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酒店見面那天之後,南雲就杳無音訊了。日子一天天過去,北蕎很擔心張天成的情況,就試著調查了一下,酒店那邊說他生病請假了。是南雲把他帶去哪裡了嗎?他們做的事情稍不注意就跟違法犯罪沒差別了。南雲有沒有尊重張天成本人的意願呢?如若真的被蟲寄生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刻,能不能早點出手挽救他的性命呢?

她清楚他們是專業的,但心裡總有種不安。對南雲他們那個組織,她幾乎一無所知。也試著去調查了下,但什麼線索也沒查到。他們在那家酒店四十三樓的據點,普通人是想進也進不去的。

只查到一點,那家酒店為傅氏集團所有。說到傅氏,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大企業,酒店、餐飲、房地產等等,產業涉獵甚廣,聽說最近甚至要投資空客了。他們叫南雲少爺,還說了家族什麼的,搞不好南雲是傅氏集團的什麼人也不一定。

南雲這個人依舊身份不明,這邊簡微微慢慢恢復到能夠問話的程度了。北蕎和老季去看了她,問了當天的事,說是記不太清了。

“有一個黑黑的不知道什麼東西襲擊我們……我拼勁全力逃進了衣櫃裡。太害怕了後面發生了什麼我都不記得了!其他人呢?他們怎麼樣了?都怪我,是我提出要搞這個慶祝派對的……都怪我……”簡微微痛哭流涕,訴說著心裡的恐懼和後悔。

北蕎內心則想,如果蟲寄生在簡微微體內可怎麼辦呢?就現在見面的情形來看,暫時沒有發現問題。如果說她真有那種感知能力的話,簡微微此刻是清白的。如南雲所說,蟲沒有寄生在她體內。

酒店套房事件因被害者失蹤,警方的調查陷入了停滯。被害者家屬時不時會到總部詢問案件進展,但因為找不到屍體警局這邊什麼都不能說。

活生生的人就這麼消失了。北蕎對自已做的這些沒有意義的搜查產生了深深的懷疑。她明明知道真相,卻只能在這些不會有任何結果的事情上浪費時間。

不知道那個張天成怎麼樣了。南雲說蟲會在十天內出來,十天一過,張天成是不是就必死無疑了呢?南雲用了“試驗品”這個詞。聽意思是根本沒打算救張天成的命。他只是想做實驗,解剖宿主從而解開寄生蟲身上的謎團。道理她都明白,可那天她還是沒能出言阻止。

(我可不就是隻會打嘴炮嘛……)

她自嘲道,還在後悔那天的事。與只會逞口舌之能的自已不同,南雲是真的跟那種怪物在拼命。面對這樣的南雲,她說不出反駁的話來。那天沒見到他就好了,自已為什麼會有到酒店去確認一下的想法呢?

既不能加入他們的組織,也當做什麼也沒發生忘掉那天的事,北蕎被這種搖擺不定的情緒折磨著。最後終究還是放不下心,在酒店套房事件發生的第九天,她給南雲打了電話。警局這邊的工作正好告一段落,第二天休假。她需要有人幫她理清紛亂的頭緒。從最近通話裡找到南雲的號碼撥了出去。

“北蕎?”正擔心著南雲會不會接,電話只響了一聲就接通了。北蕎站在那天被帶來消毒的酒店樓下,抬頭看向頂層,開口道:“張天成怎麼樣了?”聽到她低沉的聲音,南雲沉默了。

他的遲疑,讓北蕎有了很不好的預感。

“有空的話,可以一起吃個飯嗎?我派人來接你。”是南雲不帶一絲情緒的聲音。北蕎覺得又要被他轉移話題了,正兀自生氣,就見從酒店門口走出來了那個絡腮鬍子的西裝男。

“不巧我已經吃過了。”北蕎斷然拒絕,聽到了南雲頗有些遺憾的回應。她出了警局就在旁邊的大排檔吃了碗麵果腹了。

“你坐皇甫的車過來吧。今天我沒在那個酒店。”北蕎就知道他還在跟蹤自已!那個叫皇甫的規規矩矩地在她面前站定,“北蕎小姐,請上車。”換了以前的自已是斷然不會跟這種身份成謎的人走的,但為了見南雲沒有別的辦法。北蕎咬牙不情不願地跟了上去。

車很快上了高速,疾馳在出檳城往新市的路上。北蕎想不會要去很遠的地方吧,問了開車的皇甫,他老老實實地說,是去南雲在新市的家。南雲家在新市?其他的皇甫就閉口不談了,北蕎本想從他嘴裡套出一點南雲的事,看他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是什麼都不會說的了。他明顯比南雲年長,卻心甘情願地為南雲所用,是因為錢還是權呢?或者錢權都有。

見了南雲,當面問他好了,這麼想著,北蕎不知什麼時候在車後座睡著了。工作關係,她養成了隨時補眠的習慣。

“北蕎小姐,到了。”

睡得正香的時候被人叫醒了。北蕎睜開眼打了個哈欠,開門下了車。眼前是一棟依山而建頗有些古風的雙層別墅。

時間已近夜裡十點,包裹在深沉的夜色中,周遭一片靜謐。沿石子路而行,視野逐漸開闊起來。藉著路旁的燈光,北蕎看到庭院內有一灣流水,幾株松柏,環境甚是清幽古樸。又往裡走了好一段路,終於看到了大門。門上黑色匾額上有“傅宅”二字。

北蕎想這不會是傅氏集團的老家吧!她意識到自已可能鬧了一個天大的誤會。

“南雲……他,不姓南?”她一直南雲南雲的叫,以為他姓南名雲了。她煞白著臉問一旁的皇甫。皇甫面無表情地點頭道:“啊、的確,‘南’這個字也容易讓人誤會是姓。”說完他毫無破綻的撲克臉上似乎露出一絲難得的笑意。北蕎因為自已的誤會惱得面紅耳赤。看來她還是猜得太保守了,沒想到南雲就是傅家的少爺啊。

“請進!”皇甫拉開厚重的大門示意她進去。

一進門已經有身著管家服飾的白髮老婦人候在那裡了。輕聲細語地道了一聲“歡迎”。

“北蕎小姐,少爺在裡面等您。請跟我來。”

北蕎有些惴惴不安地跟上老婦人。走在長長的迴廊上,突然感覺到一道視線,側眼看去是一個戴眼鏡、穿下人制服的年輕女孩,正怒氣衝衝地盯著她。她想自已是不受歡迎的吧。

在走廊上彎來繞去了好久,幾乎要迷路之際終於來到一個房門前。沒等敲門,門突然從裡面開啟了。

“佩姨,她來了嗎?咦?就是她?和我想象的不一樣啊!”從門裡猛地衝出來一個初中生年紀的矮個子少年,一身牛仔褲T恤打扮,毫不客氣地上下打量她。北蕎不由得後退了一步。這時候又從裡面出來一個和自已差不多年紀的男人,戴眼鏡,有點神經質的樣子。

“你就是……他說是警察,我還以為是個男的……”眼鏡男自言自語地嘀咕著,一副理所當然地派頭,把她從頭打量到腳。

“我說……?”她猜應該是南雲的家裡人,困惑著看向老婦人。

“你們也太失禮了!像什麼樣子!這位可是少爺請來的人,好好打個招呼吧。”被老婦人嚴厲地斥責過後,少年吐了吐舌頭。兩人似乎都很怕老婦人。

“我叫葉方舟,是傅家的親戚。我從南雲哥那兒聽過你的事了,以後就多多關照啦!”方舟對她眨眨眼,簡短地介紹了自已。

“我叫傅南風……。南雲的弟弟。”這個南風用大概只有自已能聽到的聲音嘟嘟囔囔地說著。

他是南雲的弟弟嗎?完全不像。拿掉眼鏡應該也是個帥哥,但他看了一眼北蕎之後就低下頭,眼睛完全被厚重的劉海蓋住了。

“這麼晚上門打攪真不好意思,我是北蕎。”她想不管怎麼樣還是應該打聲招呼的。

她話音剛落,方舟就自來熟地過來牽她的手:“聽說你有感知能力?南雲哥說找到了一個很重要的人,我們大家都以為會來一個像馬東錫一樣的肌肉男!沒想到是個女孩子。那些警察電影真是一點都不靠譜。話說回來,虧你能受得了南雲哥誒,我真是五體投地……”方舟自顧自地滔滔不絕。當上警察後經常被人小瞧說這張臉沒個警察的樣子,沒想到今天在這裡還要被個小不點奚落。

“北蕎!”她正想好好教訓下這小子,房間裡面傳來一句,接著南雲走了出來。難得見他不是西裝筆挺的樣子,今天穿了一身藏青色休閒外套。這麼一瞧,還挺有豪門公子哥的氣度。

“你來啊……你能來我很高興。佩姨,你去忙吧。”南雲笑著走近,老婦人微笑頷首轉身消失在門後。

“都介紹過了吧?這是南風和方舟。另外還有我四弟南月,現在出去了,有機會再介紹吧。”

“你有幾個兄弟啊……”

“六男三女,我排行老二。”南雲坦然答道。還以為他是長子呢!他們家可真能生。北蕎想,反正我也不打算跟他深交,記那麼多幹嘛。

“南雲哥老爹有好幾房小老婆。現在都還在不懈地傳宗接代呢!”方舟露出意味深長的笑,用手肘戳了戳南風。南風神色不悅地白了他一眼。

豪門還是複雜啊。

“到我的偏屋去吧。南風、方舟,你們別來搗亂啊!”南雲作勢要趕他們,又推了推北蕎的後背。方舟一臉無趣地“誒~”了一聲,被南風揪著耳朵拎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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