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同樣重要
“哦?”
沈醫生面帶詫異地回頭打量凌寒,扶了扶眼鏡,笑了笑。
“你就是凌寒啊?”
“沈醫生你好!”凌寒禮貌回應,兩人才算是正式打了一個招呼。
老鄭,吳媽,宋為包括這位沈醫生,貌似秦子墨身邊的人,對他的存在好像都不以為意。
從他們的態度上看,不難猜出這些人都知道他和秦子墨的關係。
既然和這位沈醫生打過照面,也允許他在房間,躲到一邊就不禮貌了。
凌寒拿出一瓶礦泉水遞給沈醫生,自顧坐到秦子墨床邊的椅子上,默默地聽著沈醫生和秦子墨聊天。
秦子墨牽著凌寒的手,放到自已身前。
畢竟呃沈醫生第一次見面,又外人在,凌寒不大好意思和秦子墨做這麼親密的事情,想要抽出手。
秦子墨牽得更緊了。
坐在對面的沈醫生笑了笑,“你就讓他牽著吧,牽手會給人一種心裡暗示,增加安全感,效果會更好。”
凌寒只能由著秦子墨。
沈醫生和秦子墨聊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題,不著痕跡進入正題。
沈醫生問秦子墨,“最近感覺怎麼樣,還有想要輕生的衝動嗎?”
秦子墨回答得很輕鬆,“沒有!”
凌寒的心卻揪了起來,瞪大眼睛看向秦子墨。
輕生?
秦子墨住院的這段時間,凌寒給秦子墨擦拭身體的時候,經常能看到秦子墨手腕上的疤。
疤痕猙獰,能看出來不是一次造成,倒像是反覆多次同一個地方割裂傷。
凌寒像是怕碰疼秦子墨一樣,指腹輕輕撫摸秦子墨手腕上疤痕,那猙獰的凹凸感像是紮在他心上。
也問過老鄭,老鄭支支吾吾,答非所問的本領和吳媽一個派系,扯東扯西,就是不說關鍵詞。
秦子墨這是在幹嘛?
這幾年到底經歷了什麼?
究竟有什麼想不開的,非要自殘?
凌寒不禁怔住了神,直到秦子墨在一邊叫他。
“凌哥?凌哥!”
凌寒撩起眼皮看向秦子墨,“怎麼了?”
“你臉色怎麼這麼差!”
“你的手腕……”
秦子墨安撫性地拍了拍凌寒的手背,“都過去了,以後有你在我身邊,我什麼都不怕。”
秦子墨沒告訴凌寒,凌寒是他那五年能活下來的唯一動力。
秦子墨嘴角扯出笑意,“沈醫生在問你凌悅的病情呢?”
凌寒朝沈醫生尷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剛才有點走神。”
凌寒把凌悅的病情簡單向沈醫生複述一遍,沈醫生說凌悅已經成年,基本上沒有治癒可能。
只能儘量去緩解,做干預治療,並約好下週一帶凌悅去沈醫生工作室瞧瞧。
秦子墨到底是年輕,身強體壯,在病床上躺了一個多月,已經能下床行走,只不過需要人攙扶。
在醫院住了一段時間,秦子墨非要回家,還軟磨硬泡地把凌寒也弄了過去。
凌寒在家裡扶了秦子墨兩回,仗著在自已底盤上,秦子墨手腳不老實,得寸進尺,往往慾求不滿。
搞得凌寒也火大,後來乾脆給秦子墨買了一臺助步器,才消停一段時間。
從兩人出事以來一直都在南集這邊,秦子墨這裡有房子,凌寒來的時候也是拖家帶口,該拿的東西都帶了過來。
那時兩人還沒有和好,就好像冥冥之中註定了一樣,必須得在南集折騰出點事。
帶來的零七八碎都用上了,秦子墨卻受傷,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秦子墨臥床休養的這段時間,手頭上工作一直沒停過,吩咐老鄭和另外一個助理去做,然後在把公司的情況彙報給秦子墨。
有的時候劇組那邊不忙了,凌寒在家,也會偶爾成為秦子墨的“小力巴”,坐在秦子墨床邊,幫他回覆工作郵件。
這天中午,凌寒從宋為那邊回來,路過一家百年老店,排了好長時間的隊,買了點剛出鍋的栗子糕回來。
凌寒在門口換完鞋,問吳媽。
“子墨呢?”
吳媽:“凌先生回來啦,三少爺在二樓書房。”
凌寒敲了敲門,裡面人說,“進!”
凌寒推門進書房,剛推開門瞬間一股濃烈的菸草味撲面而來,整個書房煙霧繚繞的,秦子墨手裡還夾著煙,老鄭低著腦袋站在一邊。
略顯沉重的氛圍被凌寒的推門而入打散。
凌寒揮手扇了扇,嗆咳兩聲。
“子墨你怎麼抽了這麼多煙?”
秦子墨趕緊把剩下的大半截煙捻進菸灰缸,自動略過這個問題,瞥了一眼凌寒手上糕點。
秦子墨唇邊盪開笑意,“凌哥,你買的什麼好吃的?”
凌寒把手上栗子糕擺到秦子墨面前。
“城北沙記栗子糕,剛出鍋的。”
凌寒看向站在一邊像是被罰站的老鄭,“老鄭你也嚐嚐!”
老鄭瞅了一眼低頭咬栗子糕的秦子墨,“謝謝凌先生,我就不嚐了,小秦總,我先下去了。”
老鄭走之前還特有眼力見地把書房的窗戶開啟,放了一會煙。
凌寒在書房裡待了一會, 見秦子墨沒有要和他說發生什麼事的意思,他也不方便問。
沉默了好長時間,凌寒站起身,“我去廚房看看吳媽做了什麼晚飯。”
“凌哥!”秦子墨突然抬頭叫住他。
“怎麼了?”
秦子墨坐在單人沙發裡,直直地看著他,眸光中帶著難以掩飾的期冀。
“如果我什麼都沒有了,你還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凌寒也看著秦子墨,秦子墨面色稍顯疲態,眉宇間好像凝著一股解不開的結。
凌寒猜測大概是工作上的事,秦家家大業大,他也幫不上什麼忙。
凌寒走過去,俯身抱住秦子墨。
“你五年前不也是什麼都沒有,那個時候我就想你能一直留在我身邊就好了,現在也是一樣。”
“別的我幫不了你,至少能給你一個住的地方,不會餓到你,用我的稿費養你和凌悅,你和凌悅在我心裡同樣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