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上像被壓了一個重物那般,即使意識恢復了仍覺得全身無力。那種疲倦,就像是在水中游了好幾公里一樣。北蕎掀開沉重的眼皮,眼前一片模糊,她眨了眨眼睛。她似乎睡在一個屋子的床上,背後有一個墊子。她想動一動身子,剛一掙扎渾身便像針扎般的刺痛和麻痺。她忍痛捲起袖子一看,手腕已經腫得老高,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針眼。

(我是……在車裡被蟲襲擊了?)

她想起暈過去前的事,那些黑色的蟲子,有點像蜈蚣。不知什麼時候藏在車裡,等齊北辰一聲令下便爬出來反覆啃咬她。她身體上不用看肯定也被咬了。

估計她暈倒後就被齊北辰帶到了這個房間。

這是一個有點奇怪的房間。大小在十六個平方左右,木地板白牆,從屋頂吊下來一個燈泡。房間的角落有一個廁所。沒有窗戶,有一扇門。從亮著燈這點來看,現在是晚上了?這裡聽不到外面的一丁點聲音。

房間裡空蕩蕩的,看不到一點生活過的痕跡。北蕎睡的床上也只有一張床墊。等她好不容易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門開了,齊北辰走了進來。

他用冷漠的眼神居高臨下地看過來,一把按住北蕎的肩膀,把她推了回去。

北蕎跌坐在床上,忍痛道:“齊北辰……你想幹什麼?”

她狠狠盯著他,如果眼神可以刀人的話,只怕此刻齊北辰身上一定多了幾道口子。

她聽到他重重地嘆出一口氣。

“我失敗了。”

齊北辰看著虛空中的一點,嘴裡咕囔了一句。見北蕎一臉不解地看著他,便從褲袋裡拿出一把摺疊刀。

刀刃有十公分長,噗地一聲彈出來,刀刃鋒利,閃著寒光。

北蕎不由把身子向後靠了靠,誰知齊北辰把刀子交到了她手上。

“我們說到哪兒了?你問我到底是不是袁承天。的確,我有時候是他。”

他俯下身子,與北蕎平視。北蕎望著手中的刀,一時不明所以。

齊北辰就是袁承天嗎?他真如外婆所說,獲得了新的肉體重生了嗎?

“我被那個全身都是蟲的女人同化了。對傅氏一族的憤恨、對蟲的憐憫,一開始我被這些情緒控制著。那是因為那時候袁承天的意志佔了上峰。但是隨著時間流逝,我體內蟲的意識開始膨脹。你知道那是什麼嗎?”

齊北辰望向北蕎的眼眸裡盛滿了悲傷。而北蕎依舊困惑,只能緊緊握著手中的刀。

“是想活下去的慾望!凡有生命之物,想活就是本能。於是我在夾縫中,左右為難。就算我站在人類這邊用道理去說服它們,它們這些下等生命又怎會考慮將來之事。它們就只是活在當下,只考慮此刻。我有時候就會敗給它們的慾望,將它們放出世間。就算我知道這樣只會讓傅氏一族更加壯大,也無能為力。”

齊北辰平靜地說著與蟲之間的對話。北蕎雖不能完全理解,但她知道他也曾煎熬過、痛苦過。關於傅家的話題,於她也是驚如炸雷。她還不能全然相信傅家人真的會是元兇首惡。

“後來,我作為人類的肉體終於迎來了極限。蟲雖然能在很大程度上替代我的器官,但人的壽命終有盡頭。我明白我需要新的肉體。蟲就是這樣透過寄生延長壽命的。首先,我必須讓人殺掉我,就像我殺掉那個女人那樣。在瀕死之際,構成我形體的蟲才會一齊移動。”

齊北辰湊近北蕎,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得清的聲音楠楠說著。

而北蕎愈發不能肯定,眼前的是人還是蟲。

“為了活下去,我打算寄生到你母親體內的胎兒身上。就算失敗了,寄生到母體之上也沒關係。你母親完全照著我的指示行動。她先把我殺了,接著如我所料,我變成了蟲,成功地寄生到了胎兒上。”齊北辰竟笑了出來。

“但問題是——多了一個你。”齊北辰的手附在了北蕎手上。觸到他冰冷的指尖,北蕎竟感到一陣刺痛,是因為她的手麻痺了的關係嗎?只是觸碰,手背就好疼。

“因為你母親懷的是雙胎,我的力量便被分散了。換句話說,構成我形體的蟲子的其中一部分進入到了你的體內。不知是不是這個原因,我一直到十年前才恢復了以前的記憶。我還不是一個完整的我,所以我們必須融為一體。”

齊北辰手中漸漸發力,北蕎越來越覺得恐懼。自已的身體裡有蟲子……?這怎麼可能呢?她正想反駁,可怎麼都張不開嘴。她被齊北辰的那種異樣的氛圍給吞沒了。

“在你暈過去的這段時間裡,我試了很多方法想把我們融為一體,可都失敗了。看來我要進入你體內就只能讓你殺了我。現在你明白你手裡這把刀的用處了吧?——來,殺我!”

北蕎的手被齊北辰緊緊握著,慢慢地靠近了他胸口,北蕎猛地抖了一下,手腕一甩,刀子掉了下去。齊北辰也被她這一下給推倒了。

北蕎的身子靠裡縮了縮,才敢開口,“你別做夢了!我才不會如你所願!”她都有點歇斯底里了,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齊北辰此人說話顛三倒四,他的話果然一個字都不能信。殺了他然後他們融為一體?這種事太匪夷所思了!退一萬步講,就算是真的,她活得好好的,憑什麼要成為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我身體裡有蟲子?你少騙人了!簡直一派胡言!你以為這樣說我就會殺了你嗎?”北蕎生出一種未知的恐懼,強撐著想要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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