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北蕎總算一掃昨夜的疲憊,跟老季繼續調查酒店套房一案。面對認真辦案的師父,她不知道怎麼說昨天發生的事。

痕檢那邊的調查結果顯示,殘留血跡與莊維明、陶心美、YUKI相吻合。北蕎和老季去了昨天沒聯絡上的莊維明的那兩個男性朋友家。他們一個和弟弟一起住,說明了原委借到了鑑定所需的貼身物品。另一個是獨居,跟他父母聯絡之後找房東拿了鑰匙,從洗手間拿了牙刷。

即便一天都在外面不停地跑,南雲的臉還是揮之不去。他說了不會放棄,那會不會突然就出現在她面前呢。直到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自已公寓的那一刻,北蕎才鬆了一口氣。

第二天南雲也沒出現。漸漸地,北蕎也就放鬆了警惕。她想,大概南雲也覺得自已的想法可笑吧。自已和他根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

隨著調查深入,查明瞭案發當天在酒店的六個人。簡微微目前已脫離危險,但還不能回答警方的詢問,還得再恢復幾天。

不等北蕎鬆口氣,她猛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那天在酒店襲擊六人的蟲去了哪裡呢?

被南雲這麼一攪和,她差點忘了這事。那天在錄影裡是清清楚楚地看到那隻蟲的!她怎麼會忘了這麼重要的事呢!

“師父,我有事先走一步。”

匆匆地跟老季說了聲,她就出了警局,開車前往三天前案發的酒店,焦躁地等紅燈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

“北蕎,現在方便見面嗎?有事拜託你。”

手機裡傳來南雲的聲音。她根本就沒告訴過他號碼啊,這傢伙,又不知動了什麼手腳。

“我有事正忙。”她想讓自已鎮定下來,刻意簡短地回答。綠燈了,她發動車子穿過十字路口。酒店就在眼前。她開啟轉向燈,減速開進酒店。

北蕎不想告訴南雲自已要去酒店,是怕他誤會。她不覺得自已有什麼特別的能力。她跑一趟只是為了以防萬一。

“有事?是去見第一目擊者嗎?”含笑的聲音傳來,北蕎一驚,啪一下就結束通話了電話。這種被看透的感覺真糟糕!她想都沒想就掛了電話。

把車停在地下停車場後,北蕎一邊下車一邊觀察著周邊。

“真過分!話說一半就給我結束通話了。”背後傳來男人的聲音,回過頭是南雲穿著一身西裝站在那裡。北蕎也猜到了他有可能也在酒店。自已其實是不想再見到他的,卻還是像只飛蛾一樣撲了進來。

“像你這麼富有責任感的人,怎麼可能不來確認一下呢?正好離案發那日過去了三天,體內的蟲開始甦醒了。我想讓你來確認一下。”

南雲饒有興致地看向北蕎,指了指電梯入口。

北蕎板著撲克臉跟上了他。從地下入口進到酒店內部,坐電梯去前臺。

“你沒在我身上裝GPS什麼的吧?”電梯裡,北蕎一臉懷疑地問他。

南雲側過臉,很欠扁地展顏一笑。

“那倒沒有……不過我找人跟著你了。”

“你監視我?”北蕎愕然,剜了他一眼。這時電梯“叮”的一聲到了前臺那層樓。她完全沒有發現被誰跟蹤了。作為警察,這也太不應該了。她經常跟蹤別人,但被跟蹤的滋味不太好受。

“是保護!”南雲笑語晏晏地糾正她。北蕎想再反駁,但他越走越快,很快到了前臺,跟裡面的工作人員聊了起來。很快那天晚上的負責人出來接待他們。他還記得北蕎,就不用出示警官證了。

“不好意思,能不能把那天去送客房服務的服務員再叫一下過來?我們還有些問題想問他。”負責人爽快地應下北蕎的請求。讓他們到大廳等著。

兩人在大廳的沙發上坐下。大廳這一層裡入駐著一些店鋪,喧鬧聲此起彼伏。案件還沒被報道出來,客人們正輕鬆隨意地來來往往。最近這一連串的失蹤事件被封鎖了訊息。理由是,找不到屍體就無法確定是否發生了殺人事件。但真相很可能是,坐在北蕎身邊的這個男人在暗地裡操控著。

“就沒可能進了簡微微體內嗎?”北蕎沉吟片刻,試探著問南雲。

“如果被寄生了,她應該能恢復得更快。保險起見,我去醫院確認過了。她動了那麼大的手術,如果體內有蟲子早就被發現了。”南雲看向角落的茶室,不急不躁地說道。

北蕎聽聞,鬆了一口氣。好友一個個都被蟲殺死,自已再被蟲寄生的話,那就是再糟糕沒有的事了。

“如果她恢復了,你也會抹掉她的記憶嗎?”北蕎還是很介意這點,繼續問南雲。

南雲終於轉過臉來,若無其事、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

“如果她看見了,我就會清除掉她那天的記憶。因巨大打擊而失憶……這不是最好的嗎?問題是她會被你們警方懷疑是不是殺了其他五人,這個我會來搞定。”南雲語氣和緩,像說著最平常不過的事。清除人的記憶,北蕎至今還半信半疑。那些與蟲相關的秘密都是這樣被一點一滴地抹掉的嗎?誰能保證哪天沒有一條漏網之魚呢?

“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正跟南雲說著話,那天送客房服務的服務員過來了。是個眉毛挺粗的大個子。叫溫光華。據他說五年前開始在這個酒店上班,現在是客房服務部的一員。見到他的第一眼,北蕎並沒有噁心,也沒有汗毛倒立。她悄悄鬆了口氣。既然把人家叫出來了,總不能什麼都不問,就問了幾個不疼不癢的問題。溫光華的回答跟那天晚上差不多,他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看北蕎,吞吞吐吐道:“那個……事情,怎麼樣了?最後還是沒找到屍體嗎?”

大概是怕影響酒店聲譽,他的聲音說得極低。得到北蕎還沒找到的答覆,他有點沮喪地回去了。他是個對工作很負責的人吧,是不是在後悔著如果自已早些過去就可以救到其他幾個人了呢?

“我沒感覺。我就說我沒超能力吧。”

目送溫光華離去的背影,北蕎總算能放心地對南雲說出這一句。如果她能感知被蟲寄生的人,那她在見到溫光華的那刻就應該有強烈的厭惡感。這些都沒有,說明之前的純屬偶然。

“我先回去了。別再跟蹤我了!”她之前還有些微罪惡感,明明有能力卻不去幫忙,現在不一樣了,心情瞬間輕鬆了很多。她摸出車鑰匙,向酒店門口走去。

電光火石間,她感到一陣顫慄,頓時停住了。

那種突然想吐的強烈噁心又來了!她迅速回過身向背後看去,鎖定了一個正從電梯裡下來的服務員。是一個三十歲上下的男人。

那個人——好惡心。不想靠近他。

“是他嗎?”南雲立刻看懂了北蕎的表情,聲音裡帶了些許興奮。北蕎無聲地點了點頭。

“張天成,他也是懷疑物件。他是在溫光華之後進的那個套房。你應該不知道他吧。所以我說我相信你的能力。”南雲的眼神熠熠生輝,彷彿燃燒著兩團熾熱的火焰。他掏出手機吩咐著什麼。

“你打算怎麼做?還是用刀直接……”北蕎根本沒料到真的會在這個酒店裡找到讓她有厭惡感的人。她多希望那些只是巧合。但自已的身體做出了反應,那個張天成,他體內有蟲子,他會死嗎?

“離蟲出來還有一週時間,我們會把他帶回去,他是很珍貴的試驗品,說不定可以從宿主身上拔除。”

試驗品?北蕎很不滿意他的這個用詞,想開口反駁幾句,卻什麼也沒說,只低垂了頭,睫毛遮蓋住了她眼底的失落。南雲把手機放回口袋,正視北蕎。

“接下來幾天我可能會很忙,沒辦法來找你。如果你再有任何發現,第一時間聯絡我!我跟你保證,你一定會心甘情願地加入我們。”南雲這樣斬釘截鐵地說完,便轉身去追張天成了。

北蕎看到他搭了張天成的肩,張天成的眼神變得迷離,對南雲的提問緩緩搖了搖頭。她頓感一陣焦灼,又在大廳的沙發上坐下。感覺自已好像走入了一條不歸路,手心盡是黏糊糊的汗。她心煩意亂地坐在那裡,對周遭的喧鬧充耳不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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