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輪迴者，穿越者
……
“至此。”
在上官文的聲音中，寸岡幾人被衙役帶走了。
可離墨染依舊坐在位上，定定的看著桌面上的小本子。
見此，應十二都有些擔憂的看了看離墨染，又望向上官文，示意他勸一勸。
上官文心中嘆了口氣，他倒是能理解離墨染，畢竟曾是年少的他亦是如此。
上官文抬手示意所有人離開。
等他走到離墨染身前時，莊嚴的審堂只留有他們三人。
未等上官文開口，離墨染卻突然說道：“應十二，你把白丫帶過來。”
“是。”應十二立馬應道，不到一息便消失在原地。
上官文有些不解的看向離墨染問道：“大人，你打算幹什麼？”
離墨染沒有解釋，而是繼續對著門外發呆。
上官文見離墨染沒有回答他，也只好站在她一旁等著。
不久，應十二就牽著白丫的手走了進來。
“大人。”應十二對著離墨染屈身說道。
白丫見狀也連忙學著應十二，喊了一聲。
離墨染擺了擺手，翻身坐在桌子上。
上官文眼皮一跳，不過並沒有阻止。
“白丫呀，你知道審判的結果嗎？”
白丫緩緩點了點頭，低聲說道：“嗯，十二哥哥和我說過了。”
“那你覺得，這夠嗎？”
白丫愣了片刻，搖頭說道：“丫兒，不懂大人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覺得那些壞人，受到的懲罰，足夠嗎？”
白丫沒有說話。
離墨染也不急，靜靜地等著。
“當，嘩啦。”一枚瓷瓶掉落在地上，不斷滾動。
緊接著，一本有些破舊的書籍，也一齊落在白丫面前的地上。
“給你一個選擇，代價是你同樣也會坐牢，很久很久。”
聞言，白丫本想彎腰去撿地上的東西，可想到了什麼，伸出一半的手又止住了。
“你的爺爺，我們會照顧。”
離墨染話還未講完，白丫果斷的跪在地上，雙手死死的握著那一枚瓷瓶，以及那本功法。
“謝大人。”
白丫的聲音很大，似是想要掩蓋自已的哭腔，亦或者是過於激動。
汗流浹背了啊，上官文站在旁邊看著這一切。
猶豫再三後，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走出門，散步去了。
他印象著，之前看衙門的工作人員名單，是不是還缺了一個看門的。
他決定去問一問。
……
幾日後。
“昏君，簽字。”離墨染手中拿著一本上官文執筆寫的摺子。
這本摺子上詳細的記錄著她們這幾天的一切事情。
當然最後白丫的事情，上官文還是稍微修飾了一下。
離墨染推開葉雲書房的門走了進去。
這也是葉雲給與她的特權之一，可自由進出皇宮，不需要侍衛通報等待批准。
可離墨染推開門時，發現書房內並不只有葉雲一人，還有一名女子身著淡色長裙，正低眉為葉雲磨墨。
女子抬頭時怪異的神情，說明她們之前可能還在交談什麼。
女子正是妙齡的模樣，眉目精緻如畫，肌膚猶如白雪抹胭脂，一雙眼眸尤其清澈透亮。
她的眉眼間，離墨染感覺到一絲縹緲的熟悉感。
不是樣貌，僅是神情中帶著一分相似。
離墨染看著女子。
女子同樣也在打量著離墨染。
此時離墨染剛回來，身上套著寬大的白衣，臉上依舊戴著面具。
女子看她，只覺得如同初冬第一次落雪時，望向遠方時的朦朧似幻。
離墨並不好奇女子的身份，將手中的摺子丟給葉雲，就打算離開。
“怎麼了，我的令使小姐，誰又惹你生氣了？”葉雲眼中含笑的說道。
女子有些不可置信的偷偷看著葉雲，眼中是無法掩蓋的震驚。
她第一次見葉雲這般模樣。
哪怕是對她，葉雲也不過是語氣沒有那麼冰冷。
她壓下心中的情緒，不出聲響的從屋內走了出去，順手將木門關好。
“好了，不如同我講一講？”葉雲隨手將離墨染給她的摺子放在一邊，用手摸了摸離墨染的長髮，並將她臉上的面具取了下來。
離墨染氣鼓鼓的看著葉雲。
葉雲試探性的用雙手輕輕抱了一下離墨染。
見沒有反抗，葉雲下意識的屏住呼吸，雙手將離墨染圈在懷中，抱著離墨染坐在位上。
雖然葉雲比離墨染小了幾歲，可葉雲發育的還是不錯的，單是身高，就已經接近一米七。
而離墨染哪怕放在葉雲的年齡段，體型都算是嬌小的。
感受著懷中的溫軟，鼻尖縈繞的清香，葉雲卻有一種恍惚的感覺。
原來她是如此的柔軟啊。
輪迴，是有次數的。
如果把時間比作一條河流，那麼它便是沿著一種線性的方向，以一種不可逆的方式，往一個方向流動。
而輪迴，則是在長河的邊緣，引出一條細小的支流，環形一週後，接入到河流上方的某一處。
而這樣，儘管這條河流從整體上看，和原先的無限相似，但終歸是有變化的，是不同的。
每一條支流都是一次輪迴。
輪迴，是沒有次數的。
因為從長河上看，支流只有一條。
走入輪迴的人，她的時間已經呈一個環形，沒有前方，也沒有未來。
而這條支流是始終存在的，換句話說，當這條支流形成的時候，就很難憑藉自已，擺脫這道輪迴。
在無盡的輪迴中，在漫長到沒有盡頭的時間中，情感是最容易發生變化的。
就比如葉雲對離墨染的愛意。
此時被抱在懷中的離墨染，自然是無法看到，她身後葉雲的臉上，那扭曲，癲狂，甚至是恐怖的笑容。
這就是她日夜所思的人啊，是如此的美麗，溫柔，是如此的完美無瑕，是如此的，想要破壞她，想要將她玩壞，想要讓她的眼中，只獨留自已一人。
“……就是這樣。”離墨染躺在葉雲的懷中，講著這幾天的事情。
等了一會，離墨染沒有得到應答，扭身向後看去。
“你聽了嗎？”
“嗯。”葉雲溫柔的應道，如同往常一樣，平靜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那就行，記得簽字。”說罷，離墨染便從葉雲的懷中跳了出來。
不過，既然話題都聊到了這裡，臨走時，離墨染隨口問道：“對了，剛才那人？”
“嗯~據她自已所言，她是一名穿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