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穿過一個遊廊,經過一扇玻璃門進到室內。這裡有一個極寬敞的客廳。L型的沙發,搭配北歐風的傢俱,靠牆的地方有一個吧檯,整個房間是舒適溫馨的風格。

“所以你是傅氏集團的公子哥。”剛一落座,北蕎就忍不住出言嘲諷。

“我是傅家的老二。我們家族有時候會生出有特殊能力的孩子,標誌就是眼睛會變藍。”南雲像沒聽出她話裡的嘲諷,坦然地說明著。

待南雲坐下,方才怒氣衝衝瞪過北蕎的眼鏡女孩就送茶水過來了。她把茶放在北蕎麵前的時候,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態度。不知道在生什麼氣。

“差不多行了,美惠。”南雲憋笑著擺擺手。北蕎這時才察覺這個女孩就是那次在酒店見過的。

“哦~你是那次……”想起她那天打斷了她介紹自已。北蕎有些回過味來似的點點頭。那天就覺得她應該是個自尊心挺高的人,原來她在氣那天的事啊。

她趕緊賠上笑臉:“對不起啊!那天我真的累得不行了,態度不好,請你原諒。可以請教你的名字嗎?”

似是沒料到北蕎會好聲好氣地道歉,眼鏡女孩驚訝一瞬,隨之態度也緩和了下來。

“我叫歐陽美惠……”說完鞠了一躬。

“美惠那天是第一天上班,想好好表現一下的,卻碰了一鼻子灰,所以有點被打擊到了。對吧?”看著北蕎和美惠一來一去,南雲忍不住笑出聲來。

“少爺!我才沒有被打擊到……”美惠一邊嘀咕著一邊逃也似的快走幾步退下了。

終於只剩他們兩個,北蕎吐出一口氣。

“為什麼把我帶你家來?”

對北蕎而言,南雲是一個捉摸不透的男人。他這樣坦誠地亮出自已的底牌,反而讓她更無所適從。他不是會炫耀自已權勢的男人。那他讓自已來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我想著,讓你來我家,你是不是就能對我少些防備,更容易開啟心扉呢?”南雲的回答讓北蕎很意外。

“怎麼說呢……雖然每次跟你接觸,我都是帶著誠意的。但你對我從沒有放鬆警惕過。”他好像真的在煩惱這回事一樣。在北蕎心裡,從見到他的第一面開始,他就是一個渾身謎團的傢伙。

“張天成怎麼樣了?”北蕎不想再糾纏,直接問出今天的來意。

南雲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的時候表情突然就變了。“我勸你不要太在意宿主。一旦被蟲寄生,他就是個死人了。”他的語氣變得冷酷,不帶一絲感情。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那就是必死無疑了。但北蕎不能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我只想知道事實。張天成已經死了嗎?他體內確確實實有蟲嗎?”

南雲不肯告訴她張天成的情況,是在顧慮她嗎?不管怎樣她都想知道實情。

“你還在懷疑自已的能力嗎?有蟲!跟你感覺到的一樣!”南雲又一次把北蕎不想承認的事實擺到了她面前。

(真的有蟲子。我真的有感知蟲子的能力。)

“如果你加入我們,我就讓你見一見張天成。如果你不願意,那還是不要見的好,你看了不會開心的。”南雲的聲音沒有什麼溫度。

北蕎突然覺得口乾舌燥,拿過茶杯喝了一口。讓我見一見,那就是說張天成還活著。

“不是你說能夠說服我的嗎?”她的眼睛並不看他,盯著地毯,漫不經心地說出這一句。她的內心還在搖擺,不知道怎麼回懟他。

“我當然沒有放棄。只不過現下這個光景,還是不見的好。你到時候又該難受了。”

北蕎條件反射地抬頭,白了他一眼,怎麼又小瞧人啊!把她說得像溫室裡的花朵一樣。她好歹也是警察,見過血腥的場面沒有見過。

“我可不能保證,一定能幫上你的忙。”北蕎脫口而出。

“我警局還有工作……我也有自已的生活。如果你覺得這樣也沒問題的話,我就幫幫看。行嗎?”她終於不再猶豫,說完等著南雲的反應。

南雲似乎頗感意外,震驚地瞧了她一會兒。忽而挑眉一笑。那笑讓北蕎感覺好像鑽入了他的陷阱。

“那可以讓我見張天成了吧。”

“當然!”南雲拉起她的手,“現在就帶你去。”聲音裡盡是喜不自勝。

北蕎越來越覺得自已像在邁向深淵,但現在只能跟在這個男人身後繼續向前。

出了偏房客廳,穿過長廊,又經過了幾道門,盡頭是一扇奶油白的門。門後是一條向下延伸的樓梯。

“你不會告訴我他在這地下室……?”北蕎以為張天成一定是被囚禁在某個地方,從沒想過會在南雲家的地下室。

跟著南雲拾級而下。樓梯比想象中要長得多,蜿蜿蜒蜒,終於被一道鐵門攔住去路。鐵門上配備了視網膜認證,可見安保系統的完備。

“請進吧。”南雲開啟門讓她進去。北蕎定了定神,邁開腳步走進室內。

肅殺的房間裡,牆壁上掛著幾件防護服。南雲取下一件遞給了她。

“以防萬一先穿著吧。”他自已卻並沒有穿的意思。

“你不用穿嗎?”北蕎一邊脫掉外衣一邊問他。南雲從架子上拿了把刀,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

“穿了那東西行動不方便。”他撫摸著日本刀,等北蕎換好防護服。

確實,這防護服是特殊材質製成,穿上後很不透氣,還很限制行動。北蕎介意只有自已穿這東西,又把防護服放了回去。

“那我也不穿了。就算沾上那種綠色液體,消毒不就好了?再說上次之後我也沒覺得身體有什麼不適啊。”也許她有點鑽牛角尖了。在南雲面前,她不想輸。

南雲投來略感意外的眼神:“真的不穿?”又跟她確認一遍。北蕎罵了句“囉嗦”。他也就不再說什麼,帶著她往更裡面去。

穿過一道自動門,突然就來到一個極寬敞的房間。

“啊……”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中間一個像手術室一樣的裝置。一個診療床上放著一個膠囊狀的東西,大小應該可以放下一個成人。診療床周圍是一些看上很複雜的儀器。中間的一臺儀器用防彈玻璃罩著,旁邊有幾個穿白衣的研究員在忙碌著。他們對南雲點頭示意。

一面巨大的螢幕顯示著膠囊裡的樣子。是張天成蒼白髮青的臉,是顯示器的問題嗎?

“那個是……寄生蟲?”

膠囊裡的張天成雙目緊閉,緊緊貼在他身上的是像巨大的蜈蚣一樣的蟲子。已經分不清哪裡是蟲子,哪裡是人的面板了,這是怎樣一幅恐怖的景象啊。在進入這個房間的瞬間,北蕎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跟之前的不一樣……為什麼?”薩沙的那次,是從她的後背破體而出的,可是為什麼這次卻是附著在面板上了呢?

南雲向玻璃罩子靠近了幾步,說道:“張天成被寄生了三天,我們想盡了一切辦法。一開始沒有喂餌料。它們攝取的營養就是宿主吃的東西。所以被寄生的人會感覺到異常的飢餓。尤其喜歡吃甜食。這次我跟他說明了情況,讓他做我們的實驗物件。檢查他的身體後發現,蟲已經和內臟長在一起了!也考慮過用手術摘除,但以前把蟲取出來後,蟲就迅速甦醒吃掉了在場的所有人。把它們強制從宿主身上剝離的話,它們就會立刻變得有攻擊性。”

聽著南雲毫無聲調起伏、不帶一絲感情的說明,北蕎用手抵住嘴唇,抵抗胸口翻騰的反胃。

“這次沒有讓他吃東西,餵了很多藥給他。如果其中一味藥能讓蟲變小甚至消失就萬事大吉了。可結果卻是這副慘樣。那些藥非但對蟲沒有任何作用,反而加快了它們蠶食臟器的速度。”南雲的意思是張天成的性命已經危在旦夕。

“所以從昨天開始,我們把他冷凍了起來。”他的手敲了敲玻璃,示意北蕎看膠囊。北蕎一驚,看向睡在那裡的張天成。

“膠囊裡保持零下十度,他的身體機能已經停止了,蟲也沒有異動。”她終於明白了南雲之前說的那句,一旦被寄生就必死無疑。被蟲侵入體內的人,是再也變不回正常人了。

她雙臂環抱著自已微微發抖的身體,緊緊盯著螢幕。

“可是蟲還沒有死……我知道還沒死。”聽到北蕎聲音沙啞地低語,南雲的目光突然變得銳利。

“你是這麼認為的嗎?蟲已經被凍住了。”

凍住不等於蟲已經死了,北蕎清清楚楚地知道這點。而且不止這個,她又繼續盯了膠囊一會兒,猛然意識到更可怕的事實。

“不僅沒死……它……還很生氣!!”她自已也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只是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在持續凝視膠囊的過程中,她竟然能接收到蟲的心情。這絕不是張天成的,是有別於人類的,更原始的生命能量!

“生氣?北蕎,你到底……”南雲控制不住震驚的情緒,扶住她的肩膀。

就在這時,裡面的白衣研究員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向南雲走過來。

“少爺,膠囊裡有反應!張天成的身體溫度在迅速上升!”

“什麼!?”南雲瞠目向膠囊看去。北蕎也拼命忍下不適,看向螢幕。只見膠囊裡的身體正慢慢變紅。裡面那群白衣研究員開始一陣騷動,角落裡的警示燈閃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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