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六,宜嫁娶,黃道吉日。

昨日酉時東宮梳妝嬤嬤和宮人已經來到府上,凌岫一早聽著隔壁的動靜醒來,天才微亮。

他睡眼惺忪地坐起身,擁著被子打哈欠,聽見粉荷在喊他:“阿岫姐,小姐讓我來喊你,該起了。”

揉揉眼睛,他打著哈欠回應一聲:“嗯嗯,起了起了。”

直接冷水糊臉上,打個激靈瞬間清醒……半個時辰後凌岫梳洗完畢。

他看了一眼自已和粉荷都是一身喜氣的裝扮,頭上還戴了海棠紅的絨花點綴,無語片刻就到隔壁去看阮玉瑤。

心道這一天終於來了。

到了裡間,走到阮玉瑤身邊,頓時一驚。臥槽,這什麼玩意兒?

他看著梳妝嬤嬤正給她上妝,往雙頰塗胭脂,不知道是不是這會兒光線不太好,顯得妝感太厚重,跟猴子屁股一樣。

“咳,嬤嬤。”手下留情啊,他實在忍無可忍喊了一聲。

“怎麼?”那嬤嬤看他一眼,知道他是大丫鬟,哼了聲。

“……有沒有桃花色的脂粉?”凌岫硬著頭皮,看著阮玉瑤使眼色。

“咳,嬤嬤先歇會吧,妝面讓丫鬟來就是。”

阮玉瑤現在不太清楚自已的樣子,但是看凌岫的表情就知道不太好,隨即使個眼色讓紅綾扶著那嬤嬤半拖半扶地請到外間,讓她喝茶歇著。

“阿岫,快給我看看。”她輕聲喊凌岫給她小鏡子。

凌岫把一個巴掌大的光滑銅鏡遞給她,這個比大鏡子更清楚。

她定眼一看:“……”這年畫娃娃似的猴屁股臉是誰?

阮玉瑤閉了閉眼,不忍直視,把鏡子遞給紅綾,“阿岫,我今天丟不丟人就看你了。”

“咳,好。”凌岫喊紅綾取來淺桃色的妝粉,學著美妝博主照貓畫虎地給阮玉瑤化妝。

他心道幸好老子有點繪畫基礎,不至於給她畫花臉。

凌岫覺得阮玉瑤本身五官明豔,不需要太多著色,簡單給她雙頰暈染了淡腮紅,兩彎修飾過的遠山眉。

他起了興致微微用眉粉給她做了修容和陰影,襯出高光感,最後用胭脂點了唇瓣。

一炷香後,凌岫放下妝粉,遞給她小鏡子:“好了,你看看。”

新鮮出爐的濃顏大美人阮玉瑤舉著小鏡子,嘖了一聲:“阿岫,還得是你出手,甚美!”

凌岫後退兩步打量她,先梳妝打扮,此時還未著繁重的禮服,他心中滿意點頭,比平日淡妝顯得更精緻引人矚目。

不要臉的認為他的化妝術已經修煉大成…..跟猴子屁股相比之下。

“看來太子妃已經上完妝面,這接下來要盤發了。”

凌岫正準備誇一下自已,那嬤嬤就進來了,看了一眼阮玉瑤,沒再多說什麼。

他鬆了口氣,過關了。

這會兒看那嬤嬤給阮玉瑤盤發,凌岫又看得目瞪口呆……原來古代女子還要戴假髮??

他深感自已長了見識,嬤嬤動作麻利,經驗豐富,須臾片刻,就盤好髮髻。

他仔細看看,竟然看不出假髮來,嗯……非常厲害,直男震驚。

“阿岫,你這是什麼表情?”天光大亮了,這會兒阮玉瑤看清了凌岫的表情,心中一樂,平時梳個頭發都要命了,哪想到還有假髮。

“…….”凌岫摸摸鼻子,“玉瑤小姐,頭重嗎?”

他看著阮玉瑤頂著髮髻加上頭冠首飾,估計得十幾斤,表情裂開了一瞬。

這裝扮好看是好看,就是感覺很要命。

“嘶,重。”阮玉瑤心道,這輩子只這一回,夠了,沒想到結婚這麼累。

凌岫愛莫能助地看她一眼,見她還沒有穿上繁重的禮服外袍。心中“嘶”了一聲,這還能走得動?

等到了差不多時辰,太陽斜斜爬上來,凌岫估計快巳時,嬤嬤吩咐宮人伺候著阮玉瑤穿上霞帔禮服,戴上剩下的鳳冠珍珠流蘇,這才算是打扮結束。

“太子妃真是端莊高雅,秀外慧中。”那嬤嬤滿意地點頭,看著阮玉瑤,不禁出聲誇讚。

左右丫鬟宮人紛紛向她行禮不住讚賞。

凌岫偷摸給她比大拇指,表示今天盛裝打扮,非常美。

日頭高起,聽著府外隱約傳來的儀仗聲樂,那嬤嬤就打發了眾人到門外候著,包括凌岫也出去,轉身就關上了主屋大門。

凌岫撓撓臉,心中疑惑,搞什麼玩意兒,什麼是他們不能聽的?

略微好奇。

過了快兩刻鐘,房門重新開啟,眾人復又進去。他自然地走到阮玉瑤身邊站定,偷摸打量她,發現她竟然略帶不自然。

“阿岫。”阮玉瑤見他看自已不由喊了一聲。

“怎麼?”凌岫攏了一下耳邊的辮子,轉臉看她。

“…….”真是一言難盡,又不好說,“有點瞌睡。”

“再堅持一下,等上了車輦就可以歇會兒。”凌岫湊近她,偷摸給她出歪主意:“沒人看見可以摸……可以打盹兒。”

想說摸魚,凌岫趕緊改口,又看看她一早被挖起來沐浴更衣,這會兒頂著十幾斤的頭,心下同情她一會兒。

凌岫打量一下自已和眾位同事,心中撫額,一個個喜慶的穿紅戴綠。跟府中院子一樣,昨日下晌貼了喜字,掛了紅綢,裡裡外外裝扮一新。

絲毫看不出李管家竟然如張飛穿針一般粗中有細,都安排妥當了,這半個月可把他老人家累壞了。

凌岫走神一會兒,就聽見外面越來越近的喧囂聲音,精神一振,終於來了。

太子來親迎,東宮人才濟濟,小小催妝禮儀當然不在話下,須臾片刻就聽著人聲到了屋外。

凌岫聽著門外禮官致辭完畢,催妝曲和鞭炮不停。

“太子妃請出門吧。”那嬤嬤和宮人一左一右小心攙扶著阮玉瑤走出門去。

阮玉瑤手持喜扇,小心邁步,還要注意儀態,不由心下微微緊張。

凌岫趕緊跟隨在她後面,其餘瓊瑤院眾人依次在凌岫身後。嬤嬤和宮人扶著她上了鳳輿,出去見太子攜東宮一眾人正在主院外等候,凌岫瞥了一眼,便收回視線目不斜視。

在花廳佈置的供桌上請了將軍夫婦的牌位,一身紅裝的新人雙雙跪拜女方高堂,隨著禮官的引導,起身並肩攜手往府門口走。

凌岫看著迎親儀仗隊長長的延綿到衚衕外,轉眼看阮玉瑤又被嬤嬤和宮人扶到喜慶華麗的車輦上。

太子則上了自已的車駕,隨著禮官話落,儀仗隊開始移動起來,往皇宮方向前行。

凌岫眼觀鼻鼻觀心,不著痕跡地瞥著周圍,太子儀仗非同一般,浩浩蕩蕩,隊伍如長龍,延綿出去沒有十里那麼誇張也有四五里了。

他微側頭,看不見頭尾,他們這些侍女跟在太子妃車駕後面,不疾不徐的行動。

就在他以為就這樣太子和太子妃一起去皇宮時,前邊太子車駕突然加速先走了……行吧,搞不懂這些禮儀。

等到快一個時辰後,太子妃的儀仗才到宮門口,換乘鳳轎進宮,凌岫心中點頭,表示這是老規矩了。

該說不說,他感覺自已腿軟,第一次在京城步行快一個時辰啊,嘶,怕不是腳要起水泡了?

等凌岫一眾人終於能歇口氣的時候,已經是到最後一步,太子妃到東宮等候太子,只等最後的拜堂了。

要說普通人成婚是複雜,那太子婚儀就是更加複雜,凌岫看看自已的腳,非常確定起泡了。

再看看正經端坐的阮玉瑤,不知該同情自已還是她了,她一身裝備幾十斤,不過幸好坐了車輦,他搖搖頭,都差不多,不由輕吐一口長氣。

直到酉時將近,那廂太子儀仗終於到來,有禮官主持最後的婚禮流程,皇帝竟然也來了,他身邊空位是先皇后的牌位,凌岫還有點意外。

“禮成,送入洞房。”

聽著禮館致辭長音,凌岫終於鬆一口氣氣,媽耶,終於快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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