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改變
在空中，三人均有一招的交手。
落地時，那顆閃著微弱光芒的靈石，出現在那名原先還在猶豫的青年手上。
其餘兩人或多或少都帶著不服的神情。
那名樂子人目光中帶著嘲弄，視線在離墨染和青年身上不停切換，最終深深的看了青年一眼，嗤笑一聲，轉身離開了。
另一人，滿臉急躁，張了張嘴想要爭辯。
卻被離墨染冰冷的一瞥，將話嚥了回去，悻悻離開。
就算再不服氣，也要等事情過去之後。
至少他們不敢在這個不知名的人前打起來。
離墨染打量著穿著還算乾淨整齊的青年，面露微笑的點了點頭，問道： “身手不錯，什麼境界？”
青年急忙微弓著身子，低頭不敢看離墨染，回道： “回仙人，小人凝氣境中期小成。”
“名字？”
“回公子，小人姓百名宇，百宇。”
離墨染眼中帶著隱晦的光芒，邀請道： “考慮考慮跟我，怎樣？”
百宇面露難色，口中微微有些苦澀，掙扎一會艱難的回道： “公子，這……”
離墨染不在意的擺了擺手，說道： “哎~別那麼緊張嘛，不想就不想唄，我又不會把你怎麼樣。”
百宇強迫自已忽視周圍人的目光，問道： “那公子，這靈石……”
“拿著唄。” 離墨染無所謂的說道。
“謝公子。” 百宇身子彎的更低。
離墨染轉身正欲離開，卻發現，周圍的人並沒有想散開的意思，相反還往座駕的方向挪了挪。
對此，她並不意外，轉頭看向百宇。
“百宇呀，這。”
說著用手中的紙扇，指向天空，轉了一圈。
百宇深吸一口氣。
“明白。”
說著抬起一腳，將一名擋在車前的人踹飛。
其餘人見狀，紛紛將道路讓開。
“可以，可以。”
離墨染隨口誇獎了一句，鑽回了車廂內。
在眾人的注視下，車輛緩緩離開了。
離墨染透過車簾饒有興致的看著窗外。
上官文盯著離墨染良久，最後才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容問道：“大人，你這是為何？”
“你指什麼？”
“你，有錢。”
離墨染聞言，將簾子放下，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在軟墊上，並沒有回答上官文，反而是問了上官文一個問題。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選那個青年嗎？”
其實方才離墨染在拋靈石前，就用具體化將跪在最前面的那個人，手腳固定在地面，讓他無法第一時間起身。
同時在拋靈石時，歪了一點。
也因此，那兩人才會如此不服。
這個問題，上官文思索了片刻，答道： “最前面的人，易被利益誘惑，拋棄尊嚴和原則，這種人，不可靠。
臉上帶笑容的，可能對此事不太在意，不易被利益打動，不易收買。
而百宇，穿著乾淨，完整，最開始在外圍徘徊猶豫，說明他同樣缺錢，但在意臉面，所以需要用錢的多半不是他自已，而是對他而言，是比較重要的人，這種人拉攏相對容易。”
“觀察還挺細。”
離墨染肯定的說道。
“那大人？”
“第二次，表面上給的比第一次多，是為了讓人們知道有利可圖，誘引他們過來。
在眾人的圍觀中，打著招攬的旗號，讓百宇收下世俗界不好直接使用且昂貴的靈石，這一點放在其他地方可能比較正常，畢竟我招攬的是修士。
可這裡是混亂無序的流浪之地呀，懷璧之罪。
百宇當然會拒絕我的招攬，這也會讓眾人知道，他得罪了我，就算不記恨他，至少我也不會幫他。
最後，沒有拿到利益的貪婪之人，不會離去，而收下了我的靈石，白宇只能得罪眾人為我開路，這是天經地義，但也會讓他得罪更多人，他們會把自已沒有拿到錢的這份罪，轉移到百宇身上。”
人的惡無法規避，暗箭更是防不勝防，更何況又是這麼多人呢。
如果是縹緲的利益，那麼人也許還會有些理性，去思考問題的利害。
但一旦有明確的利益，並且此人還在自已的身邊。
那可就要算計一番了。
不多時，全城的人就都會知道白宇有一塊昂貴的靈石。
上官文默默地聽著。
他突然覺得眼前的人有些陌生。
那個有些調皮的小姑娘，竟是如此。
“這些在下明白，在下不懂的是，你為何要這樣？”
“那你為何要帶我來這裡？”離墨染笑的燦爛。
可話語卻是讓上官文背脊一涼。
上官文沒有接話，車內異常安靜。
離墨染繼續看著小說，座駕緩緩向前。
“我想，讓您，看一看，雪月國。”許久之後，上官文語調低沉，緩慢的說道。
他好似被抽空了所有氣力，往日筆直的腰身，現在卻是無力的彎著。
“我以為，您或許不同。”
“啪。”離墨染重重的合上拿反了的小說。
上官文抬起頭，直視著離墨染的雙眼。
“吶，上官文，你有憐憫眾生的心，看不得疾苦，你用世俗的眼光，妄圖看清世俗，你覺得我是在愚弄眾人，那我問你？我幹了什麼？
施捨給一位老人錢幣？給予一名落魄之人援手？以及給一名前途無限，的少年，一條生路？”
“是生路，還是死路？”
“那你要問他了，路都已經給他了，怎麼走是他的事情。”
“可……”
“唉~上官文，在此之前我先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很久以前，有一位偉大的人，提出了一個理念，資源平均分配，人人平等，不再有飢餓，疾病，所有相互扶持，一起建設家園，對抗自然，抵禦外敵，聽起來很美好對嘛？
可實際上，這樣的地方，人民沒有了積極性，你努力幹活，我天天摸魚，可我們分到手上的食物卻是一樣的，你還會出力嗎？
所以上官文，我可以幫這些人重審案件，我也可以維護他們的自由，但我救不了他們的惰性。
這些淺顯的道理需要我來告訴你嗎？不，你比我更清楚，清楚到，你開始麻痺自已，放逐自我。
既然你想讓我改變這裡，你又不知道怎麼辦，那我就用我自已的方法。”
改變，一定會有事物的逝去，這樣才能迎來嶄新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