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到新部門,北蕎接到的第一個任務就是走訪。

由南雲帶著,走遍了檳城大大小小的街道。他們想讓她看看人群中是否有被寄生的人。這樣連軸轉了一週,一個人也沒找到。

時間進入到十一月。北蕎一開始就反對這種原始的方式。需要一直讓注意力保持高度集中,實在很費神。連續好幾天什麼異樣都沒有,讓她都懷疑自已是否真的有感知力。當然她也知道不是那麼容易找到被寄生的人,但僅憑她的第六感來開展調查屬實有些不靠譜。

“阿雲,這個方法有問題。”一個星期過去了,精神上的疲勞累積到了頂點,卻什麼成果也沒有。北蕎之前在刑警隊就算是通宵工作都是家常便飯,一個月沒有休假也能挺過來,但跟著南雲才走訪了短短一週就累到不行了。南雲一開始還有些照顧她,不知不覺間就拖著她滿大街跑了。他是練家子當然不在話下,對北蕎而言簡直就是艱苦的競走訓練。

“現在暫時沒有和蟲有關的案件發生,別的也沒事可做。要不……先休息幾天?”看著北蕎累得直不起腰的樣子,南雲覺得很對不住她。

他們在街上隨便找了家露天咖啡店歇腳。正好在檳城的一條網紅步行街上。加上是週六,街上的人很多。這條街最大的特色,就是大家可以穿奇裝異服。蘿莉風、朋克風,還有cos各種角色的。穿西裝的北蕎和南雲在其中格格不入。南雲完全不在意,邊喝咖啡邊望著路過的年輕人。北蕎則有些不自在,很想把西裝一脫了事。

“你年輕的時候,也會做那樣的打扮嗎?”南雲突然像想到了什麼,這樣問她。

“你認真的?我看上去像殺馬特髮型打耳釘鼻釘唇釘的人嗎?”北蕎鄙夷地看他一眼。

南雲頗有興致地指著一個站在一家奶茶店門穿著水手服的學生妹,說道:“不過,你挺適合那種打扮的!”

聽南雲這麼一說,北蕎立刻板起了臉。上小學她梳兩角辮穿過這樣的衣服,女同學們都圍過來說好可愛好可愛。

她現在二十七歲了,卻經常被人誤認為大學生。她特意剪短頭髮,讓自已看上不那麼顯小。剛進刑警隊的時候,大家都說她一臉稚嫩抓不了賊。這種話從她考警校那天起就聽得免疫了。她才不管別人怎麼說,她想成為的是能獨當一面、颯爽英姿的女警。

“那你呢?大少爺,是不是想穿什麼衣服都隨便選啊?”她把話題轉到了南雲頭上。想聽聽他小時候的糗事。

“我?我從小都是讓我穿什麼就穿什麼,從來不給裁縫提特殊要求的。”

(裁縫……呵呵,這就是我等庶民不懂的地方了。)北蕎僵硬地笑了一下。原來這傢伙從小就穿定製啊。

“嗯?”正聊著,南雲的手機震動起來,他接起來,眼看著臉色陰了下來。

北蕎一口氣喝掉拿鐵,準備起身。

“素坤逸那裡的公寓出事了。”掛了電話,南雲面色不虞。看來又發生跟蟲有關的案子了。

北蕎穿上外套,和南雲並肩走出了咖啡店。

素坤逸地區高階住宅雲集,北蕎他們到的時候,警方的鑑識人員已經在現場了。白色十二層建築的門口拉起了警戒線,禁止無關人員進入。北蕎和南雲出示了證件,門口的警官對他們敬了一禮放行了,告訴他們:“案發現場在八樓,807。”

他們坐電梯上到八樓。

這是一棟建造年份還很淺的公寓。入口大廳有信箱和快遞櫃,還有管理員辦公室。應該是允許養寵物的,設有掛牽引繩的鉤子和讓寵物洗腳的地方。

到了807,刑警隊的曹柏川在門口打電話。曹柏川五十多歲,身材精瘦,眼神犀利,是一個深藏不露的人。北蕎和他在一個組待過,他總能敏銳地指出問題。曹柏川看到北蕎他們,擺了擺手,算是打過招呼。

“現在鑑識科正在取證,你們稍微等會兒。”他掛了電話,這樣告訴北蕎。從敞開的大門看進去,正有幾名穿著痕檢衣服的人在收集證據。

“曹sir,住這兒的人呢?”見北蕎拿出本子打算記錄,曹柏川掃了她一眼,說道:“何一陽,三十二歲,單身男性。今天早上他媽媽來公寓,開門進去後發現了血跡,就去附近的警局報了案。”

曹柏川簡單說明了目前已知的情況。北蕎環視周圍,看到樓梯口那裡有個約莫六十歲的女人正和警官說話,她應該就是何一陽媽媽了。只見她臉色煞白,弓著個背。

“我們好了。”又和曹柏川聊了幾句,見鑒識科的同事出來了,北蕎他們跟上曹柏川進到房內。

這是一個小戶型的一居室。收拾的很乾淨,一看就是新房子。客廳簡單地放著電視、沙發。何一陽媽媽發現的血跡,在沙發下邊很少會注意到的地方。只是少量的飛散狀的血跡。

“遠比想象中少呢……”北蕎蹲在地板上這樣自言自語道。

這之前,她見過好幾起屍體失蹤案件的現場,全都是血跡斑斑。但這次不同,竟然只是極少量的血跡。

“這次的隱蔽工作做得很好啊。我們把沙發罩子剝開,裡面可是很精彩呢。”鑑識科的米凱文解開了北蕎的疑惑。

“我們打算把整個沙發都帶回去,說不定能找到犯人的蛛絲馬跡。”凱文一邊剝開沙發罩一邊說道。果然在下面發現了大量的血跡。這麼多血如果都屬於一個人的話,那他能活下來就是奇蹟了。

北蕎回頭看了一眼默默注視著這場面的南雲。她覺得這有沒有可能與蟲無關呢。蟲相關的案子不會做這些隱蔽工作,反正抓不到它,留下一地狼藉是常事。

“我問過管理員了。”一邊這麼說著,進來的是陸少康警官。陸少康在刑警隊也指導過北蕎,是一個三十二歲的大塊頭。北蕎見了他立刻點頭致意。他也揮了揮手。

“有什麼收穫?”曹柏川在房間內檢視,一邊問陸少康。

“手機、錢包、揹包都沒丟,在臥室好好放著。不像是簡單的入室盜竊。門鎖也沒有撬過的痕跡。窗戶也沒破。問了管理員,不清楚戶主有沒有帶朋友上來。大廳沒有監控,電梯監控裡看到他是晚上八點左右回家的。之後就沒有他坐電梯下去的畫面了。不過後面有逃生樓梯,有沒有從樓梯上下樓就不知道了。”陸少康一口氣說完,用手抓了抓臉。

“嚴謹一點說,現階段還不能肯定被害人就是戶主……”他又補充道。

雖說在看到臥室裡留著錢包手機之類的東西,就基本可以斷定這房子的主人遇害了。但還有一個可能,就是主人殺了訪客。只是手機還好說,如果要逃跑怎麼會不帶錢包呢。沒有屍體,可能是埋在什麼地方了吧。

“他在什麼地方工作?”曹柏川低頭看著沒有一粒灰塵的桌子。桌子上空的有點不自然,什麼東西都沒放。同樣獨居的北蕎,桌子上可是堆滿了東西的,馬克杯、遙控器、紙巾盒、沒看完的書……

“就是這個有點麻煩……從他媽媽那裡問來了公司電話,我們打過去人家說他三年前就不幹了,所以現在不知道他在什麼地方工作。不過,上週他跟他媽媽聊起來的時候,聽口氣還在這家公司乾的樣子。”從陸少康的話裡,北蕎聽出了可疑的氣息,她與南雲對視了一眼。

沒工作能住得起這樣的公寓嗎?他為什麼不跟母親說自已的新公司呢?

“關於他的新工作,錢包裡有這樣的東西。”凱文從裝在證物袋的錢包裡拿出一張名片。名片上是一個叫《日照研》的公司,何一陽的職務是活動策劃科主任。

(從公司名字來看,好像是個賣照明燈具,或者研發燈具的公司?但活動策劃科有點怪怪的。)北蕎暫時把這事記下了。

又在房內巡視了一遍,基本確定了房間主人應該就是被害人。他們決定趁著事件發生還不久,抓緊走訪調查。

“南雲你們要去公司嗎?”曹柏川拿出《日照研》的名片問南雲。南雲職位在他之上,他把看似重要的任務讓給南雲也在情理之中。

“不去,可以的話,讓我們做走訪吧。”聽他這麼說,曹柏川難掩意外地挑了挑眉,略一點頭就走了。

走的時候,陸少康拍了拍北蕎的肩:“有什麼發現,要同步給我們哦!”說完,笑呵呵地走了。

北蕎苦笑一下,衝他的背影喊道:“快走吧你!”

直到兩人走遠了,南雲靠了過來,“剛才的前輩……你們關係很好?”他一直盯著她瞧,北蕎都不明白他想說什麼。

他不會是在吃醋吧?不會吧……

她背過身去:“他,之前在局裡的時候幫過我很多次。阿雲,別說這個了,趕緊幹活!”她推開想繼續靠過來的南雲,轉身正色道。他們先必須跟何一陽媽媽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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