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在安靜的走廊裡。

每走一步,都能聽到他自已的腳步聲。已經過了深夜兩點,住在這裡的人都睡著了。

越往裡走,些微的電子音就越清晰。只從門縫透出一點光來。他小心翼翼地推開移門,側耳細聽。

沒有人的聲音,也沒有一絲動靜,能聽到的只有規律的電子音。

他把門整個兒推開了,用的是左手。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躺在醫用床上的老人。他正戴著氧氣罩昏睡著。他手上、身上插了很多管子。有一個護士在一旁的沙發上睡著了,頭靠在沙發背上,看樣子睡得很沉。

太好了,好好睡吧。

他放下心來,輕輕關上門。移門發出咔噠咔噠的聲音。用不習慣的左手不管做什麼事都很困難。

他走到床邊,看著滿臉皺紋的老人。剛想伸出右手,突感一陣刺痛。他不由看向自已的右手,那裡什麼都沒有。他穿著外套,右邊空蕩蕩的袖子總會刺激他的神經。

他想起了自已的右手被切斷時的場景,因為憤恨他咬緊了嘴唇。他的右手是被一隻巨型螳螂切斷的。每次想到那個瞬間,那種絕望感就會捲土重來。他因失血過多一度生命垂危,現在已經康復了,除了失去了右手。

——楊天賜用左手慢慢撫摸著右邊的袖子。

幻肢痛依舊會時不時的發作。在復健時、在不經意間,經常會感到劇烈的疼痛。自已的右手真的沒有了嗎?他至今還無法相信。

天賜反覆做著深呼吸,試圖讓自已冷靜下來。

一想到那天的事,他還是會很想瘋狂地叫出來。他一直為了自已敬重的南雲而活,沒想到會有被拋棄的一天。雖還留有一命,但從那天開始他便活在了絕望中。讓他更加無法忍受的事,那個討厭的北蕎竟然取代了自已守在南雲身邊。

但這種絕望會在今天終結。

天賜看著昏睡中的傅九州。傅九州殺了BUG,把BUG身上的蟲都吸收了進去。只要等他一死,所有的蟲子便會與他同歸於盡。

天賜摘下傅九州的氧氣罩。他的呼吸瞬間變得急促起來。

只見天賜詭異一笑,拿過枕頭矇住了傅九州的口鼻。傅九州的手虛弱地抬了起來,身體開始掙扎。天賜加大了左手的力度。

不知過了多久,一分鐘還是兩分鐘,或者五分鐘吧。傅九州的手終於無力地落在了床單上,身體停止了掙扎。監測儀發出“滴——”的聲音。

天賜提心吊膽地拿開枕頭。只是殺這麼一個手無寸鐵的老人,自已竟然出了一身冷汗。

傅九州已經沒有呼吸了。

他注視著傅九州。然後,奇異的事情發生了。從傅九州微微張開的嘴裡飛出了無數黑色小蟲。它們鑽進了他的嘴裡。

他覺得呼吸困難,跌坐在地上,蟲子不斷從他的口鼻中進來。

等所有蟲子都吸收進體內,他開始控制不住地抽動。全身感到一種被浸在熱水中的滾燙熱意。

等他再度甦醒,痛楚和滾燙奇蹟般的不見了。

他站起身,看了看右手的袖子。

——他的右手回來了!這不是做夢,他實實在在地摸到了右手。和他原來的那隻分毫不差。

“我的右手!!哈哈、我的右手!!”他強忍住想大喊出來的衝動。

跟他預料的一樣,蟲能重建所有臟器和器官。他殺了傅九州,蟲到了他身上,重建了他的右手。

他把氧氣罩給傅九州戴了回去。

傅九州是壽終正寢的,絕不能被人發現是他動了手腳。

他整理好雜亂的床鋪,躡手躡腳地走了出去。

走廊空無一人,就算遇到什麼人,他也可以說是來跟傅九州做最後的告別。

他忍著內心的狂喜,快步離開。

他不會告訴任何人蟲到了他身上。自已曾經那麼效忠的南雲沉迷在北蕎這個賤人的花言巧語中,他看不起他。他總有一天會殺了北蕎。既然所有人都與他為敵,那就等著吧,等著他的復仇。

他用右手撩了撩頭髮,露出詭異的微笑。

一絲微不可聞的笑聲在黑暗的走廊響起。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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