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四月天。

一輛房車等候在機場的貴賓通道。

季風與徐濤從通道里走了出來,徑直上了輛房車。

一張臉朝著他咧嘴笑。

“你怎麼來了?蕾蕾呢?”

“奶奶帶回廣州了。”“兩個多月沒見你了,想你了。”

季風沒理他,在沙發裡坐下。

“怎麼了,跟那鄭雲旎好幾天了就看不上我了?我招你煩了?”白路光將他的手臂抬起,搭在自已肩膀上。

“少瞎說八道。”

“我怎麼瞎說呢?我覺得還是挺不錯的,人家追了你好些年了,差不多了,錢多就多點唄,你不能因為人家錢多看不起人吶,反正也就銀行賬戶多兩個零的事,湊合過得了。”

季風將手抽回來,“行了,別操心我了,你把你自已管好就行了。”

“我有什麼好管的,我這輩子就這樣了,我有女兒了,等於什麼都有了,不像你。”

“你是挺了不起的,你來就是給我顯擺你的是嗎?”

“顯擺不敢,來請你吃飯了。”白路光斜睨他,露出得意的笑容。

“官雨軒”粵菜餐廳,一張老位置上。隔一張桌子,坐著季風的司機和一個保鏢。

“今天我興致高,約你出來喝點酒,高興高興。”白路光說著打了個響指,叫服務員拿來一瓶白酒。

“大白天的喝什麼酒?”季風看他是一臉嫌棄。

“哎呀,來喝點,喝酒還管天是什麼樣幹嘛,只要高興,隨時隨地的。”白路光朝他擠了擠眼睛,又對徐濤說道,“濤濤你也來點哈。”

三人坐下一小會兒,白路光端坐說道:“你是不知道,前段時間,就那張桌子,就你的那隻狐狸,跟她那畫家男友,一大家子在那兒商量婚事呢,好傢伙,一箱的黃金擱那桌上當見面禮。”白路光指了中間那張大紅桌。

突如其來的一段話,毫無準備,胸膛裡的一顆心突然沉下,季風將雙手撐在膝蓋上。

“一張聘禮單,有這麼長。”白路光誇張地在空中比劃了一下。

“那一家子喜笑顏開的,新媳婦兒要進門了,那樂呵的, 一大家子過大年呢,哈哈哈,你知道後來嗎?還不到半個......”

還沒等白路光說完,只見一個人單手在隔壁桌抽了跟椅子,腳腿一轉,在他斜對面坐下,臉上掛著半分譏誚,說道:“光仔,想天想地,什麼人都猜遍了,沒想到是你?”

白路光一看是他,瞟了眼對面的季風,露出一絲笑容。

“可不是嗎?我倆有緣分啊,小時候你把我推進祠堂後面那條臭水溝的事我到現在都還記得。”白路光一聽他這意思,故意逗他。

“哼~”許航譏笑一聲,“你就靠你這張小白臉把那些女孩子迷的五迷三道的,你有什麼啊?背地裡還不知道睡多少粉絲了?”

聽他這麼一說,又像開玩笑又像存心揶揄他,季風和徐濤兩人同時看向眼前這個人。

白路光一聽,也不生氣,舌頭在口腔裡轉了轉,依舊是笑笑,沒有說話。

又聽許航譏諷道:“嗯~網上叫你這種什麼來著?海王?渣男?爛成什麼樣了?”

徐濤一聽,似乎來者不善,撐住桌面,正要起身,白路光朝他擺了擺手,示意他坐下。另一張桌子的一名保鏢已經站在了面前,白路光一看,依舊朝那人笑笑手一揮,讓他回去繼續吃飯。那名保鏢回到座位上,依舊側著身子洞察著這邊。

白路光還是沒有生氣,臉上的笑容反而更加燦爛,挑眉說道:“那沒辦法,女孩子就喜歡我這種,你這種啊,太沉悶了,怎麼著?頂多給你摸摸手吧,其他地方你碰到過嗎?”

被人傷及痛處,許航突然站起來,身後的椅子腿在地上發出尖銳的聲響。冷冽的說道:“白路光,我告訴你,你別猖狂,有你小子跌下神壇的那一天,你要是敢把紀拙言怎麼樣,我就是傾家蕩產也要把你撕爛!你信不信?”

對面兩人一聽這個名字均是一臉震驚!季風上下打量了眼前這個面紅耳赤的男人,斯斯文文穿著豎條紋襯衫,一臉書生氣質濃郁,難道他就是白路光口中所說的那個畫家?是那個夜晚他見過的身影?那個跟他的小狐狸已經談婚論嫁的男人,喉嚨似有什麼東西堵住,一時間,怔怔的看著他。

白路光一看許航發怒,心裡多少還是有些發怵,畢竟資本的世界沒有什麼是錢搞不定的。況且眼前這個人前段時間有錢沒散出去,也許正閒得發慌。

他八面玲瓏,語氣癱軟的說道:“別激動啊,航仔,我能把她怎麼樣啊,不關我的事,我就是多少知道點兒,你找錯物件了,不過你要是知道對方是誰啊,也不虧,畢竟人與人是有差距的不是?不過真不是我,你別搞我啊~”

說完白路光抬手一拱,求放過。

“不是你是誰啊?你連這個都不敢承認?就你這德行還像是個男人嗎?她看上你什麼了?”

白路光一臉為難,總不能這個時候把季風推出來擋刀,只無奈的雙手一攤為難的看著許航。

許航還是冷冷的看著他,一臉的不屑與無語,過了幾秒,轉頭瞟了一眼另外兩人,扭頭離開。

只見季風冷冽的目光對準白路光。

他一臉無辜,委屈說道:“哥,你看這事整的,我都替你背鍋了,你還這麼看我!”

“我剛才還沒說完,就這小子,談完婚事出門轉個彎就把那隻小狐狸給甩了,我都替紀拙言抱不平呢,你說我們紀拙言多可愛啊,這小子真的是暴遣天物是不是?”

“什麼時候的事?”他沉聲問道。

“呃...還是好久了,過年頭幾天,那天在這兒碰到她我第二天就回老家了,哦對了~就你去海島的頭兩天吧,”白路光低頭想了一下。

季風算了一下,自已不就是那天吃了火鍋第二天中午走的嗎?心裡一陣抽痛,看了一眼白路光,嘆出一口氣。

“你是不知道,GIGI......就是陸宥佳她們那個圈子把她傳的那個神吶,哈哈哈,說她殺回來搶你來了,在圈子裡聞風喪膽,令好多名媛對她刮目相看,擒拿你的手段十分殘忍,連我都忍不住嘖嘖稱奇,哈哈哈。我從老家一回來還又碰到她了,跟GIGI他們打麻將呢...”

白路光說得眉飛色舞,見他不說話,又說道:“你的小狐狸是被你養家了,別人摸不得碰不得,誰受的了啊,這不,舔狗都舔不下去了,別人好歹一個富二代,我們村出了名的首富,巧不巧?這兒他們家開的,我也才知道,不過要是換我我舔不了這麼久~”

季風一聽,又是一聲嘆息,一口將面前的一杯白酒囫圇吞了下去...

白路光說的繪聲繪色,徐濤大笑,道:“你這人奪筍啊,不過你怎麼知道人家的事這麼清楚的?”

“我怎麼知道?我趴他們窗戶底下偷聽的唄,還能怎麼知道?你剛才沒見我一說他就炸毛了,正常人會這樣嗎?”

“那隻小狐狸也真是的,出趟國還趾高氣揚的帶個男友回來,你放心,我那天已經替你教訓過她了,我狠狠地...”

“你是不是有病啊?”季風問。

“哎呀,狠狠的說了她兩句,我還揍她不成?看你面子上我也不能啊~”白路光笑道。

季風不再說話,低頭沉思,毫不誇張,只三秒,他對人生做了規劃。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已能這樣憋屈多久,夜深人靜的時候,他也想過,只要拙言還沒結婚,他也能靠本事把她追回來,他只是——不願意讓她難堪而已。

“不過,我聽說那紀拙言在傳媒公司上班,前段時間還還去海島採訪了鄭雲旎,不要小看女人的歹毒,估計現在得把你恨死,你最好別去招惹她。”

“唉!這家飯館的菜吃不得了,我們得換一家,別一會兒讓那小子全給我們毒趴下了,走走走。”

白路光說完招來服務生,“靚女,埋單!”

司機將車開了過來,三人又回到車上,白路光還在手機上選擇再去另一家餐廳,季風已經沒有了興致,執意要回去。

車子在‘藍庭’正門停下,白路光見他眉心微蹙,朝徐濤揮了揮手,死皮賴臉跟了上去。

這套房子他是很久沒有回來住了,但是又因為某種原因捨不得出售。家中的陳設沒多大變化,就是臥室裡之前掛了一幅巨大寫真被他收了起來,那個地方從前掛的是自已,後來掛成了拙言那張雨中撐紅傘的背影,那段時間,難過的時候,他給收了起來,那個地方就一直那麼空著。

沒人住,家裡全是灰,沒有一丁點兒煙火氣。打了幾通電話,門鈴響起,來了幾個保潔員,進來一通大掃除。過了一會兒,又來一批人,將家裡那些倒死不活的綠植通通換掉。

又打了電話,叫人把寄存在寵物店的貓咪全部送回來。

走進雜物間,站在那幅‘紅傘背影’前,細細思索,這幅畫放在這裡太可惜。

招來白路光,合力將那畫抬出來,搗騰了半天,還是將畫掛在它原來的位置。

一頓操作下來,白路光算是把他看清楚了,紀拙言對他來說太重要了,比他想象中還要重要。

“你為什麼這麼喜歡這個丫頭?至於嗎?”站在那幅畫前,白路光忍不住問。

“你管的著嗎。”

保潔員還在打掃,他將一些家裡不用的東西扔出去,整理一番,目光落在那塊拙言畫的支票上,用手擦了擦,將它擺放好。

寵物店的員工笑盈盈的提了幾個箱子上來,季風上前檢視了一番,還算照顧的不錯。抱起一隻聞了聞,不夠香,又將貓咪一隻一隻抱到洗手間清洗。

“你這麼確定那隻小狐狸會來?我可以理解為你是在期待她來嗎?”

季風嘴角輕輕牽動,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已到底在做什麼,到底在期待什麼,就是覺得生活太平靜了,平靜的沒有一點波瀾。他太懷念那種感覺了。其實他有時候也許並不是真的在思念某一個人,而是思念只有那個人給他帶來的那種感覺...

那種他尋訪千百遍也找不到的感覺。

別人也在他身上索愛,只有那個小狐狸索愛的時候,他最想給。恨不得全部給她,只怪自已不太會,不像白路光這樣巧舌如簧,哄的女孩子開開心心。

如果哄她有臺詞就好了,背臺詞他還得心應手一些。

陽臺上的躺椅依舊還是那樣擺放,就像是昨天,他的小狐狸還趴在自已身上咯咯咯的笑,腦海裡細細品味著那種感覺,怔怔出了神。

“別這樣好不好,我那天罵了她,我怎麼感覺有點可怕?她記不記仇?”

“你說呢?”

“你說我要是再晚點告訴你,你是不是就跟那鄭雲旎結婚去了?”

“怎麼可能。”

“那你們還去逛街了,還牽手?”

季風正在洗貓的手頓了頓,“是她要我把她當成她的。”

“這麼離譜?”

“我也覺得很荒謬,但就還是答應她了,可能我也想試試。”季風笑了笑,“不過我已經跟她道過歉了。”

“光嘴上道歉有什麼用,呵呵,你得肉償了才管用。”白路光說完自顧自大笑了起來。

“你看,如果是你你就栽進去了,所以你才那麼被動。”季風笑道。

“咳,被你說中了,我就喜歡被動。”“你說鄭雲旎怎麼這種事都做的出來?好歹大戶人家,就這麼卑微?這麼喜歡你?”

“也不見得多喜歡,沒被拒絕過,不甘心吧。”

“喜歡被虐啊?姐姐好變態,我喜歡。”

說話間,門鈴響了,是同住一棟樓的莫林,端了一盤白草莓,吸著拖鞋,走了進來。

“莫林姐,今天怎麼這麼有空,沒去打麻將?”季風笑著請她進來。

“打什麼麻將啊,樓下的小劉說你回來了,太難得了,我來坐坐,喲,在搞大掃除呢?”

白路光一把接過莫林的草莓,“來就來嘛,帶什麼禮物嘛,姐。”

“小白也在,什麼時候再上一趟我的節目哇?”莫林笑道。

“唉唉唉,打住啊,我的天,上你節目被你扒的底褲都不見了,上幼兒園交的女朋友都被你們找出來了,打死我我都不敢再去了。”白路光一陣驚恐,又對季風說:“都怪你,就是你叫我去的。”

“哎呀,小白,你現在身上的閃光點更多,再來一次,這次不玩你了。”

“你少來哈,你就想打聽我女兒的事,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得逞的。”說話間白路光將一盤草莓吃了一大半。

“哎呀,你給季風留幾個,被你吃完了。”莫林搶過盤子遞給季風,鬼鬼祟祟的笑道:“那你女兒誰給你生的?你私下告訴我,我保證不說出去。”

“哈哈哈哈哈哈,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

莫林收回笑臉:“你這個人就是不耿直。”轉而問季風:“季風,最近比特幣長勢不錯啊,你手上還有多少?”

“你還在玩那個?我早就拋完了。”

“啊?不玩了?那你搞什麼?”

“就那幾家公司,有兩家打算賣了,最近看中了一款日本的無糖飲料,打算引進技術,在沿海地區建個廠。”

“季風,你真的是被演戲耽誤了的企業家,我來投資點。”

“嗯,到時候通知你,你先看了可行性報告再做決定。”

莫林邊說邊在他家裡逛了逛,保潔員在打掃臥室,她看了一眼牆上的畫。

“這背影誰啊?哦~賭王的小女兒?好事將近啊~”

“你也信這些?”季風。

“是真的,快了,會通知你的。”白路光笑道。

“那就不是她了,那誰啊?”莫林。

“哈哈,真是騙不了你,不過你很快就知道了。”白路光。

莫林朝他一個白眼,舉起雙手:“我真的服了你們倆個了,咋這麼多故事呢?你們知不知道,像我這種強迫症患者會被折磨死的!”

莫林說完做了個“拜拜”的手勢,搖曳著身姿頭也不回的走掉。

兩人在陽臺的沙發上躺下,季風遞給白路光一個錢包。

“你不是好奇嗎?這就是一個起點。”

白路光開啟這個咖色的小熊錢包,看起來有些年份了,不過皮質很好,像是被經常擦拭,邊沿有些磨毛,裡面的照片被取了出來,夾層裡還放著一沓錢,時間太久了,那些紙幣黏在一起,取出來有些費力。

“這誰的?該不會是紀拙言的?有點像她的風格。”

“就是她的。”

“什麼情況?”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參加選秀節目的那一天......”

“哦,原來是這樣,我說呢,她挺善良。”

季風將雙手枕在腦後,眼眸幽深的看著江面,緩緩說道:“所以總是有人問我為什麼最喜歡她,不是最喜歡,是隻喜歡,沒有道理的喜歡,也許與這個錢包也沒有什麼關係,我說過,它只是一個起點而已。”

“那跟我拿你手機去要她微信呢?有關係嗎?”

季風搖了搖頭,“沒有關係,她來觀瀚工作才是我們的交叉點,我們之前本來打算見面的,結果那次她跑了。”

“咳,這隻狐狸。”

“她在我眼裡什麼都好,真的,滿分,只要她覺得好,一切都好。在美國見她有男友了,後來又在李棠那裡得到證實了,我其實難過了一陣,但是轉念又想,只要她開心就好,是誰不重要,她那個性格,誰也勉強不了她。”

“那你要怎麼做?要不要搞個轟轟烈烈的什麼儀式...”

“你知道我不愛搞那些,讓我好好想想。”

“那想什麼呢,天黑去把她綁了,就地正法,省事,我可以幫你把風。”

季風笑了笑,有些心動,“好主意。”

江對面大廈的樓頂上,展示著自已拍攝的巨幅廣告。曾經,他的生活沒有色彩,像他這種在娛樂圈沒有背景,只有背影的人來說,只有一望無垠的拼搏。

好夢何必成真,他對自已說。

貧窮讓他變成一座孤島,在他的世界觀裡,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努力再努力。

那隻小狐狸就像一道光,照亮他人生的路,讓他明白,人生可以有很多分支,幸福可以有很多種定義......

如果她沒有更好的選擇,那麼,那個人必須是自已。

這一次,一定不能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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