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墨染戴著面具,一隻手撐著頭,目光始終緊盯著面前的本子。

前面整齊站著兩隊身穿黑衣手持長棍的人。

寸岡一群人帶著枷鎖,紛紛勾著頭跪在中間的地上。

上官文和應十二站在離墨染身側,表情複雜。

寬敞的大殿只有離墨染偶爾翻動紙頁的聲音,以及不時的鳥鳴聲。

如此沉重的氣氛中,每人都盡力降低著自已的存在感。

“吶,上官文?”離墨染指尖捏著一頁紙張,輕聲說道。

平日空靈,嬌軟的聲音,此刻卻如同極寒飄雪之地,冷而不凝的流水一般。

被突然點名,上官文從離墨染身側走出,到她面前微微屈身應道:“屬下在。”

“如果按照雪月律法,該怎麼判?”

上官文僅是思索了片刻,便回道:“三年到十年之間。”

離墨染沒有說話。

審堂再次陷入沉寂。

“那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判?”不知過了多久,離墨染又突然開口說道。

“在法律容許範圍內,最大量刑。”他將前半句話,每一個字都咬的很重。

“就在?”

“就這,就這樣判,也只能這樣判,他,他們都必須活著,從這裡,從獄中活著走出去。”

“理由。”

“因為他們是未成年人,是孩童。”

刑事責任審判依據在於個人的自由意志,而這種自由意志又取決於後天培養的道德標尺和自我控制能力。

律法並沒有辦法測定未成年人的意志成熟程度,許多事情根本無法判斷他是否是根據自已的意志。

這些在上官文將記錄寸岡等人口供交給離墨染時,告訴她的。

那時離墨染還不理解上官文為何會突然和她說這些。

直到她翻開了本子,看到了上面的記錄。

寸岡和本田(同夥1)白日呆在城內的娛樂場所消磨時間,井前(同夥2)和其餘幾人因為井前的親戚結婚,到井前的老家幫忙。

晚上幾人匯合。

碰面時井前就問寸岡:“沒錢了,要不幹一個。”

寸岡:“是,正想著呢。”

本田提議:“我們上次那個地方?去把他家搶了?”(受害者夫妻家,之前已經偷過一次,比較熟悉。)

其餘表示幾人同意。

次日,他們幾人睡到下午,起床後就直奔受害者夫妻家。

由於距離不遠,幾人徒步前往。

他們繞過院子,躲到受害者家後面的一片小樹林中,等待這家主人回家。

他們在樹林中抽菸,聊天打發時間。

本田:“上次我就看見他們結婚的留影石,女的長得是真美啊,一會進去把那個女的……”

寸岡:“我就算不搶劫,也要看看這個女的有多美。”

下午夫妻回家時,由於行人較多幾人未敢動手。

等天色漸暗,行人漸少,幾人準備進屋時,這對夫妻出門了。

幾人見受害者走遠後,從南牆,翻牆入院。

後穿過院子,走進屋內。

進屋之後,幾人開始翻找財物。

期間,寸岡注意到客廳的桌上放著剩菜和一半未動的西瓜,他便在客廳吃剩菜和西瓜。

井前從廚房找了兩把刀,一把給還在吃東西的寸岡,一把交給本田。

井前:“他們回來了,你們兩個拿刀嚇他們,我們去把他們綁起來。”

又過了一會,無聊的幾人聽到開門聲。

寸岡拿刀躲在門後,其餘幾人藏在暗處。

女主人懷中抱著許多包裝精緻的物品,用身子推開門走進來時,被寸岡用刀頂住,一人配合寸岡,攥著女主人的胳膊,將女主人按在地上。

其餘幾人衝到院子,試圖控制男主人。

遭到男主人強烈反抗。

過程中,男主人用一把小椅子,將本田右手砸傷。

直到井前用女主人威脅,男主人被迫放棄抵抗。

幾人圍著男主人,對其進行毆打。(後屍體分析,此次圍毆,造成男主人一根肋骨斷裂,右手小臂骨出現裂痕,內臟破損。)

控制男主人後,幾人覺得護院小狗的叫聲會引起路人的注意,便用石塊將其砸死。

幾人將男主人用繩子綁住後,拖進屋內,關在臥室旁邊的儲物室內,留有一人看管。

其餘人對女主人開始實施虐待,侵犯。(後屍體分析,除去脖頸處的致命傷,造成的勒痕以外,身上淤青有二十六處,小面積燒傷十四處,小型器物貫穿傷近十處,指甲近乎被全部拔掉,右手手臂脫臼,左手……)

……

後根據犯人寸岡等人自已講述,在侵犯女主人過程中,他們多次對女主人進行欺騙,使其配合他們。

而男主人在被拖入儲物室後不久,就因傷勢過重,失血過多死亡。

據看守男主人的犯人講述,儲物室和臥室的隔音很差。

附:據屍體分析,及犯人講述,男女主人死亡時間差,3天。

“未成年人?孩童?”離墨染小聲的重複道。

她猛然站起身,將手中的本子砸在寸岡幾人的身上。

“我倒是一點也看不出來,他們有什麼地方是不出於自已意志的。

你說要他們活,好,可以沒問題,那流放,有一個算一個,都滾去邊疆挖土豆,修城牆。”

“大人,他們罪不至此。”上官文開口說道,聲音並不大,但卻十分堅定。

“你,這是在維護他們?”離墨染有些不解的問道。

上官文搖了搖頭,說道:“這裡不是修真界,這是人間界,是依靠規則和秩序建立起的地方,是依靠法律維持運轉的地方,而你,大人,你是執法者,在這個世界上最不能踐踏法律的就是您,否則,在這個國度,所有的律法,都會成為一紙笑談。”

他並不是在維護犯人,他擁護的一直都是規則。

“那我……”

離墨染剛一開口,上官文便打斷道:“您不能隨意修改律法,否則雪月國民會如何看待?律法只是約束他們的枷鎖?是當權者的特權?”

“哪怕他們該死?”

“在下不知道他們該不該死,但我知道在雪月律法中,他們不會死,也不能死,他們被律法審判,但同樣也被律法保護!”

“那,那對夫妻,你口中的律法,保護了他們嗎?”離墨染的一句話,讓上官文一時語塞。

許久才說道:“大人,這便是無奈,您可能覺得這很不合理,可我們換一個例子,您又如何確定被定罪的人,就一定不是被冤枉的呢?您看了那麼多的卷宗,冤案還少嗎?如何可以隨意定罪,那他們在等到真相之前,就已經被砍了。

律法不僅保護的是雪月民眾,它同樣是為了保護這群人。”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關於我穿越王者世界這件事

天勝白千秋

愛睏在了仲夏

love廷

擺爛第一書

喜歡獨他兒的葵姑

全家讀我心聲,留我一人發瘋吃瓜

葉小熙

九離【江黎之九世離別】

此地話吃

【陳酒】

不知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