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尚書當著戶部左侍郎姚萍之的面,對凌紓道:

“這段時日接近年尾,也是戶部一年中最忙的時候。

但凌將軍這邊的人手,姚侍郎要安排著優先滿足。

看上哪個,跟姚侍郎要過去就是。”

一旁的姚侍郎應道:“是,下官會配合凌將軍,撥人排程。”

凌紓思忖了下應道:

“既然都很忙,想來也沒閒人可以隨意撥用。

下官想著,找幾個小吏。哪怕是試守的舉子都是可以的。

下官花些功夫著手培養著,用起來也趁手。

只一點要求,這些小吏們,要精通珠算和賬簿。

還望戚尚書,姚侍郎,能同意。”

試守,就是官員在正式上任前,都有個試用期。

像杜炎這樣的等待被錄用的舉子,在衙門裡還有很多。他們甚至當起了雜役,著實有點屈才。

可是繼續往上考進士,又不是一時半會能考上的。有時候再來個十來年,也考不上。

凌紓這麼一要求,兩位戶部堂官相視一笑。

姚侍郎道:“咱們戶部衙役,就連跑腿的小吏,首先就要會算賬撥算盤,懂賬簿,甚至會心算的。

那些舉子想進咱們衙署,就是要事先練好這門子功夫的。”

凌紓眸中一喜,“那就再好不過了。”

姚侍郎點頭道:“凌將軍願意培養他們,那是他們的造化。

本官著人擬個單子,附上個人履歷等,凌將軍可以挑幾個過去。”

凌紓拱手一揖,“那就麻煩姚侍郎了。”

高高興興的回到自已的辦公堂。她盤算下自已屋子的大小,決定先挑五個舉子。

杜炎算一個,剩下的四個,請杜炎幫著舉薦。

凌紓坐在公案邊,研究著那份太僕寺的來年預算,順便等著姚侍郎擬的名單。

太僕寺,其實就是養馬的,俗稱弼馬溫。

預算,一般是自已衙門自已核算好新一年度總共要花多少銀兩,然後向上打申請,交給陛下審批。

陛下日理萬機,他哪裡算得清該撥多少銀子?

於是,陛下交給戶部稽核,或者交給別的部門如監察御史稽核。

稽核透過,只要數目過得去,陛下就會同意。

然後戶部分批撥款給太僕寺用。

流程大概就是這樣。

太僕寺養馬,在古代是很重要的部門。所謂兵強馬壯,馬壯,說的就是太僕寺養的馬。

太僕寺的預算金額,數額是相當大的。加上每年採買馬匹的銀兩,總和有上百萬之巨。

因為又涉及到來年的西北戰事,太僕寺弄來的馬,也要輸送到西北衛所。

故而凌紓特別的重視。

半晌午,凌紓的五個跟班小弟,就全部到齊。其中有兩人,是杜炎的同年加同鄉。其實都比她年紀要大。

凌紓不排斥這種拉幫結派。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反倒這種幫派很能提高效率,更能很快融合成團,忠誠度也高。

五人到齊,為了活躍團隊氣氛,也讓新來者儘快融入進來。一共七人小團隊,當場來了場珠算比試。

凌紓親自手把手教他們五人科學計數法,還有表格填表等方法。

不愧是舉子,領悟的速度,比琉璃幾人還要快。一個時辰的功夫基本掌握了大概。

至少那表格裡四位數五位數,他們能立即念出來,翻譯成繁體字的數字。

然後開始比賽。

琉璃不願意下場比試,她狡猾狡猾的,直到自已肯定排行老七,所以她只願意當裁判。

其他六人,就對著那天工部運河預算得出的數字表格來當場計算。把每個橫行所有項相加得出總和來,看誰算的最快,卻每行的總和數還不能算錯。

五個舉子用珠算。凌紓不善用算盤,習慣用草稿紙做加法列式演算。因為她只會這種,且一直這麼做的。

一番比試,凌紓竟然是六人中,最慢的一個,還不是慢了一丁點,是慢了好多那種。人家算完了喝盞茶,出去轉轉,她才算完。

可把她鬱悶的。

失策失策,她只陶醉的當了一個時辰老師,便被學霸級別的學生,完全碾壓,恁在地上摩擦。

凌紓既教會景安帝五子棋之後,第二次教會徒弟餓死師傅。

鬱悶啊。

怪不得景安帝只敢往武官上面封她,要是給她封個三品文官,會被這些舉子文人們笑掉大牙。凌紓那懷裡的筆墨溝壑,估計連秀才都不如。

不過對五個舉子來說,凌紓的形象一下子就變得平易近人許多。他們也更放的開。年輕人思想碰撞的火花炫然綻放。時不時她的公堂裡,有著年輕人特有的熱血活力。

一番交談,竟然發現,有個叫紀玉堂的舉子,心算都比珠算還要快。

就是他心裡有個假想的算盤,一行行的數字,在他心裡一項一項加起來。心裡的計算速度,比實際手撥動算盤的速度還要快。

得出的總和數也分毫不差。

堪稱天才。

這樣的人才,在戶部,熬了四年還是小吏,真正的埋沒了。

小團隊的積極性上去了,邊學邊乾的,一起分析著太僕寺的預算。

因為堂內男子較多,杜炎很暖心的,又擺了三扇屏風,將凌紓的公案桌圍了大半圈,這樣她自已在裡面更自在些。

午膳,凌紓依舊是去戚尚書的公堂,跟外祖父一起用飯。

今日午膳,謝崢沒來。

這兩日都是素膳,藥膳也是素的。整個宮中,各大朝廷大員家裡,都在齋戒。

凌紓惦記著大理寺審案的事,只好自已親自去問問。

因為離得不遠,她索性自已去看看,沒有帶琉璃。

可大理寺諾大幾個公堂,空空如也。堂官,衙役等人力全都派下去了。

隨著案子越審越深入,西域間諜越挖越多。滲透力驚人,很多大員和王公家的府上,都有安插。刑部和大理寺,更是忙的到處逮人。

監獄都快塞不下了。

沒熟人,是不好打聽案情的。

凌紓只能往回走,一眼就看見賢王,他正在戶部衙署外徘徊著。

“臣參見賢王殿下,您是找臣的嗎?”凌紓迎了上去。

“凌紓,本王是來找你。”賢王看到她,也迎上來幾步。

他看著精神有些頹廢,眼睛發紅眼瞼有點腫,面色蒼白,像是熬了一宿沒睡的樣子。

看到她,卻也溫和的笑著說道:“當初說好了,待凌紓又驚豔一回時,本王來給凌紓慶祝的。”

凌紓躬身一揖,“蒙殿下慧眼相識。臣有一日,也會報殿下知遇之恩。”

賢王笑了笑,從身邊內侍手上,將禮物拿給她:“此是一個硯臺,出自廣東肇慶的端硯。

是本王在嶺南第一次領兵大捷時,繳獲的戰利品。

父皇覺得此硯臺特別的好,便準本王自已留用。現在本王送給你。

日後你的文案公務肯定很多,你一定用得上。”

“謝殿下。臣就擺在公案桌上,天天用著。”凌紓接過紅木盒,手一頓,沒想到還挺沉。

她想著,要當面開啟來看看,這樣才禮貌。

賢王鳳目微眯,一如既往的親和。

看著凌紓掛在嘴邊的笑容,便知她也是很喜歡這份禮物的。

賢王心中湧出一絲苦澀,卻也面上不顯。

“此硯臺很重,不如凌紓,你拿回去放在桌案上,再仔細瞧瞧吧。

父皇的眼光能看中的,想必也能入得了你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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