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凌峰大踏步往小學趕,一轉頭,見李毅還跟著自已,氣的一腳踹了過去,呵斥道:“你跟著我幹什麼,趕緊找你大爺去。”

“是...是”李毅爬起來,連頭盔都顧不上扶正,往小鎮的另一個方向跑去。

趙凌峰趕到小學校,一間教室改成的臨時審訊室裡,年輕的後勤隊隊員,正捂著腦袋坐在地上,見趙凌峰進來,立刻爬起來,立正、低著頭。

現在不是追責的時候,趙凌峰沒有廢話,直接問道:“知道往那邊跑了嗎?”

年輕人搖搖頭,他被人從身後用板磚敲了腦袋,當場暈死過去。

剛離開的副官李毅急匆匆跑進來:“報告,隊長,老....老頭兒...跑了。”

趙凌峰怒瞪副官一眼,李毅慚愧的低頭道:“已經把鎮子圍起來了。”

後勤隊原本只是普通的倖存者,屬於預備隊編制,跟著特戰隊行動,也只是協助特戰隊運送物資,接收倖存者,有時候也幫忙照顧一下傷員。

醫院裡男人犯下的罪行,只有趙凌峰看到,他去追失蹤女人時,因為太急,沒來得及交代,這才讓男人多活了幾個小時。

也不怪李毅和後勤隊都沒發現老頭的異樣,實在是老頭太會演戲,外表又憨厚,看他走路隨時要摔倒的樣子,一路氣喘吁吁還要不遺餘力的罵著那個男人,又千恩萬謝著眾人的出現,讓人對他少了一絲警戒,多了一些同情。

老頭是土生土長的本鎮人,對小鎮每一塊地方都極其熟悉,偶然聽到後勤隊員說要帶男人回小學審問,留了個心眼。

從緊挨著學校的一棟小院的樓梯上翻過去,就能進入學校,這家小院曾經還是個小賣部,許多學生都是這麼偷爬出來買零食吃的。

老頭攀巖走壁的靈敏動作,跟白天隨時要斷氣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進了教室,敲暈正在記筆記的人,摸出白天被他悄悄藏進褲襠裡的手術刀鬆開了男人,吹滅蠟燭,兩人摸黑又沿著學校外牆被學生挖出的小洞溜了出去。

外面巡邏隊聽到動靜跑進來時,早已是人去樓空。

自以為聰明的孫老頭,帶著男人回了自已真正的家,想躲到這支隊伍走了再說。

他家後院角落有間地窖,當初他就是藏在裡面躲過末日的,後來為給自已留條後路,還往裡面藏了不少吃食,兩個人省著點,吃一個月都沒問題。

垂頭喪氣從鎮外溜回來的喪屍少年,與同樣躲著巡邏隊逃命的兩人,在小巷子裡,打了個照面。

黑燈瞎火的老頭看不清對方的臉,但喪屍少年露在外的長手長腳和頭髮在黑暗中依然明顯,孫老頭淡定的繼續演戲,與對方打招呼。

孫老頭年紀大了,老眼昏花,沒看到少年嘴上身上,沾著血跡,身上的衣服也被鮮血浸染的幾乎看不出本色。

但男人聞到了熟悉的血腥味,立刻感覺面前的人不對勁,而且那些人很快就會發現他溜了,現在既然被人看到了,早晚會被查出來。

男人左手握著手術刀在手心轉了個漂亮的刀花,就想動手,被老頭拉住,讓他不要節外生枝,兩人隨即隱入黑暗中。

喪屍少年從男人手裡的手術刀閃出的寒光中,感覺到一些危機,加上男人右手上的傷口正散發出陣陣的血腥味,周圍難得還沒有旁人,他感覺這次可能有機會下手,隨即悄無聲息的尾隨兩人,跟入老頭家的小院中。

同一時間所有特戰隊員出動,包圍了小鎮所有出入口。

喪屍少年追到小院後方,見兩人就要往地下鑽,猛的竄了出來,雖然已經有了智商和思維,但作為喪屍,攻擊前先吼一聲的毛病還沒改。

聲響首先驚動了男人,這人反應不可謂不快,聽到動靜迅速握住手術刀就往白影上刺。

男人熟知人體每一個致命點,但白天右手受傷,加上現在黑暗中只有一道模糊影子,第一次攻擊,沒有得手。

喪屍少年發出叫聲時,正巡查至附近的特戰隊聽到響動,往小院跑來,隱約的手電光在小院中掠過。

男人毫不猶豫的拽著老頭就往白影上推,自已則放棄地窖,溜進黑夜中。

喪屍少年才不管來的是誰,他餓急了,精準的咬在老頭脖子上,老頭一聲慘叫,趙凌峰已經帶人衝進了小院。

“不許動,舉起手,靠牆蹲下”十幾把槍口圍成一個圈,對準了地窖口的兩人。

趙凌峰聽到牆頭異響,舉起手電照到一個影子消失在牆頭,立刻吼道:“跑了一個,追”

副官李毅帶著一組五人小隊翻過後院院牆追了出去。

就這一會功夫,少年兩顆獠牙扎進老頭脖子,晃動著腦袋儘量把口子拉扯到最大,拼命汲取著鮮血,狠狠灌了幾大口。

手電強光照在兩人身上,趙凌峰才看清是白天來的白髮少年,少年被強光照的眼睛不適,放棄嘴下的老頭,舉著手擋光。

“隊長,老頭死了。”一名上前檢視的隊員對趙凌峰報告道。

老頭脖子幾乎被咬斷,血肉模糊一片,少年嘴上還掛著未乾的血跡。

“小子夠狠啊,你怎麼在這裡?”趙凌峰冷聲呵問。

白髮少年起身想逃,被站在身旁正舉著槍的隊員逮個正著,只得老實的一動不動。

“忘了是個不會說話的啞巴了,把老頭燒了吧,去地窖裡看看。”趙凌峰收起手槍,指著少年:“你跟我走。”

少年被趙凌峰帶回小學校的審訊室裡親自審問。

但面對傻子,他竟是無從審起。

因為不管他問什麼,這孩子都只是低著頭一點反應也不給。

再看少年渾身是血,趙凌峰不疑有他,只以為是老頭身上的,這兩個窮兇極惡的逃犯,得把這傻子嚇成什麼樣,才會這麼狠的往死裡咬。

到到這,竟不由的在心裡對少年泛起一絲同情。

再仔細觀察,趙凌峰又覺得好像在那裡見過他,問道:“你見過我嗎?”

沒有得到回答,沉默一陣,趙凌鋒又遞給他一瓶水:“嘴很髒,洗洗。”

這個動作意外的收到少年的回應,看了一眼遞到面前的水,撈進懷裡,也不喝,只是緊緊的抱著。

“讓你喝水,你抱著幹嘛?”

“..............”

“你到底是傻,還是啞啊?”

“............”

“你叫什麼名字?”

“...............”

“得,我傻,竟然企圖跟個傻啞巴溝通。”

趙凌峰起身給自已也拿了一瓶水,開啟喝了一口。

少年學著他的動作,也開啟喝了一口。

趙凌峰歪著腦袋打量著他。

少年也歪著腦袋打量他。

趙凌峰皺眉

少年也皺眉

趙凌峰狠狠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少年也用手掌拍了一下桌子,紋絲不動的實木桌子,竟然嘩啦一下散了架。

趙凌峰心中暗驚道:這小子力氣這麼大,難怪能把老頭咬成那樣。

一個能護著妹妹在末日活了幾個月的傻子,大概是被逃跑的兩人嚇到,憑著一股子傻力氣下手,不知道控制,才失手把人咬死了,這傻子大概連什麼是生與死都不懂。

就這樣,趙凌峰輕易就在心裡幫這個清秀的傻少年找到了行為怪異的藉口。

李毅回來,在門口喊報告,趙凌峰揹著手往外走,身後還跟著個有樣學樣的小尾巴。

三人站在門口談了一會,當然主要是李毅和趙凌峰的交談。

男人跑出了鎮外,進了山,他們不知道還要不要繼續追,老頭已經處理好了,地窖裡找到一些乾糧,小鎮共兩間加油站,都還各有一半的油料。

趙凌峰的心情終於在聽到找到油料的訊息後好了一些,大手一揮:“讓那個畜生自生自滅去吧,把他的樣子畫下來,以後見到不用匯報直接擊斃,明天一早,派人回去通知周珂過來匯合。”

李毅得到新命令,跑出去繼續執行任務,趙凌峰迴頭看著一本正經學他的少年,又看看被他看似輕盈的一巴掌拍碎的課桌,心想:要不是個傻子,調教一下,手下又能多一員狠將,這小子的腦子最好還有救。

“走吧,送你回去”

趙凌峰覺得問不出什麼東西來,就打算送他回住處,臨出門又想起兄妹倆還沒配給食物,帶著少年繞到物資車上取了一包肉乾給他。

肉乾用吸油紙包著,是沿途遇到的倖存的家畜,宰殺了放到火上烤熟又風乾而成的。

倒不是他們還講究什麼保鮮,實在是有什麼用什麼,還得儘量節省有限空間,肉乾是最好攜帶和儲存的。

“省著點吃,每人一週只有一兩.......”沒等他說完,少年已經把肉乾整個塞進了嘴裡。

“你......”

他想說,你不給你妹留點嗎?他想說,你們這周只有這一點肉吃,他想說,小心甭壞牙。

話在嘴邊幾次都給嚥了下去,跟個傻子能說什麼呢,可憐丫頭後面一週只能吃點乾糧充飢了。

趙凌峰沒眼看他,轉身朝後勤小隊的辦公地走。

“哥哥”一聲低低的,有些模糊的聲音。

嗯?

扭頭四望,周圍沒人,他以為自已聽錯了。

試探著問道:“是你在叫我嗎?”

少年盯著他又叫一聲,雖然有些大舌頭,發音好似還有點漏風,卻能聽的出來是:“哥哥”兩個字。

“小傻子,你會說話?”趙凌峰有些意外。

少年眨巴眨巴眼,看看手裡的油紙,又看看物資車:“哥哥”這次吐字又清晰了一些。

趙凌峰試探著又拿出一塊肉乾,少年伸著手又喊一聲:“哥哥”

“想的美,叫哥也沒用。”趙凌峰把肉乾丟回車上,車門鎖死,繼續在前面帶路,身後卻沒動靜,回頭看到少年依然站在物資車前。

“走啊,下一次的要到下週才有得分了。”趙凌峰打定主意不給他,這規矩是他定的,他是不可能監守自盜的。

少年不為所動,拍弄著物資車的後門,趙凌峰以為他想搶,習慣性的抬起腳就要踹他,少年好像提前知道似的,輕輕一晃就躲了過去,趙凌峰一個沒站穩,差點一字馬坐在地上。

他是誰,當年全軍散打冠軍,就算已不在巔峰時期,好逮功夫都是真的。

又試了幾次想制服這小子,但是拽也拽不到,踢也踢不著,每次都是堪堪擦過;這小子敏捷的身手讓趙凌峰很是驚豔,下定決心,要把他調教成自已人,如果不能就得.......

折騰一下午,趙凌峰也很餓,他的配給口糧都讓白天那丫頭吃光了,

四處看了一眼,這會整個停車位也沒人,重新開啟物資車,拿出兩塊肉乾,和少年一人一塊。

少年兩口吃完了第二塊,再次痴痴的看著他手上的肉乾,趙凌峰這一次可不慣著他,正色道:“可一不可二,別太貪心。”

“哥哥,哥哥”

“見鬼了.....”

趙凌峰將自已那塊肉乾,在少年眼前晃了一圈又收了回來,得意洋洋的說:“想吃啊,哼,跟上。”

少年果然聞著肉乾味,亦步亦趨的跟著,還不忘喊著:“哥哥.......哥哥”

他和小食物分享吃的,小食物就是這麼喊他的,他並不明白“哥哥”的意思,只以為這是食物之間的稱呼。

之前跟大塊頭打鬥的時候,他清晰的聽到自已發出的聲音明顯跟以前不一樣,剛才捕食的時候,又試著發出嘶吼,發現自已的聲音真的跟這些食物特別像。

肉乾的味道很好,他很喜歡,這讓他稍微減輕了一些被眼前這隻大食物打攪進食的怨念,但是大食物只給了他一塊,他一急著,就學著小食物喊他的聲音喊了出來,果然又得到一塊。

趙凌峰將他送回宿舍,把自已那半塊肉乾放下就走了。

少年捧著肉乾,守在小瑩床前,猶如雕塑一般,一動不動,腦袋裡在瘋狂糾結。

他還沒吃飽,還有點餓,他剛才在橋下只喝到一點,剛才狩獵時喝到的就更少了。

大食物走時,把這一塊放到小食物身邊了,他似乎能明白大食物的意思,這一塊是給小食物的。

他餓習慣了,或者說從來就沒有吃飽過,面前只有一小塊肉乾,並不足以緩解他的飢餓。

但!!!

他是喪屍啊,見到的就是自已的,他為什麼要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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