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老闆的狗,也是無奈,太恨人了 ,儘管我依然喜歡狗。
“大學畢業”了還是亂拉亂尿,沙發、桌子腿沒有好的地兒。
一歲正是精力旺盛的時候,為了消耗它的精力,晚飯的時候,週末的時候,我就帶它去跑步。
雖然我也是精力旺盛,時間長了,也受不了。
於是,我就騎腳踏車遛它。它在前面跑,我騎車後面追。
跑的很野,有時候叫都叫不回來,它丟了,我的飯碗也要丟了。
我就把它拴在腳踏車把手上,我不用蹬車,都跑的飛快。
有次,它神經了一樣,突然停下。怕碾著它,我趕緊剎車,結果就是我飛了出去。
臉、胳膊、腿、胸前,剮蹭破了皮。還好沒有破相。
它的命運由單打變成了雙打。
王姨和老闆回來的時候,它吱吱嚀嚀、嗯嗯唧唧的更響、更頻繁了。他們還帶它去寵物醫院做檢查,啥病沒有。
為了更好的寫標書,瞭解生產流程和工藝,我去了工廠很多次。
蠻舅見人就說,“這是我外甥,咱們廠裡的出納兼投標員。”
“老吳,你們家的能人真不少,都是人才呀。”廠裡的老員工還大聲誇著。
我聽出來這是諷刺,可蠻舅依然樂呵呵的,挨個的給我介紹。
廠子不大,工人也就十來個。幾個工種的老員工,是老闆從其他廠子高薪挖來的,跟老闆很熟悉,老闆還叫他們到家裡吃飯喝酒。
工人知道老闆住在哪裡,這倒是給後面的我們出了難題。找老闆要工資的時候,老闆都提前出去應付場子了,留下我跟王姨應對,還得給他們做飯。
一回生二回熟,投標的工作,我摸的很透了。我做出來的標書,不管是封面、書頁設計,還是各個內容,就連中煙子公司的投標書都比不上。
一個小小的工廠,十幾個沒交社保的員工,在我的筆下,愣是把美化的填充材料加進去,整個標書書頁數,達到了七百多頁。
輪到開標的時候,我就慘了,一個人抱著這些標書趕往會場,自食惡果。
在老闆的天天喝酒下,在我閉門做標書的努力下,大半年的時間,我們累計中了近千萬標的。
老總似乎飄了,覺得在家請客吃飯不方便,竟然想開個私人會所。
黃河大酒店的廚子、菸草證,都聯絡的差不多了,就等著找個合適場所。
我清楚的很,廠子遠遠沒有結束危機。
中煙公司打進來的貨款,放不到兩天,全空。
我的小忙開始,原材料付款,拖欠了幾個月工資支出,不知道哪來的訴訟費,老婆、兒子的生活費,老媽的住院費,飛來飛去的機票費......
這也算是正經的出納工作吧,還沒偏離主業太多。
老闆的老媽,生病頻繁,飛來飛去比較麻煩,也索性接到鄭州,請了保姆,住在旁邊的小區。
他爸媽是退休教師,有退休工資。可房租、保姆費也要從老闆這裡出。
雖然我不是會計出身,但是我也知道,這不符合會計要求。
代理會計很快打來了電話,“這幾個月怎麼這麼多個人轉賬?這是公司賬戶,不要給無關的人轉賬,另外還需要補發票或者單據,不然我這沒法做賬。”
“我跟老闆說了,老闆說你有辦法,硬要我轉的。”我也很無奈。
“那我跟老闆說一聲,這樣搞,稅務風險很大。”代理會計結束通話了電話。
之後,老闆的場子越來越大,除了王叔,還有幾個中煙公司各部門及子公司的領導,也參加老闆的酒局。
人不多的時候,也會叫上我坐下陪酒。人多的時候,我就在後面端茶倒酒。抽空跟廚子在廚房裡對付點。
看到老闆和王姨在酒桌上風捲煙雲,我說不出來的心情。
佩服老闆酒量好,輪番敬酒不帶慫,佩服王姨會說話,擋酒敬酒不在話下。
我呢,說好的出納,卻幹著投標的活,壓力很大,工資不變。現在還要餵狗、遛狗、做早飯、端茶倒水、陪酒陪笑,看人臉色。
真不知道當初的選擇是否正確,如果不想著多掙點錢,補窟窿, 我斷然是不會來的,即使來了也會辭職。
唯一安慰的是,雖然沒學會會計,但學會了做標書,這也算一項技能活。
跟碩哥一起期貨投機,不溫不火,也是因為沒有多少錢投進去。
女朋友李瑙最近似乎對我更加冷淡了,不過給她郵寄的娃娃和一些小特產零食簽收了。
說來也臊得慌,一個城市談戀愛,竟是透過郵寄的方式送禮物。
也無暇想那麼多,一邊忙著投標,一邊還得給證券公司拉客戶,欠下的信用卡,每月都得來回刷卡套現還賬單,焦頭爛額。
場所找好了,會所確定要辦,老闆發小回了老家。
兩個黃河大酒店的廚子,兩個服務員,一個洗碗工,我又兼職了會所的出納,一起具備後開業了。
開業當天,中煙公司的幾個領導和老闆朋友過來捧場,除了工人們來過一回,後面也就他們幾個人過來參加老闆酒局。
有出無進,這個會所純粹是老闆為了面子。實在揭不開鍋的時候,老闆還去辦理了幾張信用卡,跟我一樣套現用。
還好,工人的工資再怎麼拖欠,我的三千塊工資按時發放,老闆從來沒忘過,即使當天很晚準備睡覺了,他也會跟我說一下,讓我把自已的工資轉了。
有時候看到老闆的樣子,忍不住有些心疼、心酸。
中午和晚飯,都是在會所吃,老闆不在的時候,我們會一起談論老闆,談論他的家庭、他的生意、他的財力......
洗碗工是大妗,蠻舅的老婆,縣人大退休職工,廚師再怎麼嗓門大,也會對大妗小聲說話。
他們不知道我跟王姨的關係,當著我的面也討論過王姨跟老闆的私生活,大妗過來的時候就停止了這個話題。
我也很好奇,趁著跟大妗一起喝酒的時候問過,她都是隱而不談,我再也沒問過。
不過好奇心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