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甘草回過神的時候,李華騰已經走入那間廟宇,去幫著劉北辰繼續弄鑄劍池了。

時間過去許久。

鑄劍池還在建造的過程中,但她已經沒有心情再去看。這一刻,她只想一個人靜靜。

她默默凝望著眼前這座荒村。

這是趙家村,是趙扶搖小時候待過的地方,也是她在小時候曾來過一次的地方。

當時,她只以為自已不過是路過了一個小地方而已。

現在她才明白,她的命運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被改變的。

她對這個地方有自已的記憶,再加上她還擁有趙扶搖對這個地方的記憶,所以她記得這裡原來的樣子。

“呼——”

甘草輕輕地嘆息一聲。

終是……物是人非啊。

隨即她就邁開步子向它走去,她想去看看這個村子的變化。

然而,心裡想的是看,不知不覺中她還是走到趙扶搖家的家門前。

推開腐朽破爛的大門,走入那個生滿雜草的院落。

她對每一處角落都仔細打量。

直到前方有推門聲響起。

吱呀——

甘草愣住了,推開屋門走出來的人也愣住了。

涼風徐徐,吹動他們兩個人的衣衫,撩動她的髮絲。

終於,他動了。

他一步步上前,先是緩緩地走。

後來,就是迅速地跑。

眼看那人靠近自已,甘草沒有任何要阻止對方的意思。

雖然她的心很亂,但她確信她就是在等待這個瞬間。

“我好想你。”

嘶啞的聲音響起。

這是趙扶搖的聲音,此刻他將面前女子緊緊地擁在懷中。

他先是回了墨林小城,見鐵匠鋪沒人,隨後才回到了這裡。

如他所想,甘草果然在這兒。

“我也是。”

甘草抬起手,輕撫那強而有力的軀體。二十幾天的時間,哪怕是對於凡人而言,也沒多漫長。

但這段時間對他們而言,就是度日如年。這一刻的一切言語,都不足以表達他們的心情。

兩個人都紅了眼眶,視線模糊。

一段時間後,她突然掙脫趙扶搖的懷抱,凝視著他的眼睛,微笑道:

“既然來了,今天就不走了。”

“我把這裡收拾一下。”

“老爺子,還有你那個兄弟,他們都在這裡。”

“這裡有酒有肉,晚上我再炒幾個菜,大家熱鬧一下。”

趙扶搖點著頭,笑而不語。

他抬起手,替甘草整理了一下被風吹亂的髮絲。

感受著他的親暱和溫柔,甘草的面頰已是緋紅一片。

但他很快就柔聲道:

“這些事情交給我就好。”

“我可捨不得你做這些。”

聽了他的話,甘草把頭埋地更低了。但趙扶搖卻自然而然地拉起她的手,就這樣牽著她向外面走去。

回來的時候,趙扶搖走過一段很遠的路。

抵達墨林小城時已是下午,來到趙家村時天色已晚。

如今,金陽耀世。

金色晚霞漫天,西邊的雲層間折射出層層絢麗光影。

整個世界都被金光籠罩,所有的東西都被鍍上一層金色華光。

他們走著,向那座廟宇走去。

甘草的面頰依舊緋紅,趙扶搖雖是面色如常,心卻砰砰跳個不停。

他們兩個的步伐,都不約而同地變得很慢很慢。

如果可以,他們希望他們能這樣走下去,走一輩子。

……

金霞逝去,漸被赤霞取代。

赤霞逝去,一切歸於黑暗。

在廟宇中祭拜過阿柔以後,趙扶搖果真像他自已說的那樣,回到了那座破落的小院裡忙裡忙外。

收拾屋子,收拾院子,洗菜、切肉、準備碗筷……所有的事情都由他一個人來完成。

期間,甘草有好多次都想幫忙。

可她每次一上去,趙扶搖就會將她攔腰抱起,放在特地為她打造地藤木獸皮躺椅上。

夜裡,這間小小的院落中就多了幾堆篝火,他們四個人圍坐在一張小桌子之前。

桌上有他做的菜,有李華騰準備的藥膳,更有劉北辰準備的酒,琳琅滿目,算是人間至味。

這一天,大概是趙扶搖這麼多年來笑得最開心的一天。

和甘草在一起,同劉北辰談天說地,時不時地受到李華騰的調侃。

無形中,趙扶搖只感覺自已心裡的某些空缺,就這樣被彌補了。

然而,到了要入睡的時候,李華騰卻是神神秘秘地稱有事離開。劉北辰也跟在李華騰身後一起離開。

至此,整間小院裡,就剩下趙扶搖和甘草兩個人。甘草沒有像趙扶搖預料的那樣直接同他一起入睡。

她竟是又生起了火。

在趙扶搖詫異的目光中,她燒了兩鍋熱水,又將那些水倒入許久不用的大木桶之中。

“進去。”

“姐姐,你這是——”

“進去。”

感受到甘草的強硬,趙扶搖只覺得心中一慌,但還是順從了她。

不知為何,從這一刻開始,他心中突然就多了一種莫名的預感。

他說不清那種感覺。

……

夜深了,兩個人躺在被燒得火熱滾燙的火炕上,趙扶搖突然就變得無比緊張。

他只想像過去那樣,同她安安穩穩地入睡。但她似乎是有截然不同的想法。

甘草一個翻身壓在他的身上。

“姐——”

他想開口,卻被她捂住嘴。

他看向她。

只見那雙清澈眸子裡眼波流轉,深情無限,三分強硬,七分柔弱。

這一下,他頓覺自已再也沒有任何力氣,無法再反抗她的動作。

“吃了姐姐,好不好?”

甘草低頭咬住他的耳垂。

霎時間,他只感覺一股熱流湧入心海。緊接著他整個人就彷彿是化成了一團烈火。

“呼——呼——”

他的呼吸愈加急促,隱約間,他已經明白了甘草的意思。

一方面,他當然肯接受她。

可另一方面,這畢竟不是他們的大婚之日,他不想這樣草率。他總覺得這樣做是有愧於眼前之人。

但事已至此,他的身體彷彿是被什麼莫名的力量牽引控制,竟是變得越來越灼熱。

“唔——”

他還想要說什麼,卻抵不過甘草一低頭。就在那個剎那,唇間的冰涼之感讓他喪失了所有的理智。

夜風幽涼。

有歌起,如泣如訴。

月明如水。

兩顆心,共赴巫山。

……

吹著風,唱著歌。

李華騰和劉北辰蹲在那座廟宇之前,悠哉悠哉地喝著酒,抬起頭望著天上明月,見星河流淌。

突然,劉北辰笑著說道:

“我說,華騰,你給那小子下的藥應該不重吧?”

“這兩個年輕人第一次這樣,可別傷了元氣。”

聞言,李華騰嘿嘿一笑。

“不能。”

“那小子啊,也就是小時候體質弱一點。這些年,他成長的方式和那些荒獸一模一樣。”

“相比於他,我倒是有些擔心甘草丫頭的身體啊。不過應該不會有什麼大事。”

李華騰又飲下一口酒。

他自顧自地說著。

他的言語雖是有幾分輕浮,但他也真的關心那兩個年輕人。

劉北辰聞言,剛想說點什麼,卻被李華騰搶先道: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

“這些事情,就不用說了。”

“人生在世,本就是如此。”

“你,我。”

“我們都已經活過大半生,還有什麼是沒經歷過的?”

“聽說那小子修成了醉生夢死神通,我倒覺得他可能是個例外。”

“那小子自已的路,就讓他自已走吧。”

“於他而言,我們可以是他的朋友,也可以是道友。”

“但我們終究就只是見證者。”

夜風在吹,徐徐而來。

兩個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地談著,飲酒賞月。

在這廟宇周圍,時不時地還會有蝕骨雀的雀鳴聲響起。

格外空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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