得噼裡啪啦的聲音。
平哥無奈的撫了一把臉,覺得好丟人。
豹哥等人先是一愣,然後瘋狂大笑起來。
“哈哈哈!他在說什麼東西?保護費一個月收一次?一次還只要一塊錢?”
“哎喲!笑死老子了!這傢伙怕不是精神病院出來的吧?”
“平哥竟然認了個瘋子當老大,看來咱們豹哥一統貧民窟的日子不遠了!”
豹哥抽搐著笑了好一陣,然後才指著常凡說:“你腦子是不是被驢踢了?”
“在這一塊,老子想什麼時候收保護費就什麼時候收,想收多少就收多少,你再敢嗶嗶一句,老子就弄死你!”
“滾!”
一聲叱罵,可常凡依然淡定的站在原地。
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想著安寧曾經跟他說過的一些話。
當道理講不通的時候,暴力就是溝通的唯一手段。
而且對於某些人而言,只有暴力過後它才能講得通道理。
所以常凡向前走了一步,一旁的小弟毫不猶豫的就將開山刀朝著常凡的腦袋上劈了下來。
砰!
常凡一腳就踹在了小弟的身上,他的身體宛如沙袋一般撞飛了油漆桶。
“媽的!敢動我的人!”
豹哥怒吼一聲就朝著常凡撲了過去,完全沒有想到那個被踹飛出去的小弟壓根就沒能再爬起來。
平哥等人也放下了手中的抵扣物,抽出武器衝了上去。
一時間,場面亂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