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被齊北辰用膝蓋踢到,瞬間鬆了一些力氣。齊北辰趁機往邊上一閃,兩人換了攻守。北蕎抓著齊北辰的手被壓到了地板上。

就在此時,門鈴聲響了起來。

兩人反射性地停下了動作。門鈴響個不停,不知是誰來了。北蕎相信來的是她的救兵,信心大作一鼓作氣拉過了齊北辰的手。

“媽的……”

刀從齊北辰手上掉落,北蕎用腳把它踢到遠處,刀滾到了床底下。

下一秒,北蕎抓起齊北辰來了一個背摔。趁他尚未起身,她朝門外一個衝刺跑了出去。

門鈴還在響著,她儘量不去看腳下的蟲子,發足狂奔。

“救我!”腳下不知道踩死了多少蟲子,北蕎大喊出聲,兩三米長的走廊外就是向上的樓梯。白色的走廊裡密密麻麻的全是蟲子,鞋子踩在地板上就傳來蟲子被踩死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觸感。更可怕的是,屋頂上還不斷有蟲子啪嗒啪嗒地往下掉,落在她頭上、背上,只要她停下來不用一秒更多的蟲子就會從她腳上爬上來。

“救我!”北蕎終於爬上了樓梯,出了樓梯,上面是一個空曠的房間,有陽光從窗外照進來,能看到外面的景色。這裡估計是客廳,正從玄關那裡傳來有人拼命砸門、按門鈴的聲音。

“是北蕎嗎?”是南雲的聲音!

北蕎狂奔到門口,剛要開門,突然背後傳來一陣像被灼燒似的劇痛。她震驚地回過頭,發現齊北辰正舉刀站在身後。是他砍傷了自已嗎?雖不是很深的傷口,但那痛感又熱又麻。她不禁踉蹌了一下。只見齊北辰正怒氣衝衝地盯著她。

玄關傳來了東西被破開的聲音,很快門開啟了。

“北蕎!”第一個進來的是南雲。他身後還有南月和方舟。

南雲看到北蕎的臉表情放鬆了一瞬,隨即便注意到了她對面的齊北辰。

“真是陰魂不散……”

齊北辰滿臉不耐,只見他輕輕揚了揚手。瞬間,原本在他背後的幾條小蟲霎時漲大了數倍,變成了蟲!幾隻巨型蜈蚣扭動著身軀朝南雲他們奔襲而去。

“武器!”南雲手上並未帶刀,他朝後大吼一聲,就有人遞上了武士刀。在蜈蚣發動攻擊前,他已經揮刀而出,把它斬成了兩段。

“齊北辰!快住手吧!”北蕎因背後的劇痛跪倒在地,她朝著操控蟲子的齊北辰怒吼。

齊北辰冷冷地看著斬殺蜈蚣的南雲。南雲利落出刀,一刀一個,已經有數條蟲子死在他手下了。

南雲攔在北蕎和齊北辰之間,他低聲說道:“我不會手下留情。”

話音未落,他已經舉刀而下,朝齊北辰砍去。眨眼間,齊北辰的一條手臂已被砍下。

“為什麼?”

南雲驚愕地後退。北蕎也震驚地看著齊北辰被砍落的那隻手。

只見那斷臂沒流出一滴血,而是飛出無數黑色的蟲子,這些蟲子又聚集到齊北辰的斷手處,重新凝結成了一隻手。

“真的假的?……這、根本就是妖怪嘛!”正跟蜈蚣激戰的南月臉色鐵青地大叫。

北蕎幾乎忘了呼吸,她看向齊北辰。只見他輕輕甩了甩恢復如初的手,衝南雲輕蔑一笑。

“你想殺了我嗎?少主。”齊北辰挑釁地看著南雲。

南雲皺了皺眉,再次舉起了刀。

“你想死的話,我會滿足你!”他像是在試探齊北辰的能力,先把他身旁的蟲子來了個一刀兩斷,接著飛身一躍就要砍向齊北辰。

北蕎大驚失色,趕緊攔在了南雲面前。

就在方才她還認為齊北辰的話有一大半是他的妄想。合為一體也好,他是袁承天的重生也罷。但剛剛,她看到了他斷臂重續的神蹟,那麼他會寄生到殺他之人身上的話也不是全然沒可能的。

“別上當!阿雲!他不能殺!”北蕎的突然闖入,南雲的刀再有一分就會砍到她肩上了。

北蕎沒支撐住,又跪倒在地上。她身後的齊北辰趁機跑到了窗邊,同時蟲化了的蜈蚣們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衝向窗戶,震碎了玻璃。發出巨大的炸裂聲,好幾只蜈蚣衝到了窗外。

“嗚哇~~~”正在屋外待命的南雲手下們,看到突然出現的巨蟲驚叫出聲。幸好南風守在外面,對著蟲子揮刀就砍。

“這也太多了吧!”南月想去幫南風,但屋子裡的蟲子怎麼也砍不完。

齊北辰一邊笑著,隨手把一隻接一隻的蜈蚣變成蟲子。

“好疼!蜈蚣咬我!”在玄關附近與蟲激戰的方舟,還要注意腳下大量的蜈蚣。原來在地下室的那群蟲子已經全到了一樓,正攻擊著南雲他們。

像是很欣賞這副畫面似的,齊北辰悠閒地看了一會兒,才不緊不慢地從窗戶出去了。

“等等!齊北辰!”北蕎慌忙伸出手去。她雖不能殺他,但也不能讓他就這麼逃走。

南雲的反應更快,像一陣風似的轉眼來到了窗前,抓過齊北辰的脖子,把他丟回了屋子裡。

摔在地板上的齊北辰憤恨地瞪著南雲,只見他一揮手,就有蟲子從他兩邊飛出。

“北蕎,控制蟲子!”南雲怒吼。

聞言,北蕎反射性地閉上了眼睛,將注意力集中到房間裡的蟲子上面。

(停下來!)

她在腦中默唸,瞬間蟲子像被施定身咒似的全都停住不動了。

“嘖……”齊北辰不耐地咋舌,朝南雲相反的方向逃去。

“別殺蟲了!快抓住BUG!”聽到南雲的指令,南月連頭都沒回便朝齊北辰猛撲過去。

正集中精力與蟲對話的北蕎,因南月的斬殺共鳴到了蟲的劇痛,稍稍放鬆了警惕,齊北辰瞅準了時機下達了新的命令。凍住的蟲子又開始動了起來。

(別動!停、停下!)北蕎咬牙強忍劇痛,對蟲發出指令。她捂住耳朵,不去聽外界的一切動靜,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與蟲的對話中。必須讓蟲聽她的命令,而不是齊北辰的。

“拿繩子來!”遠遠地傳來南月的聲音,他似乎已經抓住齊北辰了。

北蕎蹲在地上,拼命將意識與蟲相連,她越集中精神,外界的聲音便離得越遠,她也越能感受到蟲的感情。

打個比方的話,就像是漂浮在水面上。水池裡全是蟲子,北蕎也是其中之一。意識與蟲相連,它們的意識也深入到北蕎之中,好像成了她身體的一部分。

它們的意識名為保護。

蟲為了保護齊北辰,便遵從他的指示。就像守護女王蜂的工蜂一樣,它們切實地執行齊北辰的命令。

“你們以為真能抓住我嗎?”齊北辰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北蕎從模糊的意識中醒來,睜開了眼睛,便看到了被捆住了手腳的齊北辰。

這真是一副奇異的場面。在南月、方舟,和南雲的手下旁邊,是一隻只像雕塑般的蟲子。

“媽的,這傢伙連普通的蟲子也能控制啊!”方舟一邊狠狠踩著地板上的蜈蚣,一邊狼狽地躲避著。他突然注意到這些蟲並不往北蕎那裡去,大概識別到北蕎不是敵人,它們只攻擊南月和方舟。

南雲不知何時來到了她身邊。他正用從未見過的嚴肅表情盯著齊北辰。

“給BUG戴上眼罩、口球,堵住他的耳朵,封閉他的五感!”聽到南雲的命令,齊北辰臉色大變,鐵青著臉拼命反抗。正壓制著他的南月朝方舟使了個眼色,方舟很快找來了工具。

將齊北辰捆綁完畢,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了。剛才在攻擊眾人的蜈蚣竟四散而逃。

“可以了!把他搬到車上。方舟,你要小心看著他,不可大意。”南雲謹慎地掃視了一圈房間,才讓手下移動齊北辰。手下們小心翼翼地扛起了捆得像只結草蟲的齊北辰。

北蕎不無驚訝地抬頭看向南雲。他竟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看穿齊北辰是如何操控蟲子,並想出對策。

“北蕎,你從窗戶那邊出去。讓蟲不要動。等你的命令解開了,我們再殺蟲子。”南雲用白色手帕擦著被蟲液汙染的武士刀,低聲說道。

他知道北蕎在與蟲對話時是會感受到蟲的痛楚的,所以才要讓她解開命令後,他們才開始殺蟲。但這個房間裡還有七、八隻,外面還逃出去了幾隻。如果在蟲靜止的狀態下,是可以很輕鬆地殺掉它們的。北蕎覺得此時不應該再考慮她會不會痛。

另一方面,她有了一個奇怪的感覺。

希望不要把蟲殺掉。這是從未有過的想法。是因為與蟲對話的關係嗎?希望對弱小的它們手下留情。

蟲寄生於人體之上,殺人食肉,是最危險的生物,是害蟲!這種同情是不對的。以前不也殺了好幾只蟲子嗎?她現在為何會有這種想法呢?

(我會有這種想法……是因為我體內有蟲嗎?)

好像印證了齊北辰的話似的,北蕎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呼吸急促。

“就這麼殺就好了……”北蕎的聲音像從喉嚨裡擠出來似的。南雲驚訝地回頭看她。

既然一定要殺,那就讓她也感受這份痛楚好了。這種心情南雲他們是無法理解的。於是,北蕎低垂著頭,給出了一個看似合理的理由。

“這樣殺會比較保險……但我有可能會突然失去意識,到時候就拜託你們了。”聽到北蕎痛苦的聲音,南雲猶豫了一瞬,轉身揮動了武士刀。

“好。南月、南風,速戰速決。蟲可能會突然動起來,你們小心點!”

南月握緊了武器,表情嚴肅,“隨時可以開始。”

“收到!”窗外傳來南風緊張的聲音。

“我數三下。三、二……”南雲舉刀靠近了一旁的蟲子,發出號令,“一!”

話音未落,北蕎的身體便傳來一陣劇痛。

“啊——”從後背、前胸、兩側傳來灼燒般的痛楚。她不由慘叫連連,摔在地上抽搐著四肢。痛楚沒有一絲一毫的停歇,身體像被五馬分屍般的撕裂。

過於劇烈的疼痛,不消幾分鐘北蕎就失去了意識,痛暈了過去。

她覺得自已的心跳好像停了。

蟲死掉的時候,她的意識也不知飛向了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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