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大海沒有馬上離京,而是在茶樓喝茶,聽大夥講京城中發生的趣聞,其中說起了許鈞。
“聽說許鈞這次考中了秀才。”
“你還不知道吧,考官很看重他,幾次找他去府上做客。”
“可惜他和一個女子糾纏不清,否則我願意把女兒嫁給他。”
“他才學雖好,品行卻有問題。”
“他不聽從聖人的教誨,還沒成親,就和丫鬟勾勾搭搭的。”
“你們真是一派胡言,誰不知道京城的公子哥大多都和丫鬟有曖昧,許公子只是不屑隱瞞罷了。”
“誰像他那麼明目張膽的?簡直是不給未來岳家面子。”
“活該他娶不到老婆。”
眾人對許鈞的評價都不咋的,覺得他是一個好色之徒,不是女婿的好人選。
寧大海聽到這裡,不禁插嘴道:“你們知道什麼,他可不止這一樁故事。”
茶樓的客人起了好奇心,連忙追問。
“你知道什麼,快說出來。”
寧大海有意敗壞許鈞的名聲,添油加醋地描述道,“他勾搭的女子不止一個。
當年在寧家村居住的時候,和一個名叫寧嵐的村女相好,還哄得那女子跟著出了村子,如今就住在京城。”
有人追問道:“那女子的家人不管嗎?”
寧大海賣慘道:“管不了,女子為了一個男人和家裡決裂,執意要跟他離開。”
眾人紛紛譴責兩人,覺得女的無恥,男的更是色慾燻心。
寧大海害怕姜蕪之後找他的麻煩,於是日夜兼程回到寧家村,帶錢紅杏和寧根寶去外地生活。
他從姜蕪那兒騙得一千兩銀子,足夠他們一家三口生活一輩子。
自從寧大海在茶樓瞎編了一段許鈞的風流韻事後,許鈞本來就不好的名聲一落千丈,人人都鄙視他。
姜蕪調查知道是寧大海乾的好事後,氣得快要昏過去,醒來就叫人去寧家村把他帶來。
但她沒想到寧大海早就帶著家小跑路了,人海茫茫,無處尋找。
派去的下人和村民打聽後得知,寧大海並沒有把銀子分給村民,他一個人獨吞了。
侯府中人就做主,分了銀子給村民,教他們統一口風,說許鈞和寧嵐沒有成親這回事。
寧家村的村民不敢得罪姜夫人,再加上有銀子拿,就昧著良心說了假話。
等姜蕪知道寧大海找不到後,心中後悔萬分,直言不該相信寧家村的人。
許鈞的小道訊息在世家的圈子裡都傳遍了,女眷們都在心裡唾棄他,紛紛放話說自已不會做他的妻子。
甚至原本看好他的一些官員都對他大為失望,覺得他私德有虧,不堪大任。
這次鬧得比上次嚴重,有人總結說許鈞以後至多做個小官,沒有人會提攜他。
許府也知道了這件事,老管家急得半死,說:“怎麼辦?公子的前途快被毀了。”
王二安慰道:“先別急,公子現在還要參加鄉試,您老這樣只會影響到公子的發揮。”
老管家五臟俱焚,嘴上起了泡。
王二沒有完全絕望,“我相信公子可以解決這件事。”
正在這時,許鈞走出了書房,“你對我倒是很有信心。”
他像沒聽見自已的流言一樣,還有心情喝茶。
甚至還對王二說:“你去福隆客棧告訴寧嵐,沒什麼大不了的,叫她不必擔憂。”
王二無奈地去傳信,留下老管家一人在許鈞面前。
許鈞看到老管家焦急的神色,溫和地說:“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急也沒用,您先喝口茶。”
老管家急道:“公子,小的擔心您會因此落選。”
許鈞嘆道:“你說的有道理,這樣,我去拜訪恩師一趟。”
他說的恩師就是上次的考官,名字叫孫競,世代書香門第。
許鈞來到孫府門前,遞上拜帖,被孫競回絕了。
他知道恩師生了氣,接連幾天都上門求見。
孫競原本想放棄他,但看他不放棄的樣子,決定見他一面。
“說實話,這次鄉試的考官看不上你的品行,你這次危險了。”
許鈞不由得問道:“那老師有什麼提示?”
“你什麼都不要做,全憑運氣。”
許鈞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是我辜負了老師的厚愛。”
“你最對不起的是你自已。”
孫競說了這句話就離開座位,再沒看他一眼。
許鈞平復好煩亂的思緒後,頭也不回地走出孫府。
孫競在他走後嘆息道:“他這次得讓人拉一把,才能得救。”
許鈞也知道這個道理,但他現在向他人求助,一定會連累到這個人。
也許真的什麼都不做是對的。
回到許府,他在書房靜下心寫字,寫了很多張紙後才放下筆。
幾天後,許鈞得知福王爺組織人準備去山中狩獵。
他知道機會來了,他一定要入了福王爺的眼。
福王爺是皇帝的親弟弟,身份高貴,他若是說了自已一句好話,能解決自已的大部分問題。
他準備好弓箭馬匹,去福王府自薦入狩獵隊伍。
福王爺聽說過流言,知道有許鈞這麼個人。
他驚奇地問侍衛:“他自薦來我的狩獵隊?”
侍衛恭敬地回答道:“是的。”
福王爺笑道:“虧他能想到這個辦法。他是想走我的門路吧。”
許鈞若是想得到自已的庇護,那也要看自已是否願意。
福王爺對他的印象不好,但狩獵的人越多越熱鬧,就隨口答應了許鈞的請求。
想讓自已另眼相看,是需要真本事的。
許鈞在這種詭異的情況下加入了福王爺的狩獵隊伍。
他在隊伍中沒人和他搭話,都覺得他不但愚蠢,而且做事急功近利。
誰不知道他處境艱難,他到這裡來就是為了博得福王爺的好感。
大家都是一樣的目的,當然不會待見他。
能加入福王爺隊伍的人當然都有一定的門第,他們完全不怕得罪區區一個許鈞。
明明許鈞就在不遠處,他們就大聲討論他的傳聞。
“這小子這趟來就是白搭。”
“他只能怪自已做事張揚跋扈,這叫自作自受。”
“聽說他還參加了科舉,要是我是考官,一定會把他刷下來。”
“他還真是不死心,敢和兄弟們搶風頭,活膩味了。”
“他臉皮這麼厚,會當做沒聽見的樣子。”
“你們看,他還真的裝成一本正經地樣子。”
“裝什麼裝,誰不知道他的德行低下。”
“到時候兄弟們給他點顏色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