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回頭看了一眼一地狼藉的屋內,又不放心的站在門口反覆仔細的檢查,確定揹包安然無恙才鬆口氣,但這一折騰她一點想繼續吃東西的胃口都沒有了。

站在門口等了一會,小瑩有些猶豫要不要自已跑路,她怕留下來早晚被傻子掐死。

可是離開後,她能去哪裡呢?這裡荒山野嶺的,再往前就是去鎮子上了,那裡肯定很多喪屍。

轉回去,景區裡他們待了兩天,除了土裡偶爾能挖出點蟲子,根本連個小動物都沒有,沒吃沒喝她肯定會餓死的。

小瑩抱著揹包,坐在院子裡為自已的活路努力思考著,只有六年的人生經歷,小腦袋能想到的東西並不多,只依稀記得,村裡以前見過的傻子,她有一次給傻子扔個饅頭那傻子就衝她笑,但有時候傻子也會撿起吃的來砸她,等她走遠了,傻子又會衝她笑。

哎!傻子在想什麼,只有傻子才知道,反正她不知道。

小瑩獨自坐在院中,自已給自已一番洗腦,成功原諒了傻哥哥,畢竟也是救了她好幾次命的人了。

她是個乖孩子,乖孩子不跟傻子生氣,小瑩決定再給他一次機會,大不了她以後站遠一點。

屋子裡傻哥哥的慘叫聲還在繼續,看來這屋是待不成了,她今晚大概得換個地方睡。

小屋原是前主人守夜睡的,出了屋子就是一個小院子,小院角落裡有一口水井,井邊一口石缸,周圍還有一些已經枯萎的植物。

屋子隔壁就是大廚房,院子正中間圍著主客廳和一排迴廊,迴廊裡擺著桌子,是招待客人的,迴廊外有一片人工小池塘,左右兩邊還有幾塊菜園子。

此時的池塘不見水波粼粼,也聽不到水浪拍打池沿的聲音,菜園子只能看的到隱約一層高低起伏的輪廓。

因為黑暗,小瑩也看不清池塘的全貌,只覺得那中間有什麼怪異的東西,令她害怕的不敢上前一步,只得又退回到小院中的水井旁。

小瑩家也有一口這樣的水井,石缸太高,她夠不著,試著按壓了幾下水井把手,竟然真的有清水被壓了出來,用石缸旁邊找到的一個水桶,接了一桶水。

整張小臉埋在水桶裡,不知道是在喝還是要洗臉,整個腦袋都溼透了,也適應了冰涼的水溫,乾脆拿起水瓢,打算給自已洗個澡。

小瑩爸爸常年在外打工,她雖然才六歲,但平時會幫奶奶去菜地收菜,媽媽懷上弟弟後有些不方便,她也經常幫忙做一點小事,比如擺碗筷,比如打水、燒火,她甚至連自已的小褲衩都會洗。

但是她不會自已梳頭,平時都是搬著小板凳坐在媽媽懷裡,媽媽會給她梳各種好看的頭髮,還會帶一些好看的髮夾。

再次想起媽媽,小丫頭沒讓自已難過太久,只是默默掉著眼淚,將一身泥汙用水沖洗乾淨,又在農莊內翻找,但是逛了一圈沒發現能穿的衣服和鞋子,只得又給自已套上那件運動外套;廚房裡還找到一些已經發黴的菜,還有小半袋大米,一大包已經有些發黑的土豆。

丫頭想找點柴,試著自已煮飯吃,她不會煮飯,但也想嘗試一下,她快忘記米飯是什麼味道了。

她一點都不擔心再遇到喪屍,喪屍老遠就能聞到人味,如果有,早就衝出來了,自已睡了一覺一點聲音都沒有,而且這家農莊她還來過,加上她本來就膽大,就更加不害怕了。

等她洗完澡,又巡視了一圈後,傻哥哥所在的房間也總算是消停下來,不再有慘叫聲傳出。

小瑩不敢靠太近,站在門外喊:“哥哥,你怎麼樣了?”

過了好一會,傻哥哥終於悽慘的爬了出來,那模樣是真的“慘”啊,雪白的頭髮幾乎是看不到了,渾身雪白的面板也粘滿了髒東西,還臭的很;背部那塊不知道從哪裡翹起來的斷骨,原本是直直的戳在背上,堪堪被一層薄薄的面板硬裹著的,因為剛才滿地打滾,這會那根斷骨,換了個方向,從肩膀下頂了起來。

從屋裡往外爬的過程中,有個小臺階,隨著人從臺階上趴著往下滑,那根斷骨又變了個位置。

而他所到之處,皆留下一片黑色的印記,小瑩眼看他是向自已爬來的,驚慌的喊:“你先不要過來呀,我剛洗完澡,嘔~~~你別動,別動啊。”

小瑩遠遠躲著他

但是她發現,她往哪裡站,他就往哪裡爬,為了躲避這個傻子,結果弄的整個院子都快沒落腳地方了。

退到水井旁,腳踢到自已剛打上來的那桶水,小腦袋叮的一下,想到個主意:“哥哥,我給你洗澡澡,你別動哦。”

拿起水瓢,就往喪屍少年身上潑,小瑩原是想給他隨便衝一下,第一次沒潑中,後來又連續幾次都因為他不停的在地上爬動失了準頭。

小半桶水幾乎要潑完了,少年也爬到了小瑩腳邊,伸出爪子,似乎想要抓住什麼。

最後半瓢水潑到了頭上,少年瞬間軟軟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小丫頭這才鬆了口氣,又吭哧吭哧壓出來滿滿一桶水,一瓢一瓢的往少年身上潑。

前後一共打上來六七桶水,小手上的繭子都磨穿了,不止把傻哥哥衝乾淨了,院子也衝的乾乾淨淨,難聞的氣味隨汙水一起順著水井連線到牆角的下水道排出小院。

小瑩累的跌坐在地上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傻哥哥說:“我只是一個六歲的孩子,為什麼要承受這麼多,傻哥哥你以後真的不能再欺負我了,不然我真的走了,不管你了哦。”

喪屍少年聽不到丫頭的抱怨,他沉浸在自已的世界,因為他現在不能用一個慘字來形容,可以說是相當的慘。

本來就餓,吃完那東西后,肚子疼的他以為自已要死了,還不停的從身上流東西出來,讓他越來越虛弱,現在站起來都做不到。

好不容易肚子的痛感消失,他恢復了一點力氣,爬出臭氣熏天的屋子,又被水給淹了,他最怕水了,他現在是一動也不敢再動,身下溼溼的,他覺得自已已經死了,正在變成一攤黑水。

原來他死掉後還能有意識。

嗯?有光?

不知過了多久,身下的水漸漸消失,還有一抹搖曳的光線在黑夜裡格外耀眼。

少年抬起頭,看到小食物正在戳那抹光。

小瑩在院子角落的雜物堆裡找到一些樹葉和樹枝,雖然現在還算是夏季,但山區的夜晚本來就清涼,她這會頭髮還是溼的,就有些發冷了,剛好包裡有個打火機,就點了堆火。

一邊給火堆添柴,一邊託著腮幫子思考著要怎樣把米放到火上,卻瞄到傻哥哥又爬了過來。

“哥哥,你終於活啦,呀,這是火不能碰呀。”

傻哥哥直直的爬過來就拿手去抓火裡的樹枝,把她都驚了一跳。

傻子真傻啊。

知道這是個傻子,小瑩開始用她有限的知識教他。

“哥哥,這是火,很熱的,會燒傷的,以後不可以碰知道嗎?”

“知道”小瑩點點頭說“跟著我點頭”

“不知道”小瑩搖搖頭“跟著我搖頭”

少年還保持著趴著的姿勢,歪著腦袋看看眼前的小食物又在嘰嘰喳喳說著什麼,腦袋還一晃一晃的。

是讓我吃她嗎?

少年現在滿腦子都是食物,見什麼都像能吃的,連火裡的樹枝都想撈出來吞掉。

他也真的這樣做了!

一根燃燒了一半的樹枝,被他從最底下抽了出來,本就不太穩定的一小堆篝火,嘩啦一下散開,火焰越來越小,最後徹底熄滅,接著冒起了滾滾黑煙。

“哇,你幹什麼,不可以吃。”小瑩在拯救火堆和拯救少年嘴巴之間沒有猶豫,衝上來搶走了少年手裡火已熄滅,正冒著黑煙的樹枝。

小瑩也是一邊咳嗽,一邊重新將樹枝撿起來,堆在一起,點燃一張紙巾扔下去,火勢瞬間又躥了起來。

少年覺得這小食物挺厲害的,雖然她有點吵,嘴巴總是不停的嘰嘰喳喳,還害他餓肚子。

滾滾濃煙撲了滿頭滿臉,少年猛打了幾個噴嚏,嗅覺好像經這一燻更通透了,他隱約嗅到了一絲食物的味道。

“你是真的傻啊,這麼大人了,還不如我一個小孩子。”

小丫頭認真的說教,學生卻在地上蠕動著向牆角的廚房爬去,嘴巴微微張開,這是準備吃東西的姿態。

“老師在上課,你怎麼可以走啦。”

小瑩見他又不理自已,氣的扔掉手裡的樹枝嘟囔,但是對怪人哥哥的懼怕還在,並不敢靠近他,也只能拿樹枝發洩一下不滿。

吱------

沒一會,廚房裡傳出老鼠的叫聲,小瑩眼睛一亮:有肉吃啦。

跟著走進廚房一看,一隻跟她家地鍋差不多大的老鼠被傻哥哥抱在懷裡啃,腦袋半掛在身子一側,嘴巴還剛好面向她,現場一片血淋淋的。

她還沒見過這種場面,不知道為什麼,竟又想起白天那坨蠕動的腦子,頓時噁心起來,逃出廚房繼續扒牆角乾嘔。

廚房裡又陸續傳出幾聲吱吱慘叫,她也不敢再進去看。

傻哥哥好能吃啊,也不知道會不會給她帶點她能吃的肉,接著想到帶出來的老鼠的慘樣,快速的搖搖頭,千萬不要帶出來,她不吃了,以後都不吃肉了。

傻哥哥進去了很久,久到她都快睡著的時候,整個房子和院子的地面突然劇烈的震動起來,迷糊中搞不清楚狀況的小瑩,四下張望,傻哥哥衝出廚房,拎起她就跑。

“啊------我這次沒惹你啊,不要殺我啊.....”小瑩嚇的差點三魂離體,七竅昇天,手腳並用的在半空亂踢亂抓,沒等到傻哥哥掐她脖子,倒聽到身後轟隆隆的響聲還有吱吱的老鼠叫聲。

她費力的勾著脖子朝後一看,差點嚇的尿出來,一大群老鼠從農莊衝出來,那數量她不知道要怎麼形容,在幼兒園學的數字根本就不夠用,只知道是烏壓壓的一大群,跑起來房子和地面都在震動,而且老鼠體型都大的離譜,她見到的那隻比她家地鍋還大的在裡面竟然不算是最大的。

好在和大老鼠們的距離正在逐漸拉開,小瑩又覺得自已像是要飛起來了一樣,閉著眼睛,腦袋縮著不敢回頭看,更不敢朝前看。

她剛才看完老鼠轉回腦袋,整個臉都被風颳的生疼,嘴皮子都給吹的亂了型,更別提那要命的窒息感,在斷氣前才好不容易把腦袋縮起來。

兩人也不知道亂奔了多久,小瑩被喪屍少年夾在腋下勒著腰,手腳軟趴趴的耷拉著不知是死是活,但他顧不了太多,那鼠潮讓他頭皮發麻,髮根都根根倒豎了起來,恐懼感鋪天蓋地的將他籠罩,比遇到進化同類要吃他的時候還強烈。

少年不敢停下,在經過一個鎮上時,他遇到很多同類,死同類不能死自已,腳下又加了些速度。

小丫頭的味道吸引著同類們的注意,但他奔跑的速度太快,穿過小鎮只用了不到一分鐘,那些蠢貨同類只聞的到味道,有反應時,他已經跑的沒影了。

而小瑩也在進入小鎮,看到一大群喪屍的一刻徹底暈了過去。

喪屍被吸引著聚集在喪屍少年掠過的路徑上,鎮上還活著的倖存者找到一絲空隙,幾個不想等死的趁機衝出小鎮。

被徹底嚇破膽的人,也找到機會跑出來找到些糧食再重新躲回藏身地,慶幸著自已又能多活幾天。

只想擺脫那群東西的追逐,慌不擇路的喪屍少年,不知道自已奔跑了多久,直到又遇到一群食物才停下,這群食物每一隻手裡都有一根黑管子對著他。

緊了緊腋下夾著的小肉團,他在考慮是現在繼續跑,還是先裝作是他們的同類,以後再找機會跑。

已經混進食物裡兩次的喪屍少年,反而分不清如何才能不被攻擊,但他記得,不可以得罪長的一樣的人。

第一次集結一群同類狩獵時,被長的一樣的食物在接觸的瞬間消滅的一乾二淨,當時只有他一個跑掉了。

現在這些人每一個看起來都一樣,這代表對面是非常可怕的敵人,頭髮根癢的他忍不住想撓,這是極度危險的訊號。

雙方各懷心思,緊張的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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