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醫生的治療,天賜得以撿回一命。雖然還未甦醒,但醫生說他的生命體徵已經穩定了。天賜的父親楊天保聽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十分過意不去,跑來跟南雲道歉。看到自已兒子毀了右手也不敢有絲毫怨言,只說他是自作自受。

北蕎消過毒之後,在醫院接受了治療。因為傷在腳踝,為方便行走就拄了柺杖。她自已覺得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傷,但怕舅媽看到她這副樣子會擔心得趕來照顧她,就乾脆什麼都沒對他們說。正好之前跟他們說過因為工作關係,會有一段時間不在家,這次也就不驚動他們了。

南月幾人把倉庫裡的殘骸收拾得相當利索,完全看不出痕跡。雖然又弄丟了BUG的線索,但方舟為自已能成為實戰的一員很是興奮。

北蕎只能暫時住在酒店,借了四十三樓的一間客房住著。

她被南雲命令強制休息三天,活動範圍僅限客房。換了以前的她是絕對不會從命的,但經歷過倉庫事件後,她也不再吵著要出門了。

這天她正百無聊賴地上著網,突然看到了網上的一段影片。

“阿雲,現在有空嗎?”她把影片傳給南雲。

“這個影片的瀏覽人數多嗎?”他看了影片,有些擔心地問道。

影片裡顯示的是希爾頓酒店宣講會上的一幕。影片裡沒有蟲的身影。畫面很明顯是經過剪輯拼接的,也沒有聲音。但學員們倒地的樣子,以及地板牆壁上飛濺的鮮血,無不顯示這裡發生了慘案。

大部分網民一開始覺得要不是電影宣傳,要不是為吸引眼球。但聽說最近的確有警方的人頻繁進出希爾頓,便認為會不會真的發生了兇案。

影片上傳的時間是四個小時前,上傳ID是bigbomb@。

“要儘快處理,不然會很麻煩。”南雲思考片刻,留下這樣一句便結束通話了電話。

半小時後,源頭影片被刪除了,但這不代表影片就被刪乾淨了。一旦影片被上傳,就有可能被轉發、下載、散播。網上討論這段影片真偽的言論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到底是誰上傳的?第一個浮上腦海就是《日照研》的那兩人。金帝釋和胡少丘在講座開始前,在一個隱蔽的地方藏了攝像機,把全程錄了下來。等他們再回來的時候,便拿走了攝像機。

金帝釋因為宣講會的事沒被媒體報道出來,顯得很失望。警局高層也覺得應該是他的手筆。為了儘快抓捕到這兩人,警方在電視上公開了他們的照片。因為不能提宣講會的事,他倆的罪名是謀殺柯俊傑。

在電視上公開照片後,抓到他們就是早晚的事了。果然,第二天就接到線報說看到了像胡少丘的人,第三天就抓到他了。他們兩人好像是分開行動的,暫時沒發現金帝釋的身影。

“北蕎,你能過來一趟嗎?那個胡少丘點名要見你,說只有你來了才肯開口。”北蕎早就待膩了,一接到南雲的電話,馬上就趕到了總部。

到了審訊室,她敲門進去。這是一個只有桌椅沒有窗戶的房間。曹sir和少康正在審問胡少丘。見她和南雲進來,曹sir依舊板著臉,似乎不是很歡迎的樣子。

胡少丘穿一套運動服,比上次見他的時候憔悴了許多,鬍子拉碴的。

北蕎雖然有準備,但見到他還是深深嘆了口氣。

——他果然被蟲寄生了。

“你們出去吧!”她給南雲使了個眼色,用不由分說地口吻把曹sir、少康,還有記錄口供的警員都趕了出去。

曹sir的臉色不太好看,但這是上級的命令他也不能違抗。

等人都出去了,北蕎才在胡少丘對面坐下。胡少丘對她陰冷一笑。

“你知道的吧?我身體裡有蟲,如果就這樣繼續留在警局,你們會有大麻煩的。”他像是在威脅北蕎,說完緊盯著她,觀察她的反應。

他以為他有交易的籌碼,可她偏偏不讓他如意。

“你們的目的是什麼?為什麼要在宣講會上放蟲子?”北蕎冷靜地問道。

胡少丘好像很不滿意似的皺了皺眉,並沒有開口的意思。

北蕎可沒有那個國際時間跟他耗著,她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南雲。

“阿雲,交給你了!”

聞言,南雲頷首,走到胡少丘旁邊。

胡少丘一臉狐疑地抬頭看向南雲。只見南雲的眼眸變成了幽藍色,他抓過胡少丘的後腦勺。

“金帝釋的目的是什麼?”南雲的語調沒有絲毫起伏。

聽到他的問題,胡少丘的眼神瞬間變得恍惚,表情也變得呆呆的。他彷彿被南雲的目光鎖定,開始滔滔不絕地說起來。

“金帝釋討厭媒體。他想利用宣講會的事,召開記者會,把媒體都吸引過來,然後用蟲子把他們一網打盡。”

原來他的目標是媒體。這麼說來他當議員的時候曾經出了醜聞,被媒體狂轟濫炸過。這都過去幾年了,他還懷恨在心。

“傳影片的也是他,他想在網上引起熱議,然後鼓動網民把宣講會的事鬧大,再讓政府開記者會。”胡少丘繼續說著,北蕎愁眉不展地看向南雲。

“殺何一陽和柯俊傑的也是你們嘍?”

“柯俊傑就是一個試驗品。BUG先生給我們展示蟲是怎麼殺人的。他的犧牲很偉大。可何一陽看了之後嚇尿了,嚷嚷著要終止計劃。他跟柯俊傑很要好,大概覺得他死得太慘了吧。所以我和金帝釋帶上蟲子殺了他。他有柯俊傑家備用鑰匙,要是警察查到他,他胡言亂語就麻煩了,必須把他滅口。那天,我們是第一次帶著寄生了的狗上門。”

從胡少丘的描述中,當天的情況開始清晰起來。他們果然利用了寄生了的狗。

“那你們為什麼要銷燬證據?”南雲的眼眸變成了接近於黑的藍色。

“宣講會之前我們不想把事情鬧大。要是沒有何一陽那個老媽,根本不會被發現。”胡少丘繼續一臉恍惚地說著可怕的事情。

他們想讓何一陽和柯俊傑的死,被當成失蹤事件不了了之。這是他們一起工作過的同事啊,竟能說殺就殺。北蕎無法理解。

“都是為了BUG先生……BUG先生口中的那個美好的未來……”胡少丘好像夢遊般的,露出恍惚的笑容。

聞言,南雲的臉色變得陰霾。

“BUG想幹什麼?”

面對南雲直逼核心的問題,一直滔滔不絕的胡少丘突然停了下來,雙唇顫抖,卻什麼也沒說。

“回答我。BUG想幹什麼?”南雲像要把問題扎進他心裡一樣,又問了一遍。

“BUG先生……先寄生到狗,再是鳥……烏鴉……,最後毀了整個檳城……”胡少丘斷斷續續地說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話。

北蕎聽了,感到不寒而慄,目光與南雲對視。

這就是BUG的目的,他恐怖的計劃。

無論如何都要阻止他!

北蕎暗暗下定決心。

胡少丘被秘密關押了起來,具體的處理只限高層知曉。他體內的蟲被北蕎驅出,南雲處理掉了。之後的事情就不用他們負責了。

雖然他們從胡少丘那裡獲得了不少有用的資訊,但南雲探查他的記憶後說,他被長期洗腦,把BUG當神一樣崇拜。做法跟那些邪教一樣,讓你的精神和肉體受折磨的同時,又給你安慰,告訴你只有他才是你的朋友,漸漸地你便把他視為精神領袖了。

如金帝釋所預料的那樣,雖然影片被刪除了,還是在網上引起了軒然大波。很多人打到警局來諮詢是否確有其事,甚至有網紅跑到希爾頓去直播。警方為平息事態,不得已召開新聞釋出會。

釋出會當天,北蕎的腳傷正好好得差不多了,不需要再拄拐。

他們猜測金帝釋肯定會現身。召開釋出會就是請君入甕。他們等著他混跡在媒體記者當中。

北蕎藏身在釋出會入口的登記臺下,集中注意力,感應蟲的氣息。

距離釋出會開始還剩三十分鐘的時候,她嗅到了蟲的氣息。她用對講機聯絡南雲。

“阿雲,金帝釋來了。”她一邊從桌子下面觀察著走廊。

桌布很長,一直垂到地板上。在縫隙間,北蕎看到了戴著帽子眼鏡,全副武裝的金帝釋。他戴著假髮,乍一看很難認出來。但蟲的氣息騙不了人。

“假髮、帽子、眼鏡,卡其色夾克。”北蕎簡短地描述了他的特徵。

只見南雲和其他幾個便衣不動聲色地走到了他旁邊。

北蕎則集中精神與推車裡的蟲溝通。

(不要動……不要動……)

突然被南雲他們押住胳膊,金帝釋臉色大變,一把推倒推車。裡面發出小狗的叫聲。

“混蛋!畜生!放開我!放開我!”金帝釋拼命掙脫束縛,瘋了一樣地大喊大叫。他被便衣們壓得不能動彈,很快銬上了手銬。在場的都是媒體,對這突然的騷動紛紛拿起相機。

北蕎不敢鬆懈,繼續對小狗體內的蟲子發出指令。

南雲他們很快把金帝釋帶離了現場。

“北蕎,金帝釋抓到了,狗也抓到。”南雲在對講機裡通知她。狗的品種是柴犬,在便衣手裡很乖。

“快把狗隔離起來……等等,還有一隻!”她剛要鬆口氣,突然又有了蟲的氣息。

她從桌子底下看出去,只見一個揹著雙肩包戴口罩的女人正鬼鬼祟祟地走了進來。

“阿雲,黑髮、針織帽、黑色外套、口罩、雙肩包、女人。”南雲回了一句“收到”便行動了。

只見女人被便衣叫住,她不知所措地搖著頭。等摘了她的帽子和口罩一看,竟然是杜美蘭,金帝釋的老婆。他們還做了兩手準備。她之前說狗毛過敏,所以才戴口罩的吧。她似乎不清楚自已帶進來的狗有問題,被便衣帶走問話去了。

“北橋,杜美蘭也抓住了。包裡的是一隻柯基,還挺重的……狗現在沒精打采的。”聞言,北蕎終於放鬆了緊繃的肩膀,大鬆一口氣。希望不會再有意外了。

釋出會即將開始。高層會怎麼跟媒體解釋這件事呢?她既有點好奇,又不是很想聽。

BUG現在在哪裡呢?要殺掉所有媒體,是金帝釋的目的。所以他應該不會來這裡。他是不是正在一個隱蔽的地方嘲笑北蕎他們手忙腳亂的樣子呢?

她無從知曉,只能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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