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真相之匣（二）
這天從早上開始便颳著很大的風。再加上氣溫極低，一走出屋外就會被凍得瑟瑟發抖。
新市的別墅從一大早開始豪車絡繹不絕。傅九州叫來的族中老少聚到了這裡。
在別墅忙亂的氛圍中，北蕎來到了地下室見齊北辰。監控室裡，南雲、南風、南月和方舟已經在了。他們參加傅家會議期間，北蕎會在這兒看著。
南風說會根據開會結果決定要不要殺了齊北辰。為此，這幾天南雲他們都在奔走拉選票。傅濟川自然不可能什麼都不做，所以誰都不知道結果會怎麼樣。看方舟和南月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沒問題嗎？我真的好擔心啊！”方舟接連嘆了好幾次氣。
南風的表情倒是看不出有動搖的樣子，跟平常差不多。
“南風，你真的不打算改變主意嗎？”北蕎看著螢幕裡的齊北辰，實在沒忍住開口問南風。
“我不是不經思考就輕易下決定的人。”南風用袖口擦著眼鏡。
殺死齊北辰就意味著要成為像他那樣的怪物，南風竟能用說得如此雲淡風輕。他果然也不是普通人。
“只能祈禱投票的人裡面正常人居多吧。如果這傢伙真被放出來，我就躲到國外去。躲得越遠越好，總不至於到了那兒還會抓我回來吧。”南月裝得一臉平靜，但從他不自覺地抖著腿來看心裡應該很急躁。
“聯絡上了嗎？”南雲正跟研究人員說著什麼，感覺挺急迫的。
北蕎一問，才知道是有兩個研究人員不見了。
“沒帶手機嗎？去休息了？”
“手機打不通，真是頭疼……沒時間去找了。”
聯絡不上的研究員叫田保國和谷思齊。到了換防時間他們倆仍然沒過來。
南雲一邊安排替換的人員，一邊看著螢幕裡的齊北辰。他和之前一樣，在床上躺著。
“南雲哥，到時間了。”
方舟看了眼牆上的鐘。家族會議十一點開始。南雲和傅濟川會在投票開始前再講幾句。投票不記名，少數服從多數。南風、南月和方舟都有投票權，所以必須出席會議。
“北蕎，交給你了！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你要當心一點。”
難得從南雲臉上看到這樣憂慮的表情，她正想問他在擔心什麼，南雲擦肩而過時湊到她耳邊說了句，“你去檢查一下監控。”關齊北辰的房間是二十四小時開著監控的。
“好，我知道了。有什麼事我會給你打電話。”
送走南雲，監控室裡只剩下北蕎和幾個研究員。除了北蕎，還有三個研究員，他們正在密切觀察著齊北辰的動靜。
“可以給我看看前幾天的資料嗎？”北蕎從一個研究員手裡拿過一個檔案，掃視著資料。齊北辰已經關在這裡一個星期了，他的生命體徵幾乎沒有什麼變化。
（為什麼，什麼都沒攝入他還能保持正常呢？）
北蕎再次對齊北辰的狀態感到不可思議。這一週，他水米未進，卻未見他有一絲一毫的衰弱，作為生物這簡直是不可能的。
“我看一下監控。”她沒忘了南雲臨走前的囑咐，確認起監控來。
監控室裡基本上是南雲、南風、南月、方舟輪流看守，但每天會有一個小時的時間是隻有研究員在的。南雲每天都會確認一遍監控，今天實在沒時間了，才交給北蕎。
北蕎將監控錄影倒帶，然後加速播放。畫面中的齊北辰什麼動靜都沒有，像是在看靜止畫面似的。
（好像沒什麼問題。）
北蕎看完監控，鬆了口氣。她又回頭看向螢幕裡的齊北辰。想跟他說幾句，卻找不出合適的語言。可以說是外婆的虐待和母親的瘋狂，造就了現在的齊北辰。她還沒來得及跟南雲他們說，這些還只放在她心裡。就算說了也不能怎麼樣，惹得他們起了同情心只會更糾結。
（齊北辰真的希望跟我合為一體嗎？）
螢幕裡的齊北辰像是睡著了。他很想讓她殺了自已，可不管北蕎怎麼想，覺得最後的結果只能是她活他死。齊北辰深信自已是袁承天的重生，所以才會認為即便北蕎殺了他，他也能活下來。如果今天的投票傅濟川贏了，南風便會殺了他取而代之。照這個理論，北蕎殺了他，她就會成為BUG。
一邊思索著，北蕎無意中看到了研究人員的排班表。
（怎麼回事？）
她注意到，監控室裡只有研究員的那一個小時，正好輪到田保國和谷思齊。
“這兩人，你們在交班的時候看到了嗎？”北蕎問一旁戴著銀邊眼鏡的研究員。
“哦、我看到田保國了，不過谷思齊好像那時候去廁所了，所以沒見著。我確認過BUG的情況，是沒問題的。”
聽了研究員的回答，北蕎不知怎麼的心裡有種不安。仔細想來，他們都把注意力集中在齊北辰身上，並未留意周圍的人和事。這裡的研究員都是南雲的手下，已追隨他多年。所以並不會懷疑他們裡面會有齊北辰的同夥。
“我再看一遍監控。”北蕎倒回去又開始確認起來。
她突然注意到了一點，心裡咯噔一下。
“這個……時間不對！”聞言，研究員們都圍了過來。
畫面的右下角顯示的時間，有五分鐘消失了。
“真的！斷了五分鐘。”其中一個研究員臉色變得煞白。
“這個監控，有暫停功能嗎？”北蕎回頭問道。
研究員面色凝重地點頭。
“雖不能暫停，但可以刪除……不過，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研究員鐵青著臉問北蕎。
北蕎也不知道，只是下意識地覺得這裡頭肯定有問題。
“我想看看刪掉的影片，能恢復嗎？”戴眼鏡的研究員馬上操作起來。雖說被刪除了，但備份還是在的，所以很快就恢復好了。
“這是……”
大家都緊張了起來。
北蕎看著畫面，畫面中橫躺著的齊北辰，一隻手臂變成了無數黑色的蟲子。從手術檯上簌簌掉落，很快他的右手不見了。幾秒鐘後就聽到一個男人的慘叫聲。之後那些黑色蟲子回來了，爬上手術檯又變成了他的右手。
真是令人毛骨悚然的畫面。北蕎已經能夠猜到消失的研究員發生了什麼了。
“齊北辰，能聽到嗎？”北蕎拿過話筒對著螢幕裡的齊北辰喊話。
齊北辰沒有反應。就是他殺了研究員，但是刪掉監控的又是誰呢？
“昨天，你幹了什麼？你把田保國和谷思齊怎麼樣了？”
聽到北蕎的怒吼，齊北辰終於有了反應，慢慢地動了動脖子。只見他轉過頭來，嘆了口氣。
“太晚了。”
這時，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