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能夠沖淡一切,包括人的極端情緒,仙人得了抑鬱症這件事在我的心裡慢慢的淡去了,當然只是我沒去想,而不是我忘了。正如史鐵生所說,有些事只適合收藏,不能說,也不能想,卻又不能忘。

10月上旬,省裡舉行了物理數學化學的奧林匹克競賽,我化學初試沒過,數學過了初試卻栽在複試上,倒是物理最後拿了一個省級三等獎。這些考試什麼的我不願意花太多筆墨去描寫,因為我相信絕大多數人都是在應試教育模式下成長起來的,只有混得好與混不好之說,但至少都曾經歷過。

到了十月中旬,天氣也慢慢轉涼了,同學們都穿上了秋季校服外套,這時學校也傳來了一個訊息,學校願意資助校前十五去衡水學習,同學只需自費生活費。仙人不在的幾次考試,校第一總是換來換去,學校也沒有信心肯定誰能上清北,所以還是很建議名列前茅的學生去衡水學習。

我們班有機會去衡水的就只有我和李宇,但李宇和他的家長都很堅定不去衡水,李宇的父母都是大專教師,似乎對應試教育很反感,對衡水中學更是嗤之以鼻。

“你想去衡水嗎?”老班眼裡充滿期待,老班認為我是一個適應力很強的人,認為去衡水對我來說只有好處。

“不想。”我回答的很堅決,我捨不得這個學校,捨不得仙人豬玀和遠狗,捨不得父母租房陪讀的生活,更捨不得能夠與陳優做同桌的時光。

“你還有時間考慮,好好想想。”老班很驚訝我會回答的這麼堅決,於是語重心長的說著。

午餐的時候,我特意跑到豬玀和遠狗教室,等著他們兩個一起去吃飯,想問問他們關於我去不去衡水的建議。

“去啊,當然去。”遠狗毫不猶豫地回答。

“有些人花十幾萬一年都進不去,你現在有機會為什麼不去?”豬玀又說到。

“我怕適應不了,我捨不得你們。”我十分平靜地說到。

“這有什麼,就一年,去衡水說不定你還能上清北。”遠狗說。

我對他們的回答並不感到驚訝,他們都是真心為我好,希望我考個好大學,希望我能有所成。那頓飯吃了很久,豬玀和遠狗一直苦口婆心的勸我去衡水試試,哪怕中途回來也沒事,畢竟不要自已出學費。

吃完飯後,我又回到教室,看到了陳優,便問起了她。

“優優子,老師說可以去衡水讀一年,你覺得我要不要去?”我這次並沒有開玩笑,語氣很平靜,不高興也不期待。

“去吧。”陳優還是笑眯眯的,語氣卻充滿不捨。

“這麼希望我走?”我明明聽出了她的不捨,卻還是犯賤的問道。

“間諜嘛,眼不見心不煩,六根清淨。”她著次沒有不捨,反而是極其狡猾的語氣說到。

我永遠猜不透她在想什麼,也永遠不知道她在意什麼,討厭什麼。

下午回租房吃飯的時候,我又問老媽。老媽說沒有哪一個父母不希望自已的兒女去更好的學校讀書,但她還是尊重我的意見,由我自已決定。

下午吃完飯,我還是像以前一樣帶點東西給陳優,於是就在路邊攤買了份炒粉。

我剛到教室,就看到老班坐在我的位置上,似乎等了我很久,他讓我去他辦公室一趟,我把炒粉放到陳優桌子上,便去了老班的辦公室。

“十三,你拿我手機搜一下,看去年衡水中學考了多少個清北?”老班把手機遞給我。

我一搜,回答到:“101個。”

“那你知道去年我們學校考了幾個嗎?”老班又問我。

“一個。”我上一屆是整個學校考的最差的一屆,一般來說,學校每年會有三到五個清北生。

“那為什麼你要執著於在這裡,為什麼不去衡水,我相信你可以適應那裡的生活,取得滿意的成績的。”老班希望能夠做通我的思想工作。

“謝謝老師,我會考慮的。”我又是打算用謝謝老師這四個字結束這個話題。

“別說什麼謝謝老師,你是舒服慣了不願意出去接受磨難吧,不願意堅定決心去吃苦吧。”老班說的很嚴重,絲毫不留一點情面。

“後天就要出發了,明天上午十二點前給我答案,我好上報學校,去學習吧。”老班憤憤的說出這句話,老班心裡很清楚,雖然去衡水不一定會好,但我留在這裡是肯定考不上清北的。

晚自習我是一點也學不進,直到晚上回到家,又問老媽,老媽說不然就拋硬幣。

拋硬幣,高一選科的時候我就是用的這種方法,但我這次卻不願意用這種方法了,我不想讓感性的自已戰勝理性的自已。我在紙條上列出去衡水的好處和壞處,好處一大堆,壞處就一條:思念之情可能影響我學習。最終我還是決定要去衡水試試,就如遠狗所說,半途回來也沒事,最多就是出點車費和生活費。

那一晚我睡得很踏實,我想我還是成長了,我採取了比拋硬幣更加科學的做法,我沒有因為自已的感情而選擇逃避這個機會。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了老班辦公室,告訴他我要去衡水,老班也很高興。

“間諜,剛剛去老班辦公室幹嘛?是不是決定要去衡水了?”陳優很少在早讀課上找我搭話。

“嗯。”我應了一句。

“看來我要沒同桌了。”陳優說出了這句話,我聽不出她是開心還是難過,可能更多的是無所謂吧。

我也沒有再講話,而是捧起語文書讀了起來,我至今記得我讀那篇課文是歸有光的《項脊軒志》,裡面有一句到目前為止我認為寫的最好的一句文言文:庭有枇杷樹,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蓋矣。

到了晚上放學,我提前到遠狗和豬玀教室等他們,跟他們說了我明天就去衡水,他們雖有不捨,但還是很高興我能做出這個選擇,並拉著我到書店買了幾本餘華的書和科比的明信片,順便說一下,後來這些書和明信片被衡水的老師沒收了。

晚上老爸老媽幫著我在家裡收拾東西,並塞給我三千塊現金,說有用得著的地方,當我拿出書包,想把三千塊放到書包裡時。發現了一支鋼筆,鋼筆很精緻,還用透明盒子包裹著,我開啟盒子,裡面還有一張紙條,又是陳優圓潤的字跡,赫然寫著:去時蕭蕭提一劍,來時千騎萬乘驅雲雷,筆如劍,雲雷如高考,願你我頂峰相見。當然了,間諜,要記得我優待俘虜。

這一晚,我無比安心,因為我知道真正對我好的人,並不希望在我身上得到什麼,而是希望我能做點什麼,成就點什麼,哪怕對他們自已沒有任何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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