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宇步履匆匆的穿梭在各個巷道,時不時偷偷回頭看幾眼,確認沒人跟著後,一個閃身消失在暗巷中。

這哥們還沒意識到問題所在呀。

離墨染盤腿坐在一柄銀白色的長劍上,漂浮在城鎮上空,觀察著這一切。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

百宇出現在一扇有些許破舊的木門前,小心翼翼推開吱呀作響的古董木門,顯然他這個舉動沒有任何意義。

百宇小聲輕嘖一聲。

“有錢了,第一時間就讓你爬。”

他瞪著木門惡狠狠的說道。

但很快他便意識到不對勁。

平時木門一響,房間裡就會傳出他妹妹的聲音,但這一次,除了還在“吱扭”搖擺的木門外,再沒其他聲響。

擦,家被偷了。

百宇眼神陰暗,故作平淡走進院中的說道:

“東西給你,我妹還我,我們沒必要結死仇。”

聲音不大,卻能傳遍院子的每一個角落。

一名蒙著臉的精瘦男子,從黑暗的角落,緩緩走出。

凝氣境前期大成。

百宇看到他,眼神閃動了幾下,深吸一口氣,說道: “我妹呢?”

同時從懷中取出那顆透亮的靈石。

那人遠遠的盯著靈石端詳一陣後,發出一道古怪的聲音。

不多時,一名體型寬大的男子,扛著一名臉色蒼白,昏迷不醒的女子,精瘦男子身旁。

煉氣境六層。

精瘦的男人看到後,眉頭一皺。

“你……面罩呢。”

實名制搶劫?

“額……” 那人支支吾吾的應著。

白宇視線下意識移到那人身上。

這一瞬,精瘦的男子,猛然暴起發難,一直隱藏在手中的匕首,閃著寒光直直刺向百宇的胸口。

“呵。” 百宇冷笑一聲,身上靈力湧動,手中包裹著瑩瑩藍光。

“不準動!” 一聲暴喝。

“嘖。”百宇強行散去了凝聚起的靈氣,倉促躲避,閃過這致命一擊。

他一手捂著方才被劃傷的腹部,不敢分神,死死的盯著那名精瘦的男子,從牙縫中擠出一句: “你敢動她?”

一時間所有人就此僵持著。

待氣氛稍緩一點後,百宇才開口說道: “羽猴,現在我敞開了說,你拿著石頭,走,把我妹留下,我們到此為止,我會帶著我妹離開。”

羽猴聞言也拉下面罩,正是開始跪在最前面的人,眼神明暗不定,顯然是在思索。

他們二人境界差不多,將白宇鎮殺在此地,自已多半也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萬一還有第三人。

百宇見羽猴動搖,趕緊補充道: “你也知道,那個人,迫使我與眾人結仇,這裡我是一定待不下去了。”

終於,白宇的勸說起了作用,羽猴眼中的動搖越來越明顯。

“靈石。”

“我妹。”

“你沒得選。”

“你也沒得選。”

正當二人對峙時,一道寒光悄然劃過。

血液飛濺。

百宇咬緊牙關,一拳打出,卻被早有防備的羽猴輕鬆躲過。

他急忙拔出插在背上的匕首。

“放心吧,哥們沒錢買毒。”

聞言,百宇滿臉憤恨的看著羽猴。

羽猴得意的笑了一聲,飛速衝向百宇。

見狀,百宇反倒是笑了一下,露出被鮮血染紅的牙齒。

奮力將那顆沾著鮮血的靈石向遠處丟擲。

“你要我命,還是石頭?”

“哼。”羽猴的視線一直在靈石上,沒有猶豫,轉身去追靈石。

“把他妹,給他。” 留下一句話後,就消失了。

這並不是羽猴信守諾言,而是這樣可以極大程度上拖慢百宇逃跑的速度。

那名男子有些不捨的將百宇妹妹放到地上,急忙追著羽猴的方向跑了。

百宇比他高了一個境界,他就算再不願意,也只能這樣。

看著重歸平靜的院子。

百宇一步一步挪到妹妹身前。

妹妹原本身子就弱,此時更是氣若游絲,嘴唇毫無血色。

百宇顫抖的托起她的手臂。

完全沒有溫度,冷,刺骨的冰冷。

強烈的後悔。

牙齒有些麻木。

這是身體在強行分散他的注意。

輕輕的掀起妹妹的袖子。

白皙的手臂上,大大小小的淤青,刺痛著他的眼睛。

理智似乎隨時都會崩塌。

但某一瞬間後,他驟然平靜。

等羽猴回來時,空蕩的院中只有一具完全斷絕生機的屍體。

他完全不顧消耗的朝一個方向狂奔。

劇烈的喘息,每一次踏步,都會拉扯腰間的傷口。

出血量愈來愈大,但他完全不在意,在那一刻,他心中找到了希望。

逐漸,他的眼中出現了那輛熟悉的座駕,它一直慢悠悠的沿著道路向前走。

拖著重傷之軀,百宇跪在座駕前面。

他眼神熱切,看著停在他面前的座駕。

強烈的睏意和痛感同時襲來,但他卻眼睛明亮,激動的喊道:

“公子。”

“想好了?”

車廂內悠悠飄出一道熟悉的聲音。

“在此時,向道心誓約,我將效忠閣下,無論何種情況。”白宇一字一頓的說道。

他的眉心閃爍著微光,無形的契約在此刻,單方面形成。

道心誓約的等級很高,一旦違反,無論修為多高,都會當場消散。

因為他日後的修行都相當於建立在這個誓約之上。

另一者,在冥冥之中可以感覺到這道契約。

片刻的沉寂,在百宇感覺中時間被無限拉長。

一個木盒衝出車簾,落在百宇面前。

木盒上綁著一枚令牌,上面只銘刻著一個字“離”。

“去吧。”

“尊,閣下。”

百宇迅速撿起令牌和丹藥,消失了。

“唉~”上官文悠長的嘆息,面無表情的看著離墨染,平淡的說道: “他大概猜到了。”

平靜的語氣,一時讓離墨染分不清上官文是在提醒她還是在問她。

“嗯哼。”

離墨染點了點頭,接著說道:

“但那又怎樣,他知道了,但還是出現在我們面前。

這一切,這所有,都是他自已選的,我們有強迫他嗎?

沒有。

而發生的這些我們知道嗎?

不知道。

他並不會怨恨於我,他只知道我給了他復仇的權利。

他只知道我再一次給與了他希望,我就是他的信仰。”

說完離墨染自嘲似的笑了一下,說道: “嘲諷嗎?惡魔扮演著英雄,上官文。”

上官文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說什麼。

“你,真的只有十幾歲嗎?”

“哎呀,如你所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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