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蕎只在客房休息了三小時就換好衣服出了房間。

清晨四點,整個別墅區都靜悄悄的。她繞到後門,打算從那裡出去。走大門的話很容易被傭人們發現。後門就在南雲住的別墅的側後方。

四周黑漆漆的,只能藉著石燈籠的光才能勉強看清腳下的路。撥出的氣息成了一團白霧,早晨的氣溫還很低。她循著之前的記憶尋找後門。

到了屋後,看到一扇低矮的邊門,她的手剛摸上門把手,就看到一個人影一閃,她嚇了一跳。

“北蕎小姐!”是佩姨,此時她正不苟言笑地看向北蕎。

還只有四點鐘,佩姨就已經換好管家服,滿頭銀髮梳得一絲不亂。難道她在監視自已嗎?轉念一想,又覺得不是,她大概在等早上的報紙吧。

“您要去哪裡?”聽出了她語氣裡的責備,北蕎直直看向她。

“我要救方舟,現在有一件事必須去做!”聽到她彷彿下定了某種決心,佩姨的目光閃爍。

佩姨雖然平時看著對方舟挺嚴厲的,但看他的眼神裡充滿了慈愛。她一定也希望方舟能夠得救。

“少主知道嗎?”被佩姨這麼一問,北蕎沉默了下來。

“請你讓開,我有權利離開,我只是這裡的客人。”她沒有正面回答。她不是被監禁在這裡,佩姨沒有理由不讓她出門。

佩姨大大嘆了口氣,替她開了門,“我會告訴少主的。請不要忘了,您現在的處境很危險。”聽到佩姨這樣輕聲叮囑,北蕎略一點頭走了出去。

看昨晚天賜的態度,應該有很多人對她不滿。如果繼續留在這裡,被南雲的親人、研究人員、傭人指責也只是時間問題。

出了側門是一條窄窄的彎路。南雲家背靠後山,因而道路坡度很大。

北蕎想快步走到大路上。這個時間也很難打到車,只有走到車站去碰碰運氣。佩姨說會跟南雲報告,南雲知道了很可能會追上來。原本她是想瞞著南雲去見BUG的。

走了五分鐘,終於來到一條大路上。路上還沒什麼車,公交車不知有沒有開始執行。就算決定了要去見BUG,這個時間也太早了。

北蕎開啟地圖確認了見面地點,給BUG回了簡訊。

“我要幾點過去?”

BUG在簡訊裡沒說時間。

一分鐘後回覆就來了。

“我派人去接你。”接?什麼意思?

北蕎正不知所措,突然開來一輛白車。眼看著就在她面前停下了。她一看駕駛座,開車的人她認識。

“請吧。”

握著方向盤的,是《日照研》的胡少丘。今天他沒穿禪修服,而是羊毛衫加褲子的休閒打扮。

北蕎猶豫著該不該上車。身為警察該不該上通緝犯開的車呢?

“BUG先生在等你呢。”胡少丘猥瑣一笑。

思慮再三,北蕎還是開啟車後座的門,坐了進去。

很快車就發動了。

“胡少丘,警方已經通緝你了,你到底……”

北蕎沒有系安全帶,而是抓著前座椅背質問他。

胡少丘從後視鏡裡看過來,“這一切都是為了BUG先生。”他的聲音平靜地沒有起伏。

“我就是BUG先生的左膀右臂。BUG先生太偉大了!竟然能讓蟲寄生在狗身上,我們的實驗成功了!我都是遵照BUG先生的命令列事的。”

他的語氣彷彿他們在做的是一項偉大的事業。

聞言,北蕎吞了一口涼氣。把寄生了蟲的狗帶進會場,是BUG的命令?

“你到底明不明白!大部分學員都死了啊!?而且一隻蟲還……”她只覺氣血翻湧直上,嗓音裡帶著怒氣。

但胡少丘依舊不為所動。

“按我們的計劃是要吃掉所有人的,竟然還有四個活口。看來兩隻蟲子能吃掉的分量有限。最失敗的是,有一隻落入了傅家人手裡……”

他好像覺得可惜,北蕎此時注意到了一件事。

據南雲所說,剩下的一隻蟲子應該寄生到了胡少丘身上。但現在卻從他身上感應不到蟲子的氣息。

“BUG他……可以控制蟲子進出人的身體嗎?”

她不由問出心中疑問。

聞言,胡少丘像聽到了什麼可笑的事,“這對BUG先生來說是很輕而易舉的事。我和金帝釋,就是送貨的車子。不過沒想到學員裡會混進傅家的人,是我們懈怠了。想著反正都要死的,就沒怎麼確認。”

他喋喋不休地說著。北蕎越聽越心驚。他把人命當草芥的態度,簡直跟邪教信徒沒有差別。

“你逃不掉的!警方已經通緝你了,一旦被抓就等著判死刑吧!”她想讓胡少丘醒悟,威脅似的怒斥他。

胡少丘卻皮笑肉不笑地說:“那正好如我所願呢,只要是為了BUG先生,死也值了。不過,你們拿不出證據吧。誰會相信蟲子殺人呀!”說完,他又得意一笑,透過後視鏡挑釁似的看著北蕎。

被他戳中痛處,北蕎只能咬牙沉默。他說的沒錯,之前的案子,即便知道了犯人,也沒法立案送檢,因為沒有證據。即便找到了一些被蟲子的尖牙利齒撕碎的人體組織,也由於找不到兇器而無法立案。只有指紋和DNA這類間接證據是不足以說服檢方的。

現場殘留的人體組織,蟲的咬痕與狗的截然不同,就算有人看到他們帶狗進了會場,也很難以此來扳倒他們。

“而且,我們沒有動機啊!我們為什麼要殺掉能給公司帶來鉅額利潤的學員呢?我們走出酒店的時候身上有血嗎?沒有吧,不然周圍人早就報警了。”

胡少丘見北蕎無法反駁他,越說越得意。

他說的沒錯,的確有人目擊到了穿著禪修服的兩人走出酒店的身影,但誰都沒說看到兩人身上有血跡。

他們故意大搖大擺地從酒店出入,就是看準了這點。

胡少丘和金帝釋都是普通人,看到那樣慘烈的畫面居然能無動於衷?

“你……是在什麼地方認識BUG的?關於他……你又瞭解多少?”北蕎明白不管她怎麼憤慨,都叫不醒這個人了。她想知道BUG到底是怎麼控制他的,為什麼能做到讓他死心塌地。“洗腦”一次劃過腦海。她對BUG一無所知,包括他有多大的能耐。

“你對BUG先生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在公司看到你的時候,我可是相當吃驚啊。我們聽說過有一個人跟BUG先生長得很像,卻沒想到是個女的,雖然他嘴上不說,但從他的眼神裡能看出來這個人對他很重要。我倒想問問你,你是他的什麼人?”

一直皮笑肉不笑的他突然換了一副面孔,沉下臉來問道。

如果胡少丘說的是真的,那這個BUG應該跟自已長得很像。她又懷疑他們是不是同父異母了。她和BUG到底會有什麼關聯呢?

答案會是她無法承受的嗎?她不敢再問下去。

“BUG先生想見一見你,我奉命行事而已。”

短暫的沉默後,胡少丘補充似的說了這一句便不再理會北蕎。

天邊開始泛起魚肚白,太陽就要出來了。北蕎剋制著對即將要見到的這個人的恐懼,緊緊地握住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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