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
眼前的這個男人正是時末,來自幾個小時前的時末……
“等等!等等!”
那個還處於虛幻狀態下的時末喊出了聲,但沒有其他人能聽見。
接下來的一幕很熟悉,很熟悉……
他的死亡,以及白瓷罐子處出現的那個男人……
依舊是時末……
之後便是白瓷罐子碎裂的響聲,再之後則是來自狼梟的追擊……
死亡再次出現了……
一切他都經歷過,絲毫不差……
迴圈,還是迴圈,但既然如此那無數迴圈之後的我又是如何逃出去的呢?
又為什麼輪盤世界會突然出現霧氣,將我帶回這裡?
……
思索下來,只有一件可以認定的事,那就是門,在輪盤世界時,那幾個人都曾遇到過門。
且都能準確的說出潔白的門,這不可能是他們的謊言,畢竟門是自已提出來的。
“門?這才是終點……”
我應該可以給我留點提示吧…那…
寫在牆上?讓我尋找門?這似乎可行……
可是……
未等時末繼續思索,霧氣來臨了。
一個怪物在霧氣中若隱若現,但從影子來看,依舊可以看出是狼梟,不過這似乎並不是那隻殺掉自已的狼梟,而是另一隻狼梟。
此刻它站在那裡靜靜地休息著,似乎沒有誰可以叫醒它。
緊接著出來的是一個男人,他從其中走了出來,兩把摺疊刀死死的攥在手心中。
摺疊刀?!那…這是……
處於虛幻的時末看了看自已腳下的兩把刀子,早已不見蹤影了。
似乎是被牆體吞噬了。
那麼之前那個狼梟的屍體呢,時末突然想起,開始四處尋找起來。
但很遺憾並沒有任何收穫,它也憑空消失了。
迴圈,果然一切都是迴圈。
此刻,那個從霧中走出的時末已經用兩把刀插入了狼梟的雙眼。
一切都是如此的熟悉。
再之後,便是剛剛所發生的一切,經歷過的一切。
終於那個時末死了,在牆角成為了一具乾屍,而蠕蟲則消失不見了。
又過了一小會,自已也終於出現了實體。
血紅色的世界也隨之而來,陰暗又血腥,唯獨那扇門顯得格格不入。
他沒有多想,徑直向著那扇門走去。
我終於要出去了嗎!
他有些激動,手輕輕觸碰那扇潔白的門,將它緩緩推開。
嘎吱——
嘎吱——
這是門在發出響聲。
我終於要出去了……
嘎吱——
嘎吱——
噗嗤——
突然,一隻血紅色的手臂穿過了時末的胸膛。
遺忘感再次傳來……
血液緩緩滴落在地,滴答滴答的,聽起來聲音很響,大概是因為周圍太過於安靜了吧。
這隻手臂是從門內傳來的,裡面很暗,但時末卻看的清清楚楚,門內的一切依舊是一片血紅色,與外界無異。
手臂,頭顱,眼珠,甚至還有人……
至於這個人是誰,時末不得而知。
哈…哈,哈哈,我走不出去了,哈哈,這裡真的是夠瘋的……
緊接著屍體就被拖進了門內。只留下門外的一個虛幻的人。
逃不掉了嗎?這裡到底該怎麼逃走。
時末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已經不知道該幹什麼了,門是假的,那麼什麼是真的,難不成要自已一遍遍的死,一遍遍的找嗎?
如果真要這樣他寧可直接死去,一勞永逸。
他的雙手用力的敲打前方的牆壁,似乎已經絕望了。
但絕望之後的往往是希望。
一個不知是什麼的東西被抵在了時末腰部,很硬,似乎是個圓形的物品。
這…這是什麼……
時末低頭向下看去,沒有看到任何東西,但觸感卻依舊清晰。
這時,那條蠕蟲回來了,回來的同樣還有時末。
熟悉的劇情,熟悉的一切。
在蠕蟲和兩具屍體一同被牆體吞噬的時候,處於虛幻狀態的時末早已弄清這是個什麼東西了。
現在他不急著走了,而是用指甲在牆上寫起了字來,沙沙聲響起。
‘尋找門’
字型歪歪扭扭的,不過還是可以看懂,但那些字寫完之後卻緩緩消失了。
這是……
時末有些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這是那個紅色世界搞得鬼。
既然留不下字跡,對了,椅子應該可以吧。
至此他小等了一會,等到幾個小時前的自已到來時,將椅子按照‘門’的樣子擺好,想要提示從前的自已,但很明顯他失敗了。
一切是那麼的熟悉但他忘了,每次死亡他都會遺忘些什麼,顯然正是因為遺忘,迴圈才達成了完美閉環。
完成這一切,他也沒有再管什麼。
自已能做的已經做完了,現在自已終於可以出去了。
門被推開,裡面是一片光明,而非是那血紅色的世界。
我終於出去了。
邁進門的那一刻,他有種莫名的眩暈感,記憶似乎多了什麼。
不,應該說他想起了什麼。
門內是一個很大的空間,裡面有一個桌子,有一把椅子,椅子上坐著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他翹著二郎腿,正安安靜靜的看著手中的書籍。
“你來了……”
男人的聲音沉重又平淡,聽起來應該是一個沉穩的人。
聽到腳步,他將書合上,抬起了頭,目光懶散又平淡。
“……”
時末沒有回答,而是仔細的打量起了這個空間。
這裡面是一片空白,只有眼前的這個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你是誰?”
“我?顯而易見,我是人。”
對於人這個字,他聲音壓的有些重。
而時末自然聽出來了,但他沒有在意。
“你的名字。”
“我是人。”
終於時末覺得有些不對了。
“你是人我也是人,但我叫時末,所以你……”
沒有等到時末的話繼續說出來,便被男人沉重的聲音打斷了。
“不,你不是人,你是獸,而我才是人!”
時末有些搞不懂,但他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現在男人的言語明顯有些激動的意味,雖然他還是那麼平靜,但顯然並不適合繼續談這個無足輕重的話題了。
索性便順著男人的話,問了起來。
“是,我是獸,你是人,那麼請問人,這裡是哪?”
時末的聲音也很平淡,聽不出情緒的意味。
“你已經知道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