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風荷院後花園的捕月亭內,月華公子彈奏著世外仙音。

仙音繞樑,驚起一池錦鯉魚躍而上,好不歡快,可半躺在亭中軟榻上聽曲的沈緒卻一臉萎靡,提不起興致。

琴聲戛然而止,月華公子身姿搖曳跪坐到一旁,遞上杯酒道:“公子這是在想念謝公子?還是在擔心風荷院被夷為平地?”

沈緒猛地將酒灌入口中,憤憤道:“自然是擔心風荷院,誰擔心謝長寧那個沒良心的東西!”

好歹也認識了這麼久,對外還是他沈緒的情人。竟然將自已打暈逃跑,害自已脖子痛了好幾天,下手太他娘狠了。

月華知他口是心非,笑道:“若風荷院真被夷為平地,沈府那麼大,不知可否借月華一席之地落腳?”

沈緒一下子噎在那裡,盯著月華分辨他是認真的還是在玩笑。

自古以來,賣身的與嫖客都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赤裸裸的交易。彼此看得順眼房事和諧便成了熟客,即便是熟客,依舊貫徹走腎不走心的原則。

沈緒亦是如此,他的心早隨著愛人死去了,月華此番話著實把他嚇了一跳。

也不怪月華有此試探,沈緒此人幽默隨和,在床第之事上非常懂情趣,對人不分三六九等,家世雖不是頂好,但以他的出身怕是再難遇到如此良人。

月華本是隨口試探,見沈緒一副生怕他死纏爛打的模樣頓時明瞭,即便與他再怎麼你儂我儂,他怎會真瞧得上自已呢?故作噗呲一笑,化解尷尬。

沈緒裝傻的本事也很一流,嗔怪道:“月華,你嚇死我下,以後不準開這種玩笑!”

此時,沈緒的小廝急急跑來:“少爺,同州來信。”

沈緒接過信,看見封面上武川王龍飛鳳舞的字型頓時心中一緊,但他不敢耽誤,拆開信來仔細閱讀。

一旁的月華驚奇地發現,原本一臉倒黴樣的沈緒雙眼放光,越讀越興奮,像是知道了什麼天大的喜事。

他擱下信,一把摟過月華,在他紅唇上親了一口,興奮道:“風荷院保住了!”

“嗯?”

“你去給我準備筆墨紙硯,對了,信紙多準備一些,我要回信。”

他蹙眉略略沉思,又道:“還有還有,把那個《秘戲圖》和《春宮圖》也找出來,我一併寄去同州。”

青天白日的,饒是月華這種見慣風月的人也不由得臉頰發燙,但還是按沈緒的話準備好了一切。

他見沈緒下筆如飛,洋洋灑灑寫了好幾頁信紙,依然不停筆。奇道:“你回的什麼信,竟然寫這麼多?”

沈緒連頭也沒抬:“有人虛心請教,我自然要毫無保留地把我這麼多年的經驗教給他,成人之美這種事情我最喜歡做了。”

“什麼經驗?”月華更迷茫了。

沈緒止筆,勾了勾手指,月華會意愣愣地靠了過去。沈緒挑眉邪笑,低聲道:“對付你的經驗!”

月華霎時羞得面色緋紅,一跺腳不再搭理這個厚臉皮之人,不過心裡十分好奇那個被對付的人是誰。

沈緒的經驗他最清楚,確實是又會玩兒又有情趣,自已每回都被他帶得情潮起伏仿若進入雲端,問題是次數太多時間太長,令人難以招架。

思及,月華在心裡替那位即將被對付的人默默祈禱。然而此刻那人領著八百精騎,正在翻越大雪紛紛的莊浪山。

白色海東青清越的啼鳴,響徹莊浪山的長夜。謝長寧帶著牧民次仁羅布走在最前面,“三徐”分別領著人馬跟在後邊,人和馬上都落滿了白雪,遠遠看去像一條白色緞帶在山間緩緩移動。

漠北索汗王非常謹慎,王帳經常移動,因此除了骨木氏的人,沒人知道王帳的具體位置。

在次仁羅布的建議下,謝長寧決定從蒴州東北部出發,繞開被骨木勇和骨木猛二人控制的石子河,翻越莊浪山進入莊浪草場,那裡是骨木斜的部落。次仁羅布在那兒被關了數年,對莊浪草場非常熟悉。

謝長寧計劃先抓住骨木斜,逼他說出骨木氏其他部落的位置,再採取閃電戰,將每個部落逐個騷擾一番。

閃電戰的優勢就在於,讓敵人看得見卻摸不清底細,他當初要八百精騎也是出於這個目的,精騎機動性強,能最大限度滿足閃電戰的需求。

這樣一來,草原有敵軍的訊息很快就會傳到骨木良他們耳朵裡,到時再放出假訊息說他們找到了王帳,骨木三兄弟勢必返回救援。

待骨木三兄弟帶著大軍回到草原時,謝長寧他們早就回到了蒴州。

莊浪山被白雪堆積,原本難走的山路變得更加艱難,謝長寧抬頭望了望墨色濃重的天空,不斷有雪花從黑色的蒼穹中落下。

他不禁皺眉,時間緊張,子述他們若一直等不到救援勢必會拼死突圍,可這大雪下得沒完沒了,實在是討厭。

於是問道:“次仁,我們還需多久才能到達莊浪草場?”

次仁羅布望了望遠處若隱若現的平原,道:“還得再過兩個埡口,若順利天亮前便可到達。”

“若不順利呢?”謝長寧有些擔憂。

畢竟是他帶著這八百人在這兒翻山越嶺,山中天氣多變,若遇到雪崩,那他們都將被埋在這座山中。

次仁羅布是個虔誠的佛教徒,他穿著純正的羊毛長袍,足蹬牛皮靴,因常年放牧臉色幽黑,手中捏著一串菩提,一路上都念念有詞。

他似乎並不擔憂此時惡劣的天氣,雙手合十朝莊浪山一拜。笑道:“將軍,不會不順利的,雪馬上就要停了。”

“嗯?”

謝長寧疑惑抬頭,並不見有雪停的跡象,但次仁羅布的話卻讓他安心許多。他示意軍隊繼續前進,果然如次仁所言,雖然雪依舊未停,但確實很順利。

在清晨時分,軍隊終於翻上了最後一個埡口,一望無際的莊浪草場出現在眾人面前。

令眾人感到奇怪的是,莊浪山雖然大雪紛飛,山腳下的莊浪草場卻依然青綠,因低溫冰封的小河在草原上蜿蜒著延伸向遠方。

就在這一刻,如天降神蹟。

雪停了,陽光從雲層的縫隙中透了出來,一束束投射到草原上,將草原照得光影交錯。他們站在埡口上,甚至可以看見遠處骨木斜部的氈房和成群的牛羊。

將士們都被草原美景震撼,身在中原的他們誰也不曾見過遼闊的草原,更別說草原上的丁達爾效應。

謝長寧望著美景出神,心想:這麼震撼的景色要是能讓阿珩也看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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