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南雲消完毒,再把北蕎帶回房間的時候,已是深夜。北蕎是想回去的,但他說家裡房間多的是,堅持讓她住下來。這麼晚再讓皇甫送自已回檳城畢竟過意不去,她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在檜木製的浴缸裡泡了個澡,北蕎換上浴袍出了房間。南雲正在客廳吧檯喝酒,見她出來,也遞了一杯給她。北蕎此刻還毫無睡意,就接了過來。

“阿雲……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幹這個的?”現在她對南雲是滿心滿眼的欽佩,跟他說話也不端著了。哪怕是鍛鍊過的體格,在與那樣的怪物對峙時要做到一擊斃命,絕非一朝一夕之功。

“殺蟲嗎?之前我說過,我們家世世代代以此為已任。我嘛……是這個家的老二自然義不容辭,如果親戚裡也有這種能力的,像方舟,也會被叫過來。不過他現在還是實習。”

“他也要殺蟲?”北蕎一想到年紀那麼小的少年也要賭上性命與蟲拼殺,不由得露出驚異的表情。

“他還在實習,不會讓他單獨去的。目前基本上就我和南月去。剛才不是見過了嗎?那個浪蕩子。其實親戚裡還有一個,但他不願意去。現在的話有我和南月就夠了。”

北蕎想起了方才見到的那個像不良少年的金髮男孩子,嘆了口氣。他看上去才二十歲上下啊,就要面對那種不知生死的戰鬥了嗎。

“對我有點興趣了?是好事啊~”南雲輕浮地笑著,又繞進了吧檯後面。

出來的時候,拿了兩杯酒,他在北蕎身旁坐下。

“你跟我不一樣。”拿過新倒的酒杯,她帶點醉意看向南雲,開口道。那麼大的沙發,這個男人偏要坐得離她那麼近。

南雲有時候會這樣一眼不眨直勾勾地瞧她。用這樣一雙眼睛去追女孩子應該沒有追不到的吧。

“你就不怕嗎?我都要嚇昏過去了。我在你臉上可瞧不出一點怕的樣子。”她實在沒法理解南雲的心情,抵著酒杯又喝了一口,略帶苦澀的液體劃過喉嚨。

“怕?好像沒怕過。”南雲陷入沉思似的低語道。

“跟打遊戲通關的感覺一樣。把大BOSS打死了不是很痛快嗎?”

南雲的話讓北蕎蹙緊了眉頭,抬高聲音道:“遊戲?這可是現實,你只有一條命,死了不能退檔重來的!你就沒有遇到過命懸一線的時候嗎?”看南雲只是覺得刺激不覺得危險,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當然有了。不過快死了的時候也沒有覺得怕。你要問我為什麼,我自已也說不上來。哦,之前南月說過,我就是個怪胎。”南雲像想到了什麼微眯了眼睛。

“他說我對殺蟲那麼樂在其中,肯定是腦子壞掉了。也許他說得對。但我真的感覺不到怕,只有手刃它們之後的那種痛快!我說真的。”

南雲這話,如果他殺的不是蟲,是貓、狗,甚至人的話,他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了。北蕎有點理解南月的心情了。

“話說回來,剛才你又讓我震驚到了。你說蟲在生氣?”南雲的眼眸閃過一縷光,帶點審視地看了過來。還以為他要說什麼,原來是指在地下室裡她見到蟲後說的那句話。

再次回想起幾個鐘頭前的情景,北蕎還是會脊背發涼。她感到一陣後怕,那個張天成已經死在那裡了,自已卻可以若無其事地在這裡喝著酒。

“你不僅僅能感知到它們,還能讀到它們的感情?”

北蕎也不想承認,但她的確接收到了一些微弱的感情波動。

“我自已都覺得噁心……那種蟲子的感情我才不想知道!”只是想一想都讓她渾身難受,但她漸漸明白了一件事。隨著與蟲遇見的次數增加,自已的感覺變得更加敏銳。可能是因為以前的她總有意無意地迴避,現在能夠較為坦然地面對了。

“我很好奇啊。說不定你跟我們家族有什麼淵源呢?調查你的時候,完全找不到你父親的資訊。你知道點什麼嗎?”

南雲提起的話題是她不太想觸及的。母親一點都沒提過父親的事。

“你的感知能力,對我們會有很大的助力。蟲的數量在增加,而我們只有在發生屍體消失事件的時候才能出手。蟲喜歡在人群聚集的地方,所以暫時不用擔心會擴散開來。但最近數量多的太不正常了。”南雲一臉嚴肅地陳述著實情。光是北蕎他們警局在追查的案件已經夠多了,再加上還沒有浮上水面的那些,也就是說可能有更多的人被蟲奪去了性命。

“既然你答應加入了,我們會支付給你相應的報酬,也會保證你的人身安全。你放心,我會親自保護你!”被南雲用真摯熱烈的眼神注視,北蕎不自在地把身體往後縮了縮。

“我才不要什麼報酬!我剛才也說了,我不確定幫不幫得上忙。另外……”他們之間的關係,說保護什麼的,總覺得有點怪怪的。

“以後介紹我的時候,能不能不要說什麼對你很重要的人啊。我知道你很看重我的能力,但我不想別人誤會我們的關係。”總算說出心中所想,北蕎責怪似的白了南雲一眼。在酒店消毒那次,還有今天,每個人見到她都一副意味深長的表情。她希望南雲以後能換個介紹方式。

聽到北蕎這麼說,南雲好像挺驚訝的。

“你在說什麼呢?你以為我說‘對我很重要的人’是指你的能力?”

“難道不是嗎?”北蕎反問道。

“我說你對我很重要,是指我沒辦法控制你的思維。我沒說過嗎?小時候因為這種能力,我根本沒辦法好好和人相處。因為不管發生什麼,只要修改記憶就好了。”南雲語氣誠懇地緩緩道來。

“舉個極端點的例子,即便我強了過路人,也可以若無其事地全身而退。甚至連她本人都會什麼都不記得。不,還有更過分的,在某種程度上,我能控制人的感情。”

“怎麼可能!”

“是真的。如果我喜歡上了一個人,就可以控制她的感情讓她也愛上我,這很簡單。那些消極的思維就更容易植入了。你覺得像我這樣的人,心理還能正常嗎?如果沒有殺蟲這份工作,我肯定已經變成了一個怪物。所以某種意義上,是殺蟲讓我還能保留一個正常人的思維。所以啊……遇到一個不受我控制的人,我有多高興!”他伸出手,覆在北蕎手上。不知是不是酒杯很冰的緣故,他的手涼津津的。

北蕎雖還是覺得他的表達有些誇張了,但能理解他。一個生來便有異能的人,他需要更大的毅力控制自已不走上邪路。

“原來是這樣……我知道了。但還是不要跟別人這樣介紹我了。我……覺得挺尷尬的。”她不動聲色地抽回手,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她果然跟他是不同世界的人,控制別人感情這樣的事,她一輩子都不會明白吧。

見北蕎抽回了手,南雲像是有些不高興。真是個少爺,要怎麼跟他解釋,不是情侶的兩個人手拉著手有多奇怪。

“很晚了……我想睡了。”不知不覺時間已經到了深夜兩點。

“可以一起睡嗎?”聽南雲這麼問,北蕎有些莫名。什麼意思?為什麼要一起睡?是被子不夠?還是床不夠?

“可以是可以……”她大腦還沒轉過彎來,就被南雲一把摟了過去,熟練地吻住了她的唇。

“你、你幹什麼!?”她一下推開了他。心裡一陣慌亂,腦中一片空白。

被推開的南雲一頭霧水地看向她,:“你說可以,我以為就是OK的意思啊。不是嗎?”

他那句一起睡是那種意思嗎?怎麼從他嘴裡說出來完全不帶一絲情慾呢?害自已一丁點都沒往那方面想。

北蕎猛地站起身退到了角落:“當然不可以啊!!你想什麼呢!”她還是保守了。(我把你當合作夥伴,你卻想睡我!)

“好吧。來日方長,慢慢來吧。”南雲並沒有一點氣餒的神色,淡淡地說道。

“我!對你!完全!沒有!那種心思!!你懂了嗎?”北蕎幾乎是用吼的。可即便這樣,南雲還是沒什麼反應。

這個男人真是油鹽不進。“我還是回去好了。”北蕎脫力似的又在沙發上坐下。

這次南雲終於收斂了笑意,坐到北蕎身邊。正色道:“我知道了。我不會勉強。”她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他好像被瞪得很開心,爽朗地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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