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的空氣帶著淡淡的泥土和草木清香,格外清新。

原本漆黑的夜空,在雨水的沖刷後也變得深且明亮。

一陣霧氣繚繞在低空,將朱家鎮都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遠處的山巒和近處的樹木在霧氣的映襯下,顯得更加朦朧而神秘。

偶爾一陣風過,又將一片霧氣吹散,露出黝黑深邃的地貌,俄而又被周邊的霧氣填補進來,聚散離合,週而復始,有一種自然的玄妙。

這個時節的夜風依舊十分寒冷,常人吹得多了難免要受風寒,然而修為到了燕北歌這種境界,早已寒暑不侵,自然無需在意。

他似乎也很享受這份難得的靜謐,閉上了雙眼,十分鬆弛,竟在屋頂上抖起了腿。

又過了好一陣,原本冒著炊煙的煙囪也已熄了柴火,恢復寂靜。火光漸滅,整個鎮子暗淡了下去,不一會便萬籟俱靜了。

只有鎮東頭的一戶人家,還有亮光。

似有所覺,燕北歌緩緩睜開雙眼,起身拍了拍一塵不染的衣襟,嘴角噙著一抹笑意,腳下一閃,便向光源處飄去。

他飛身而起,足下連點,竟似馮虛御風,不過片刻,便已立身在那戶有火光屋頂之上,並未驚動任何一人。

燕北歌輕輕掀開一塊瓦片,便有燈光從屋內透了出來。

此時屋內已是人滿為患,除卻朱五六一家,竟還有十餘人,分坐在廳內的椅子上,沉默寡言,隱身黑暗之中,一派蓄勢待發的樣子。

而那朱五六和那老太,赫然坐在主位上,左右兩旁,第一把交椅,分明便是那挑水的中年男子以及方才在後廚幫燕北歌等人殺雞做飯的年輕女子。

燕北歌此時也無法分辨,這幫人究竟是朱家鎮原本的村民,還是外來之人,又或兩者皆有。

過了一會,那中年男子率先出聲:“父親……”

“啪!”

朱五六一掌拍在几上,將他接下來的要說的話打斷。

“軍中無父子,你該喊我什麼?”

這老頭此刻臉上早已經沒了半分鄉民的淳樸與憨厚,全然一副久居高位,殺伐果斷的森然模樣。

“是,副旗主!”

那中年漢子聞言,立刻起身,轉身面朝朱五六,雙手合抱,左手握拳,右手外包,兩手置於胸前,頭部微低,恭敬道:

“報副旗主,我等潛入此地,偽裝村民,便是要守株待兔,等長風鏢局入局。如今目標人物已到,下一步如何行動,請指示!”

他語氣恭敬,可低頭掩蓋的面容之上,卻是一副怒意與不屑交雜的猙獰之色。

“我旗接到的指令,是劫取長風鏢局鏢物。根據情報,護鏢之人,本該只有郭陽、魏鐵衣二人而已,如今雖然莫名其妙多了幾個,卻也不妨事,一切按計劃進行。”

他話一說完,便揮了揮衣袖,示意廳中眾人散去。

“喏!”

椅子上坐著的十餘人唱了聲喏,便拱手退出了廳堂,只留堂首四人在屋內。

中年男子這時方才起身,臉上神情已恢復正常,輕聲問道:

“父親,完成了此次任務,您可否晉升旗主?”

隨著他問出口,方才一直面色平靜的老太與年輕女子竟也有所觸動,一時眼含熱切。

老頭狠狠瞪了他一眼,轉而也是一聲嘆息:

“這事,主上自有考量,豈容我等置喙!若婺州城中的謀劃一切順利,這旗主之位怕是不會落在老夫頭上。”

中年男子聽他如此說,一時就激動了起來:“我朱家滿門,世代為主上大業效死,足以稱得上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昔日大伯為旗主之時,為主上立下多少汗馬功勞?可自他慘死爛陀寺那群禿驢之手後,主上不僅沒有為他報仇,就連這旗主之位也一直空懸。”

“如今更要將我朱家世代傳承之位交於外人之手……”

“啪!”

又是一聲脆響,將他的話打斷。

這一次,老頭的巴掌卻是抽在中年男子臉上。

“逆子,住口!主上豈是你能非議的!”

老頭瞬間暴怒,臉上青筋浮現,一手指著門口,寒聲道:“滾,滾出去!”

這一巴掌抽得著實不輕,中年男子左半邊臉肉眼可見地鼓脹了起來。

他不敢違逆暴怒的父親,唱了聲喏,便轉身離開了去。

只是渾身止不住地顫抖和腳下沉重的踏步,暴露了他內心真實的情緒。

“你們也回去休息吧!”

朱老頭對著老伴和那年輕女子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

這一老一少兩位女子對視一眼,便也離開了。

幾人走後,老頭頹然往椅子上一坐,臉上暴怒的表情霎時收了回去,彷彿一切從未發生,嘆息了一聲,又用只有自已才能聽到的聲音嘀咕道:

“傻小子,主上哪有你想的那麼膚淺。人要有自知之明啊,你連身邊的是人是鬼都分不清,也敢胡說八道!”

說罷便不再言語,走進一旁廂房裡盤坐休息了起來。

……

卻說那中年漢子受了一記掌摑,出了門,竟一路向鎮外奔去。

他一邊走,一邊回頭檢視,是否有人在後追蹤,十分戒備,卻又有些急切的樣子。

走了不多時,已出了鎮子,進入了一片山林之中,一陣彎彎繞繞之後,竟是來到一處隱秘山洞之前。

山洞之內不知是何光景,洞外只有一人把守。那人身著黑色斗篷,臉上也戴著黑色面具,只露出眼耳口鼻,不見真容。

見到中年漢子過來之後,抱拳一禮:“見過大人!”

中年漢子此時也卸下了偽裝,目光冷厲,在那守衛身上一掃,語氣森然:“可有異常?”

“沒有!”守衛搖了搖頭。

他點點頭:“守好山洞!”

說罷便自行走了進去。

那守衛在洞前來回巡視,突然聽得林中一聲“咯吱”,即刻便去檢視,卻是不離洞口一丈之外。

他看了片刻,又用腰間佩刀扒拉了幾下樹枝和野草藤蔓,並未發現異常,於是咕噥了幾句,於是便作罷了。

正待回身往洞口走去,卻突然吹起一陣山風,將他斗篷吹得一陣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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