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北辰也不從急著從地上起來,只是用那雙沒有感情的眼睛盯著北蕎看。

“我沒騙你。若非如此,你怎麼能跟蟲對話?你之所以能控制蟲子,正是因為你體內有蟲。”

聽到齊北辰這近乎冷酷的話語,北蕎只覺全身的血都被抽空了。她氣得想抓住齊北辰的領子。可腳剛一落地,就無力地跪倒在了地板上。整個人跌在冰冷的地板上,北蕎忍痛狠狠地咬住了嘴唇。

“我身體裡……有蟲子?”她突然覺得喘不過氣來。這一定是一種暗示。都是齊北辰說她身體裡有蟲,她才會覺得厭惡而呼吸困難。只要她深呼吸幾次,平靜下來就好了。

“因為你跟蟲對話了,所以我才能找到你。蟲是你和我的連線。北蕎,你和蟲對話的時候,難道不覺得很舒服嗎?你是不是有種很想回到我身邊的感覺?那是因為我們本來就是一體的。”

北蕎呼吸困難,跪坐在地板上。齊北辰惡魔般的低語,對她步步緊逼。

北蕎腦中閃過的是第一次驅蟲後做的那個奇怪的夢。她夢到自已變成了一隻蟲,融化在大量的蟲當中。正如齊北辰所言,十分安心舒適。化成一灘爛泥,慢慢同化的過程讓她覺得有一種安全感。就是那個時候,她想到自已必須回去。

北蕎呼吸過度發作了,臉漲得通紅,直直地朝地板倒去。

(不可能,我不是蟲子。)

她拼死抵抗著翻湧而來的記憶,徒勞地抓著自已的喉嚨。

“跟蟲對話後,你是不是很想做丨愛?”耳邊觸到柔軟的嘴唇,北蕎猛地瞪大了眼睛。

齊北辰傾身在她耳邊低語。

“那就是蟲存在於你體內的證據。那是因為在你潛意識裡,很想留下子嗣。蟲的頭腦簡單,只憑本能行動。你是藏不住的。那是一種交配的本能。你跟誰做了?”

齊北辰的話鑽進她的腦袋裡,北蕎只有瑟瑟發抖。

與蟲對話後,她就很想要男人。那種慾望打碎了她的理智,讓她主動誘惑了南雲。她自已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那麼想要做。沒想到竟是因為體內的蟲子。

齊北辰的話讓她絕望,頭腦一片空白再也無法思考下去。她喘不上氣,全身都是痠麻刺痛,兩股戰戰,說不出一個字來。

“莫非,是跟傅家人做的?”

齊北辰的聲線突然拔高,北蕎像被他的聲音震到似的,抖得更厲害了。他注意到了北蕎的反應,抓住了她的肩膀。

“讓我猜猜看,是那個……南雲嗎?”齊北辰捏過北蕎的下巴,強迫她看著自已。被他如蛇般陰溼的視線鎖定,北蕎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她甚至覺得齊北辰是不是能讀取她的所想所感。

“為什麼偏偏是他?不過這是蟲的本能也是沒辦法的事,蟲會自然而然地追求比自已強的男人。”聽出了齊北辰語氣裡的輕蔑,北蕎的火蹭一下就上來了,她狠狠開啟捏著自已下巴的手。

她不允許任何人侮辱她對南雲的這份感情。隨著與南雲的相處,她逐漸被他的強韌和與眾不同所深深吸引。這絕不是作為蟲的感情!

見北蕎怒氣衝衝地盯著他,齊北辰竟十分受用地輕笑了一聲,站起身來。

“你真傻。北蕎,你還不明白嗎?那個男人之所以會跟你在一起,是因為他想利用你控制蟲的能力啊!他一旦知道你就是蟲,你覺得他會怎麼做?如果你沒有這種異能,他根本不會注意到你。”

齊北辰閒庭信步似的在床邊坐下,放聲大笑。這個房間,北蕎是一刻也不想待了。她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向著房門走去。她想看看外面,確認下這到底是哪裡。

她不想再聽齊北辰說的隻字片語了,這個男人的話只會讓自已發瘋。

“你竟然為了這種男人與我作對,我對太失望了。為什麼你就是不明白呢?他們傅家才是元兇首惡!”齊北辰的語氣焦躁了起來。

北蕎沒有回頭,繼續扶著牆壁向前走著。見齊北辰沒有阻止的意思,她握住了門把手。

“啊……”

她剛要開門,就見門縫裡一隻只蜈蚣想要鑽進來,不由驚呼一聲。

她下意識地猛地關門,被夾住的蜈蚣蠕動著身軀。不只是一兩隻,那架勢好像門後爬了一整面,無數蜈蚣想要進來。

見北蕎一屁股跌坐在地,齊北辰慢悠悠地出聲,“好過分啊,你看好幾只都被你殺死了……”他指了指夾在門縫裡還在垂死掙扎的蟲子,似乎在指責北蕎不該殺生。

北蕎已經失去開門的勇氣。剛才開門的一瞬間,她看到外面是漆黑的走廊和一段向上的樓梯。這兒在地下。只要想到那條走廊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的蟲子,她就不寒而慄。

“你想把我關在這兒嗎?”聽到北蕎的怒吼,齊北辰也只是聳了聳肩。

要把她關起來,蟲子比鎖好用。她不知道門後等著她的是什麼蟲子,絕不會輕易開門出去。她雖然現在已經不像以前那樣害怕蟲子了,但在車裡被蜈蚣啃咬的生理上的恐懼還是牢牢地佔據了上風。

“你答應過,只要我來了就不再用蟲去殺害無辜的人!難道你讓我過來,就是為了囚禁我嗎?”北蕎直起身子,她不想在他面前示弱。剛才齊北辰進來的時候,那群蜈蚣並沒有進來。是他操控著蜈蚣把她困在這裡的。

“你不是想阻止我嗎?那殺了我就好了啊。讓我和你成為一體,這是變回袁承天的唯一辦法。”齊北辰仍是一臉平靜地看著她。他是真的相信只要北蕎殺了他,他就能回去。

不可能!如果自已殺了他,她也會變成和他一樣的怪物。再說,她是警察,怎麼能殺人呢?她快要被齊北辰顛三倒四的理論弄瘋了。

“如果我們成為了一體,那時候你的意志還保留著,不就可以阻止蟲子了嗎?我們本來就是一體的,為什麼你要這麼抗拒呢?”齊北辰的眉皺了起來,一臉無法理解的表情。北蕎也無法理解他為何能瘋狂至此。

“你那十多年也是被當成人來撫養的,為什麼能那麼輕易地殺人?你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你手上嗎?……你的養父養母是不是也是你……”北蕎想喚醒他的一點點良知,如果他還有的話。突然她發覺了一個問題。

他為什麼沒有殺外婆呢?

“你的養父母是不是也是你殺的?”她觀察著齊北辰的表情,見他渾不在意地點了點頭。

“你想知道我是否還有作為人的良知嗎?我第一次讓蟲吃人,還是在小學時候。等我不再需要養父母了,便讓蟲子吃了他們,他們走得毫無痛苦。”

從他臉上看不到一絲一毫的罪惡感,北蕎不覺胸口劇痛。這個人果然已經沒有絲毫良知了。那他不殺外婆就更說不通了。

“那你為什麼不乾脆殺了外婆……?”北蕎低聲問出這句。

聞言,齊北辰像聽到了什麼笑話,嗤笑出聲,“那當然是因為……”他突然就不往下說了,臉色變得陰沉。

齊北辰不殺外婆肯定有一個重大的理由。這理由絕不是出於愛意或是善意。難道,他對自已的血親會有特別的感情嗎?還是有其他完全想不到的理由呢?北蕎滿心疑惑地盯著他看。

而齊北辰突然像是坐立不安起來,他起身站了起來。

北蕎防備地往牆壁退了一步。

“……還有時間,你再冷靜冷靜吧。”

說完,他不再看北蕎,徑直開門走了出去。門後等著的蜈蚣立刻絡繹不絕地爬進來。北蕎驚呼一聲慌忙逃到床上。那群蜈蚣避開齊北辰朝著床爬來。

“別過來!”聽到北蕎的慘叫,齊北辰回頭看了一眼,嘴裡嘀咕了幾句。瞬間,那群蜈蚣就跟著他出去了,彷彿蟲子軍團跟著它們的統帥。真是讓人噁心的畫面。

門關上了,房間裡恢復了安靜。北蕎走到門邊想看看還有沒有蟲子,她扭動門把手,這次門鎖上了。

“齊北辰,你到底想幹什麼!”她氣鼓鼓地砸了一下門,厲聲吼道。門是堅硬的鋁鑄門,砸在上面有很大的回聲。北蕎用身體撞上去卻紋絲不動。她還沒想過就算門開啟了,她敢不敢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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