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雲的那句“蟲是被人為造出來”的話,始終縈繞在北蕎心頭揮之不去。幾天過去了,面單上發件人的名字是假的,指紋也沒有比對成功。寫面單用的圓珠筆,和站點那裡的不一樣。也就是說,面單是在別處寫好帶過來的。那樣的話,犯人為了不留下指紋,有可能是戴著手套寫的。那從這個面單就無法再追查犯人了。

到底是誰,為了什麼目的要寄這樣的東西給夏清磊呢?因為毫無線索,北蕎又拿出資料想把夏清磊的周邊再摸排一遍。

夏清磊供職於一家大型餐飲公司。工作認真,家庭和睦,從沒與人結怨。那犯人為什麼就選擇了他呢?是隨便選的嗎?

(不……一定不會是隨機選的。)看著夏清磊的資料,北蕎警察的第六感告訴她,不可能是隨機的。

如果是隨機的,不會特地用快遞裝好送過去。萬一快遞箱裡發出什麼蠕動的聲音,快遞員不會起疑嗎?再退一步說,誰能保證蟲在運輸過程中不發生異動呢?犯人不可能不考慮到這一點。

寄生蟲是活物。南雲家地下室裡被冷凍之後都能很快恢復,何況是冷藏呢。還有,從夏清磊家出來寄生到薩沙身上的寄生蟲有兩隻。就是說,快遞送來的是兩隻。雖然南雲懷疑小的那隻可能是大的生的,但北蕎卻可以肯定,是一開始就有兩隻。她之所以會這麼覺得,是因為從薩沙身體裡出來的那兩隻,一點都不像是母子。這是隻有她自已知道的感覺。

(為什麼要送兩隻過來呢?)

一隻蟲就足夠殺死夏清磊一個人了啊。

(難道……還想殺了他妻子和孩子?)

北蕎噌一下就從位子上站了起來。警局裡只有師父和她兩人。師父正緊鎖著眉與報告苦戰。

“怎麼了?小蕎,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啊?”

北蕎說著沒什麼胡亂糊弄過去。

她要怎麼跟師父說呢,夏清磊全家都是犯人的目標。被南雲修改記憶後,老季已經不記得在錄影帶裡看過的黑色怪物,在他的意識裡夏清磊也和其他找不到屍體的失蹤事件一樣。

北蕎裝著去廁所,出了辦公室,走到走廊上撥通了南雲的電話。

“喂,北蕎?”南雲很快就接了電話。北蕎對他說出自已的懷疑。犯人很可能想殺的是夏清磊全家。他是以一定的標準在選擇性的殺人。如果是這樣的話,也就排除了隨機殺人這一猜測。

聽北蕎壓低聲音說完這些,電話那邊沉默了一瞬。

“是嗎,你說一開始就是兩隻。我還以為是大的生了小的。不過仔細想想,的確是一開始就是兩隻這個想法比較合理。我瞭解了。現在就去見夏清磊妻子,問問她有沒有覺得不對勁的地方,順便把她保護起來。畢竟她隨時有可能被襲擊。”南雲立刻行動了起來。北蕎跟他說好一有情況要通知自已。

掛了電話,北蕎還是不能放下心來。總覺得自已是不是想漏了什麼。回到位子上,拿出夏清磊妻子的記錄反覆看著。夏清磊和她是在公司認識的。過了預產期好幾天才出生的孩子不知道是否健康。自已還是想親眼確認他們的平安。

北蕎決定跑一趟。

“師父,我先走了。我想去看一看夏清磊太太。”老季仍舊捧著頭,哦了一聲。

“師父,你還是頭疼嗎?吃藥了嗎?如果吃過藥還疼的話,還是去趟醫院比較好哦。”一邊穿上外套,北蕎向老季叮囑了幾句。老季最討厭上醫院,沒有回答她。

出了警局,她又給南雲撥去電話。南雲說他的車正好開到了附近,可以接上她一起去。

北蕎在警局旁的十字路口等了一會兒,就見開過來一輛黑色的轎車。

“抱歉,我還是有點不放心。”她坐上副駕,邊系安全帶邊說道。

南雲今天依舊穿一身價值不菲的西裝。讓人驚訝的是,車後座竟還坐著一個人。是之前在夏清磊公寓樓下見過的那個戴黑框眼鏡的小子。北蕎一看他,就被他狠狠盯了一眼。他的膝上放著一個被長長的布包著的東西。應該是刀吧。北蕎沒有問為什麼要帶刀,只沉默地轉過了頭。

“他叫楊天賜。他們家是做刀的。我經常拜託他父親幫我打理刀。需要的時候他會送刀過來。殺過蟲的刀,外行人很難去除那上面的東西。”南雲邊開車,邊給北蕎解釋著。

“原來如此。你是學生?”她覺得好歹應該跟這孩子打聲招呼。

天賜原本低垂著頭,聽她這麼問,忽地抬頭道:“啊、不是。我沒上大學。我覺得上了也沒什麼意思。”他低聲說完,像是不太自在地偏過頭去。

北蕎問他是不是學生,意思是初中生或是高中生。沒想到他說的卻是大學,難道他有二十歲了嗎?真看不出來。

“天賜,北蕎是我們很重要的合作伙伴。你要注意你的態度。”南雲透過後視鏡這樣補充道。

合作伙伴,北蕎很滿意他的這個說法。這樣就不用被人揣測他們之間的關係了。看來南雲記住了她的話。

“……我知道了,少爺。”天賜沒有抬頭。語氣裡似乎有點不滿,是她多心了嗎?

南雲身邊都是他的信徒,不知為什麼這些人總是對她懷有若有似乎的敵意。不過也難怪,身負異能、戰鬥力超群,多金又帥氣,很難不被人崇拜吧。

北蕎雖然在意天賜的態度,但現在第一要務是跟夏清磊的太太見面。她內心忐忑不安,見一面問個話沒什麼事就最好不過了。

夏清磊太太方佳怡的孃家在檳城的隔壁市,車程一小時左右。到的時候已過了夜裡七點。按了門鈴,出來開門的方佳怡母親。

“很抱歉這麼晚來打攪,我們有幾句話想問一下夏太太。”北蕎出示了警官證,方佳怡母親的臉僵了僵,請他們進屋。天賜留在了車裡。

進門後右手邊便是客廳,北蕎和南雲被請到了裡面。房間裡東西很多,中間是沙發和餐桌,牆邊是書櫃和置物架,陽臺上擠擠挨挨地放著很多花盆。方佳怡抱著一個頭都還直不起來的嬰孩坐在沙發上。她父親似乎沒在家,房間裡還有一個剛剛五歲的小男孩,正半躺身子在地毯上玩著玩具。

一進客廳,北蕎就感到一陣強烈的不適,她不由得打了個寒戰,冷汗瞬間就浸溼了後背。她馬上意識到:這屋裡有人被寄生了!她一個一個細細地看去。然而並沒有找到那個讓她感覺噁心的人。為什麼會這樣呢?

“東誠,你看著妹妹哦。”方佳怡拿了個坐墊放在地毯上,讓嬰兒躺了上去。接著請北蕎和南雲到沙發上坐,她自已則坐到了對面。

北蕎暫時壓制住那股不適,儘量用冷靜的口吻說道:“我們有幾個問題想請教你,可以嗎?”

“嗯……好的。警方有沒有什麼進展?”方佳怡一臉憔悴。沒有遺體,不知生死,對家屬而言是一種怎樣的折磨。本來這應該是被新生命誕生的喜悅包圍的家庭啊。

“很抱歉,還是沒有進展。”北蕎只能心情沉重地道歉。方佳怡母親坐在餐桌那邊,靜靜聽著他們的談話。

北蕎知道夏清磊早已不在人世,但卻不能對他的家屬說明真相,就算是說了,他們也不會相信。

“是這樣的,案發那天,有一個快遞送到了你們家,你知道這件事嗎?”主要是北蕎來發問,南雲則默不作聲地觀察著方佳怡。北蕎拿出了KY公司的快遞面單給她看。

“我不知道誒……乳製品?好像不是我在網上買的,難道是我老公買的?”她完全沒有印象。

“這個有什麼問題嗎?”

“實際上,這個面單上的公司地址我們找過去只是一塊空地,用的也是假名字。你先生有沒有提起過跟這家公司有關的事呢?”

聽到這裡,坐在餐桌那邊的方佳怡母親突然站了起來,走到女兒旁邊,盯著那張面單。

“啊、這張面單……”她似乎知道點什麼,北蕎正要探過身子繼續問的時候,耳邊傳來了讓她脊背發涼的聲音。

咔嚓、咔嚓,好像什麼在蠕動的聲音。

北蕎呼吸一滯,抓住了一旁南雲的手臂。緊張也傳遞到了南雲身上。

“是誰?”他以為是誰被寄生了。

這時,在地毯上玩得起勁的東誠拿起了堆在牆邊的紙箱。“媽媽、這個箱子裡有聲音!”

他這麼一說,方佳怡母親突然指著紙箱,一臉驚恐地喊道:“那個箱子上也是那個公司寄來的!是寄給我老公的,所以還沒開啟!”

一聽這話,南雲什麼都明白了,利落起身,大喊道:“快離開那個箱子!”被嚇到的東誠,手一哆嗦,箱子掉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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