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流逝,植物在逐漸枯萎,動物在變異,人類更是十不存一。

曾經喧鬧的大地上,如今只有一個個遊蕩的行屍走肉,沒有靈魂的飄搖著,遊蕩的屍體不在乎時間的流失,沒了牙齒的撿漏喪屍也不在乎是否能走出這幾棟房子組成的迷宮,它就在殘垣斷壁間遊走。

村莊最邊緣處,有一棟孤立的小院,院牆由土泥堆成,只有不到1米高,門是兩塊木板拼湊的,高出院牆一大截,院中間是一間破爛的小屋子,屋子的外皮都已脫落,漏出裡面的泥磚,這是一間不知廢棄多久的屋子。

叮咣------

院子裡蓋住枯井的井蓋被掀起一條縫隙,金屬摩擦的聲音在死一般的寂靜中顯的格外刺耳,引起發呆中的喪屍的注意。

裡面露出一個小人的腦袋,小人只有五六歲的樣子,稻草般亂轟轟的頭髮頂在小腦袋上,小臉也是髒兮兮的,只有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格外明顯,小人轉動著眼珠子左右觀察著四周,片刻後才吃力的爬出井口,快速跑到小屋裡。

一陣雜亂的翻找後,又迅速跑回到井口,懷裡抱著一串辣椒,來到井口,又吭哧吭哧的搬動井蓋頂在頭上往井下爬。

“沒用的賠錢貨,一串辣椒是讓老子當調料燉了你嗎,趕緊給我上去找糧食。”井裡傳出壓著嗓子的低聲辱罵。

稚嫩的童音驚恐的顫抖著:“沒有了,嗚,找不到,嗚嗚。”

“還敢頂嘴,屋裡找不到就去別家找,誰讓你這麼快回來的,趕緊給我去找。”

緊接著就是木棍打到皮肉上的聲音從井下傳出。

“二爺,不要打了,打傷了更沒法出去找糧食了呀,我去,讓我去吧,我一定找的到,我知道隔壁家的糧食在哪裡。”一個女人帶著哭音哀求道。

“哼,想跑出去?我告訴你,給老子老老實實在這當茅坑,你要敢跑,就是你這丫頭替你受。”老頭粗暴的推開女人,轉頭對小人道:“丫頭你聽好了,今晚不給我帶糧食回來,你媽肚子裡這個,就是你太爺我明天的下酒菜,趕緊去。”

又是一陣皮肉被打的聲音後,小人再次從井口鑽出來,藉著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摸著倒塌的院牆,踩著一地破磚瓦溜進隔壁院中。

在院子的另一面牆後面,一隻被牆擋住的喪屍正在努力的往邊緣挪動,也想要進入這間院子。

小人兩條小腳噠噠奔跑,穿過院子,遛進了廚房,已成喪屍的房屋主人聞到人味,狂暴的撞著主屋關著的房門。

在旱井下,被人為新拓寬過的井壁牆上還有些潮溼,空氣中的黴味和排洩物的臭味混合著,燻的人聞之慾嘔。

一個老頭癱坐在地上,遍佈皺紋的臉頰上,長著一雙猥瑣的三角眼,一嘴黑黃的牙齒,隨著說話時隱時現:“你猜你家丫頭會不會跑掉,或者被那些東西吃掉呢?”老頭一手搭在女人肚子上,另一隻手裡握著一把斧子。

女人半躺在地上,背靠牆壁,肚子高高隆起,看起來已是即將臨盆,從老頭的手摸到她肚子開始就顫抖不停。

“二爺,小瑩機靈,一定會回來的,您再等等,天太黑了,她可能看不清路,這麼久外面也沒聲音,那些東西可能沒發現她。”女人儘量讓自已鎮定的安撫著老頭的情緒。

老頭聞言,咧著一嘴大黃牙,枯槁的黑手開始往下移:“快生了吧,生的時候可能會傷著,血糊糊的倒胃口,到時候讓你好好休息,這會先讓爺爽爽。”

女人無聲的搖著頭想要掙扎,老頭把斧子放到她胸口,女人就不敢再動,任由老頭在自已身上亂摸,心中既希望女兒有機會跑掉,又怕孩子在外面連條活路都沒有。

隔壁找糧食的小瑩,在廚房找到一大袋麵粉,但她拿不動,又找到半包掛麵,兩塊已經有些發黴的餅,將餅和半包掛麵塞到一起,抱在胸前,小丫頭也餓的手腳發軟,但她一口都不敢偷吃,轉身就準備回去。

房子的喪屍主人,被人味勾的不顧一切的撞著房門,最終半個腦袋與屋門同歸於盡,只剩半張臉的頭歪著掛在脖子上,脊椎骨已扭曲變形,此時正站在主屋門口,嗅著空氣中食物氣味的來源。

躲在廚房的小瑩聽到外面傳來的撞擊聲和嘶吼聲,這幾個月她聽到很多次,知道那是吃人的怪物,她不知道要怎麼辦,抱著那半包掛麵,縮在廚房門後,緊緊的唔著小嘴,害怕自已發出哪怕一點動靜。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夾雜在喪屍的嘶吼聲中,傳進廚房。

是媽媽的聲音,那聲音中充滿了極大的痛苦,小瑩渾身一抖,不顧一切的推開了廚房門。

站在正屋門口的喪屍,聞到近在咫尺的人味,就想往前撲,卻一腳踩空了臺階。

嘎嘣一聲

骨骼碎裂的脆響後它摔倒在地,半個腦袋骨嚕嚕滾到小瑩身前,小丫頭被嚇的一聲驚叫,跌坐在地上。

在院子外挪動的喪屍已經到了門口,食物的味道催促著它加快腳步,但面前又出現一堵新牆,它只得再次向一側不停的挪動。

“媽的掃老子興,行啊,爺幫你剖腹產,哈哈哈.......”老頭瘋狂的獰笑從井下傳出。

村裡本來就沒幾個人,兒子出去找食物再也沒回來,他認定除了他們再沒別的活人了,絕望中不知道還能活幾天,女人這個時候生孩子,外面還有怪物的吼聲在接近,極度的驚嚇讓老頭更加變態的想要折磨女人,以此來平復自已的恐懼。

斧子生生劃開女人肚皮,極大的痛苦令女人更加絕望的慘叫,喊叫聲伴隨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劃破夜空,村子裡各個角落的喪屍都開始瘋狂的嚎叫,向村頭小院湧來。

越來越近的嘶吼聲和媽媽的慘叫聲,驚醒了恐懼中的小瑩,面前的喪屍腦袋也不再蠕動,她鼓起勇氣爬起來就往枯井的方向跑去,小小的腦子裡想不到太多東西,一心認定只要她拿食物回去,媽媽就會沒事的。

一道黑影帶著狂躁的破壞力,拍塌了岌岌可危的牆壁,先她一步到了枯井邊,牆下正在挪步的喪屍,堪堪躲過被埋的命運,對強者的恐懼讓它不敢太靠近,呆呆的立的原地。

這是一個2米多高的怪物,被鮮血刺激的發了狂,鋒利的爪子刨著井蓋,以及井蓋周圍砌著的磚頭,被拍飛的井蓋和碎磚頭高高彈起,落到聞著味過來的其他喪屍身上,被砸到的喪屍直接成了爛泥,更多的喪屍依然前仆後繼的往小院湧來。

求生的本能讓小丫頭不敢再往前一步,躲在矮牆後顫抖,枯井中濃烈的血腥味吸引著所有喪屍的注意力,沒有一隻注意到躲在不遠處的小人兒。

小小的井口,轉眼已被怪物刨成了個大坑,井底的老頭拼命的胡亂揮舞著手裡的斧頭,竟真讓他砍中了大喪屍的腦袋,這讓大塊頭更加的暴躁,不顧一切的去撈他。

井底狹小的空間,老頭躲無可躲,被大喪屍抓到的瞬間,還沒來得及哼一聲就被咬掉了頭顱。

怪物刨井的時候,女人眼中最後一絲光亮也熄滅了,她抱著已被切開的肚皮,一動不動,卻恰巧被怪物連人帶土一起拋了出來。

被刨出井底的女人像個破布娃娃,跟碎土塊一起高高拋向屍群后方。

腹中臟器從敞開的肚子裡掉了出來,散成一條條血線,在空中搖擺,連肚子裡已足月的胎兒,在被拋起又落地的時候,也甩了出去,落到最後那隻喪屍面前,胎兒落地前,彷彿還發出了一聲贏弱的哭聲。

一群喪屍聞著濃烈的血腥味,順著女人灑落的血線,往她身上撲去,隨著女人一塊落下的碎石塊,砸在喪屍身上,喪屍們即使摔倒在地,也依然渴望的爬向食物,又被後面擁擠的同類踩成爛泥,一顆完整的心臟離體的瞬間還在跳動,被先一步爬到的喪屍一把抓起就往嘴裡塞,身旁的喪屍張開大嘴,將剩下的半顆和抓著心臟的爪子一起咬下。

五六隻喪屍形成的路障,使得後面跑上來的喪屍被絆倒,但前方有血肉的召喚,喪屍們趴在地上繼續向有血肉的地方接近。

混亂的喪屍群內耗著,一時間倒是給女人留下了逃跑的機會,如果她還能動的話。

女人靜靜的躺在地上,睜著死灰的雙眼,瞪著已抱起胎兒離去的那隻喪屍,直到屍群終於爬到她身邊把她淹沒。

天空灰濛濛的但比漆黑的夜要亮一些,也許陽光也在努力的想要穿過厚厚的雲層,繼續照耀這即將腐爛的大地。

空氣中充斥著喪屍腐爛的臭味,剛出生還沒呼吸過一口空氣的胎兒,也被最幸運的喪屍舔食的乾乾淨淨,胎兒幼嫩的面板一戳就破,沒有牙齒的它也可以輕易嚐到甜腥的鮮血。

它此刻正站在一棵枯樹後,懷中抱著慘白的一堆嫩肉,腳邊丟著被掰開的碎骨頭,灰白的眼睛透出一絲清亮,原本乾枯黝黑的面板也變成灰白色。

正回味著進食帶來的愉悅時,遠處喪屍群的盛宴也接近尾聲,已經有一些,聞著味往枯樹的方向爬來。

它低頭看著已經破爛的看不出原本形狀的白肉,沒有牙齒的它根本咬不下來哪怕一小塊肉。

同類越來越近,它只得扔掉剩下的骨肉,向另一個方向挪去。

小瑩在媽媽被喪屍圍住時悄悄向村外跑去,小小的孩子心裡卻留下了永遠無法醒來的噩夢。

相比外界正在追逐著吃不完的食物的同類,小村莊算的上荒涼貧瘠。

不知何時開始,也許是再也沒有食物的味道以後,同類開始互相吞噬,

得到食物的更加強大,也更加暴躁,甚至有些已看不出原本的樣子。

村裡最強大的是一個身高2米多的怪物,同類們大部分是這個怪物吃掉的,怪物的爪子鋒利異常,輕輕一抓,一面牆就碎一地,腦袋上兩個大洞,其中一個是用來進食的嘴,滿嘴鋒利的牙齒,抓起一個同類就往大嘴裡塞,嘎蹦一口就能吃下去一半。

總有一隻喪屍遠遠躲在一邊,嗅著同類們進食的氣味,混沌的腦子裡,偶爾會閃過一些它並不能理解的情緒。

那是羨慕啊!!

因為它沒有牙,咬不動任何東西,因此不具備任何攻擊力。

其實也不是那麼羨慕,同類的味道讓它沒有任何想進食的慾望。

但它有腿,它能跑,每當怪物開始進食時都會先吼一聲再去撈食物,它聽到這催命的吼聲都是撒腿就跑,它不知道為什麼別的同類沒有跑,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有它會跑,但它現在好像有些記憶,記得自已上次進食後,就倒在了地上。

但它知道它進入了某個地方,那是個狹小的無法動彈的地方,它在裡面睡覺,期間還總夾雜著一些什麼聲音,偶爾它會醒來翻個身再繼續睡。

雖然它還不能理解睡覺是什麼意思,也不理解夢境是什麼。

再次站起來後,它學會了躲開障礙物,模糊中也似乎能記得一些事情,比如那隻最大的同類餓的時候,會先吼一聲。

村莊的同類越來越少,房屋也越來越少,偶爾響起的嘶吼聲,有時一天也聽不到,它也終於脫離小村莊組成的迷宮開始往外遊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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