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病假結束的前一天,關於她的婚姻,唐薇已經做好了決定。她打算和顧均譽認真徹底地談一談。

當顧均譽洗漱好躺在床上時,唐薇背對著他,開了口。

“你想好怎麼做了嗎?”

顧均譽沒有像唐薇預料的那樣,立刻就向她表達他的決心。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開了口:“我想和你好好過下去。”

“那馮曼麗和她的孩子怎麼辦?”

顧均譽又沉默下來,他動了動身子說道:“給她一筆錢,讓她給孩子治病。”

“那你和她呢?”

“一刀兩斷。”雖然很輕微,但唐薇還是聽到了他的嘆息聲。

“我能相信你嗎?”

“能。”

“好。既然你這樣說,我可以和你達成一致。但你記住,我和你過下去,不代表我原諒你了,我是看在蕾蕾的份上,我不希望蕾蕾遭受我們離婚帶給她的痛苦和傷害。”

“嗯,我知道。”

短短的幾句話,甚至連多餘的情緒也沒表現出來,唐薇就這樣把一個星期思考的結果轉達給顧均譽了。她不知道能不能相信顧均譽所做的承諾,但她別無選擇,她無法置她的女兒於不顧。對於如今的唐薇來說,女兒蕾蕾就是她的命。

第二天,唐薇該去上班了。她剛走進門診樓,就看到蘇益農從住院部走過來。他應該是從病房查過房回診室的。唐薇連忙將頭轉向一旁,快步向診室走去。她不想和蘇益農說話。不止是蘇益農,在她經歷撕心裂肺之痛後,她不想和這世上的任何一個人說話。可是蘇益農毫無疑問已經看到她了,他大聲叫她的名字。唐薇只好停下腳步,向蘇益農轉過頭去。

“看起來還沒怎麼好啊,臉色這麼差。”蘇益農望著她的臉說道。

唐薇苦笑一下,一句話也沒說。

“怎麼了?沒精打采的。”蘇益農的眼神裡滿是關切和疑惑。

“沒事兒,生病的人精神還能好到哪兒去。”唐薇嘶啞著嗓子說道。

“怎麼嗓子也啞了?”

唐薇沒理會蘇益農的話,她指了指自已診室的方向說道:“我先過去了。”

蘇益農目送唐薇拐進了診室的方向才抬腳向自已的診室走去。

唐薇剛走到自已診室的門口,護士李茹華就迎上來對著她的耳朵說:“唐醫生,悄悄告訴你一個好訊息。畢醫生主動約我十一去影院看電影,嘻嘻。”

唐薇條件反射似的問道:“哪個畢醫生?”

李茹華笑嘻嘻地說道:“畢浩宇醫生唄。”緊接著她又壓低聲音說道,“哎,唐醫生,我只告訴了你一個人,你可不要告訴別人啊。”

唐薇笑著點點頭。她剛開始怎麼也沒想到畢浩宇竟然看上了李茹華,不過後來轉念一想,其實李茹華倒是挺不錯的一個女生,雖然貌不驚人,但心地善良,性格溫柔,倒也能配得上畢浩宇。這樣一想,唐薇反倒覺得畢浩宇很有眼光,至少他不是一個膚淺的人,畢竟有不少男人只在乎女人的長相,而對其內在卻並不關注。

為了不讓蕾蕾懷疑,唐薇仍和顧均譽睡在一張床上,但她不允許顧均譽碰她。哪怕顧均譽的身體無意當中碰到她的身體,她也會像觸電一樣迅速將自已的身體縮回去。幾次下來,顧均譽也識趣地避免再碰到她。於是兩個人一個睡床的最裡面,一個睡床的最外面,中間空出的地方還能供一個第三者睡。後來,兩人乾脆各人蓋各人的被子,這樣既不會碰到彼此身體也不會因中間距離太大而顯得被子蓋不過來。

唐薇原本打算“十一”期間去禹州參加閨蜜付婷和夏小東的婚禮,可她現在實在是沒有心情和慾望再去禹州了。“十一”假期前,她打了一個電話給付婷,她很遺憾不得不對好朋友撒謊說自已突然臥病在床,不能去參加她的婚禮了。付婷表示理解,說身體要緊,她讓唐薇把身體養好,說等她和夏小東結婚後抽時間回一趟桐州,來看看她和馮曼麗。唐薇只能有氣無力地說好。

轉眼“十一”假期已經過去兩個星期了,在這段時間裡,唐薇在兒童醫院一次也沒有碰到過馮曼麗,如果不是蘇益農隔三差五跟她提及馮遠航的病情,她甚至都懷疑馮曼麗已經帶著她的兒子離開兒童醫院了。蘇益農不知道唐薇和馮曼麗的關係,唐薇沒說,馮曼麗也沒說。

一天上午,當唐薇將排在診桌上的最後一個病例看完,正準備端起杯子喝口水的時候,馮曼麗突然毫無預兆地走了進來。

唐薇感到自已的心緊縮了一下。她將手中的杯子放下,面無表情地看著站在診桌旁的那個女人。此時此刻的唐薇是如此憎恨自已的職業。面對自已的敵人,她不僅不能迴避,還要打起精神以醫者仁心的態度為她服務。

就在唐薇恨不得有遁形之術時,馮曼麗面對唐薇雙膝跪了下去。唐薇以為馮曼麗是在為自已的所作所為贖罪,她瞥了馮曼麗一眼,想伸出手去將她扶起來。就在唐薇的手將要觸及馮曼麗的衣服時,馮曼麗淚眼婆娑地開了口。

“唐薇,蘇主任跟我說遠航的病非常嚴重,他說必須要進行骨髓移植才能救回遠航的命。他還說醫院暫時沒有捐獻的骨髓,要麼就等志願者捐獻骨髓,要麼就先檢驗與患者有血親關係的人,看看能不能有相匹配的白細胞抗原。遠航的病肯定是等不起的,和遠航有血親關係的人也都做了檢測,沒有一個能與他相配的……”

馮曼麗沒說完她想說的話,因為唐薇打斷了她:“你說的與那孩子有血親關係的人當中,也包括顧均譽嗎?”

馮曼麗低垂著眼,從嗓子裡擠出一聲:“嗯。”

“那你來找我是什麼意思?你想讓我也去做檢測?”唐薇的嗓音突然變得低沉起來。

“不是你,是蕾蕾。我希望你能同意讓蕾蕾去做檢測……”

“馮曼麗,你滾出去!”

“唐薇,我求求你了,你就同意讓蕾蕾去做檢測吧,她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滾!你滾……”唐薇“嚯”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拖著馮曼麗往外拉。

馮曼麗一邊掙扎著掙脫唐薇的拉扯,一邊苦苦哀求:“唐薇,我求求你了,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可孩子是無罪的啊,你救救他吧,唐薇我求求你,你救救我的孩子吧……”

兩個人的哭嚎吵鬧聲驚動了醫院的病人和其他醫生,蘇益農也趕了過來。

蘇益農上前用力將唐薇和馮曼麗拉了開來。

“唐薇,怎麼回事啊?你們倆怎麼吵起來了?”

唐薇的情緒已然失控,她指著馮曼麗對蘇益農吼道:“你讓她滾!你讓她滾!我不想看到她!我不想看到這個人面獸心的女人!”

她的嗓音因為過度用力而變得更加嘶啞起來,一張臉因為過度憤怒而呈扭曲狀,早就積蓄在眼眶中的淚水此時終於傾瀉而出。

唐薇的樣子讓蘇益農倍感心痛,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此時此刻他能做的就是按照唐薇的要求讓馮曼麗趕緊離開。他走到馮曼麗旁邊,和她交流幾句,想讓她離開,可是馮曼麗根本聽不進蘇益農的,她仍在聲淚俱下地求唐薇同意讓蕾蕾去做檢測。蘇益農情急之下只好拖著馮曼麗往門診樓大門口走去。

唐薇看著馮曼麗被蘇益農拖出了門診樓,她回到診室,一把抓起診桌上的手機,撥通了顧均譽的號碼。

“是你讓馮曼麗來找我,讓我同意蕾蕾去做檢測?”

“是。”

“顧均譽,你還有人性嗎?蕾蕾是你的女兒呀!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呢?”

“唐薇,我是實在沒辦法了。馮曼麗一直找我哭訴,說孩子再不進行骨髓移植就沒命了。你就救救他吧,我……從來沒有求過你……我現在求求你救救那孩子吧!”

“你做夢!想讓我拿我女兒的骨髓去救你和那女人生的孩子的命,除非我死了!”

唐薇氣得將手機摔在了診桌上,一抬頭卻看見蘇益農正站在診室門口愕然地望著她。毫無疑問,她說的話已經全被蘇益農聽到了。他腳步沉重地走進了唐薇的診室,接著關上了診室的門。

他站在她的面前,看著她那張因遭遇毀滅性打擊而形容枯槁的臉。

“那個叫馮遠航的孩子……是顧均譽的孩子?”

唐薇無言地點點頭,眼眶內又湧滿淚水。

“我……現在不知道該說什麼。但我想讓你知道,無論發生什麼,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他很想上前抱一抱唐薇,但他知道他做不到。

唐薇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一樣,她現在根本就沒有心情去考慮蘇益農的話能給她帶來怎樣的情感安慰,她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了當下正在發生的事件中——顧均譽和馮曼麗已經團結起來了,他們正在密謀一場足以令她精神崩潰的陰謀。她絕不會同意他們那樣做,絕不!她在心裡暗暗發誓。

為了防止顧均譽偷偷將蕾蕾帶去檢測,唐薇下班後將蕾蕾帶到了濱湖灣父母的家中。她自已也決定這段時間就在濱湖灣居住,她要和顧均譽分居。

自從搬到濱湖灣,唐薇就開始每天親自接送蕾蕾上下學。即便有夜班,她也要先將蕾蕾接到濱湖灣,再趕去醫院。有時時間實在太緊,她只能麻煩蘇益農先替她一會兒。蘇益農倒是挺樂意,總是二話不說就答應下來。

一個星期後的一天,在接蕾蕾回濱湖灣的路上,蕾蕾告訴唐薇她爸爸上午去學校找她了,還帶她去了醫院,抽了血。唐薇一聽,差一點暈過去。她雖然告誡過蕾蕾不要聽信顧均譽的話,可是倘若他硬要那樣做,孩子能怎麼辦呢?她將蕾蕾送回濱湖灣之後,回了碧水莊園一趟。在碧水莊園,她和顧均譽大吵一架後。她指責顧均譽是反反覆覆的小人,說自已瞎了眼才和他結婚生女。而顧均譽呢,全程一言不發,一副任其宰割的模樣。

就在這時,唐薇和蘇益農兩人先後出了事。唐薇被馮曼麗投訴到主管院長那兒,理由是她沒有盡到醫生的職責,謾罵病人家屬,給病人和病人家屬造成了不可估量的身心傷害。主管院長經過調查,認為馮曼麗投訴的內容確實存在。當下決定對唐薇進行相應的處罰,直到病人家屬滿意為止。蘇益農為了讓唐薇免於處罰,將責任包攬下來。蘇益農本想著他是科室主任,怎麼著主管院長也會看在他這麼多年兢兢業業的份上,給他個面子。可是這幾年一直伺機而動的李明陽出了手,不知他在主管院長那兒羅列了蘇益農的哪些罪證。總之,主管院長將蘇益農從科室主任的位置上扒了下來。

唐薇根本不知道蘇益農替自已包攬了責任。直到她因父親唐國明出了車禍打電話給蘇益農請假時才知道科室主任已經變成李明陽了。唐薇根本來不及詢問蘇益農為什麼科室主任不是他而是李明陽了。因為她的父親唐國明正躺在第一醫院的重症監護室裡,等著她去進行手術簽字。蘇益農雖然無權批假條,但他還是詢問了唐薇請假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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