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皎潔的月輝映照下,
兩位身影疾速奔行。
“我們能追上嗎?”
此刻無人旁觀,毒島冴子毫不掩飾其急切之情。
她自蘇越的態度中感知到一種迫在眉睫的壓力。
儘管此前她已朦朧預感到這“收養”背後可能隱藏虛假,
但在赤裸裸的殘酷真相徹底揭露之前,尋常之人難以想象如此匪夷所思之事。
此刻的蘇越亦無暇詳述這偽裝成孤兒院的“人體牧場”的實情。
他默默計算著心中的倒計時。
為了讓孩童在最後一刻仍堅信身處美好世界,必須確保其身心愉悅,
因為恐懼會使肌肉緊繃,導致口感欠佳,同時大腦會產生苦澀物質。
因此,那位母親絕不會像完成任務般粗暴地帶走妮娜。
畢竟,悉心養育多年,
如今正是收穫成果之際,豈非更應小心翼翼?
猶如原著中的伊莎貝拉,
懷抱柯妮,輕聲吟唱,緩步前行,
宛如哈梅爾的笛手,
引領著孩子步步踏入深淵,在懵懂中走向終結。
“快要到了!”
儘管母親早已先行離去,
然而一名女子的步伐再快也有極限,
而蘇越與毒島冴子雖現下體質削弱至原有十分之一,
但他們仍舊保持著成人的體能素質,並且擁有豐富的武術經驗,
對體力的掌控可謂嫻熟自如。
全力衝刺之下,他們迅速縮短與母親走過的路程,
很快,一座巍峨的石砌建築赫然矗立在夜幕之中。
其中燈火通明,卻不見人影勞作,
四周一片寂靜,近乎死寂。
而在那弧形高大門扉之內,一道修長的身影提燈徐徐步入,
蘇越甚至能辨認出她肩頭酣睡的妮娜。
“是妮娜!”
毒島冴子也發現了。
她看向身邊的蘇越,等待他決策下一步行動。
蘇越皺眉凝視那座建築,
當前首要難題在於未知接應者及周邊守衛的“鬼”究竟有多少。
若數量眾多,貿然現身無疑是魯莽之舉,
只為救下妮娜,可能會打亂陣腳,甚至招致農場的關注,
此乃損大於益的衝動行事!
然而,坐視妮娜陷入險境,他也萬難接受!
若只是孤身一人,縱有風險也在所不惜,
大不了戰敗身亡罷了。
但如今肩負與劍仙的約定,她的妹妹仍在宿舍期盼訊息,
若任由事態發展,留一堆爛攤子給那姑娘,
他於心何忍?
時不我待,
蘇越並未過多猶豫,終究決定不讓人生徒增一絲遺憾。
營救或許會令先前計劃破裂,但尚有轉圜餘地;
而不救,
從今往後,
他的內心必將長久受困於此次見死不救的痛苦折磨。
他雖不信修煉途中所謂的心魔之說,但他明白那將成為日後揮之不去的陰影,
就如同冴子曾經歷過的殺人衝動心理陰影一般。
明明前方等待自已的是那如玫瑰色般絢爛的人生,
為何偏要在其中添上瑕疵?
“冴子,接下來可能會有戰鬥。”
蘇越從個人倉庫取出雙刀,
手持村雨,另一把特意為冴子準備的太刀遞給她。
毒島冴子莊重地接過太刀,
“我們要和誰戰鬥?”
她認為不太可能是與母親對抗,
儘管她看出母親似經過一定的戰鬥訓練,
但她不具備戰鬥專家的氣息,
僅是最低限度的戰鬥技能訓練,遠未達到高手層次,
這樣的對手,顯然不值得蘇越如此認真對待。
那麼,新出現的對手究竟是誰?
是什麼?
抑或……是人類之外的存在?
她一直對蘇越的實力抱有一種模糊的認識,
那就是,至少目前,普通人類恐怕難以與他抗衡,
尤其當他拿起武器之時,這種感覺更為強烈。
這就是宗師級人物的氣場所在。
然而蘇越此刻的嚴肅態度,讓她意識到,
他們即將面臨的,很可能超越人類範疇的存在。
對此猜測,毒島冴子並無驚訝,
或許早在進入副本之前,蘇越已在心理上為她們做好鋪墊,
他反覆提及的副本危險,
終於顯現了嗎?
二人借夜色為掩護,
悄然靠近那座建築外牆,
由於身體能力受限,蘇越的五感也隨之減弱,
他隱約聽見屋內傳來交談之聲,
若非預先知曉真相,恐怕也會誤以為那是普通人類的對話。
然而,僅從那些超乎尋常的大門窗戶便可斷定,
居住在此的絕非常人!
當他們來到大門入口,
走廊內漆黑一片,深遠而幽邃,
黑暗常常令人恐懼,
但蘇越與毒島冴子已習慣了這種環境,
他們在對抗喪屍的戰鬥中,曾在無數個夜晚與那些怪物殊死搏鬥。
...... .. 0
好在月光照耀下,
只要稍加適應黑暗,尚能勉強窺探內部狀況。
長長的走廊空蕩無物,
唯有入口處停放著一輛貨車,
貨車車廂覆蓋著厚重的麻布,掩蓋了其中的一切。
過去動畫中的一幕幕場景突然浮現在眼前,
強烈的既視感......
然而蘇越堅信妮娜此刻尚未遇害,
因為,那個標誌性聲音尚未響起,
交接物件也還未現身。
“吱呀——”
一聲令人牙齒髮酸的聲響在空曠走廊中迴盪,
建築內的一扇門忽然開啟,
一個略顯不耐煩的中年男子聲音傳出,
“來得有點晚啊。”
房間內暖黃的燈光灑落在地面,形成一道巨大的“人影”,頃刻間吞噬了母親瘦小的身形。
母親面色平靜地注視著房屋內部,眉頭未動分毫,
“家裡孩子們比較黏人,所以耽誤了一些時間。”
“罷了,反正還沒錯過儀式的時間。”
屋內的“存在”似乎向外走出,母親退後幾步騰出空間,
“既然如此,就在門外直接進行抽血儀式吧。”
那一刻,
一股徹骨寒風彷彿在廊道內刮過,
周圍的溫度驟降,
月亮也被烏雲遮蔽,
世間黑暗彷彿在此刻傾巢湧出,宣告著惡魔在人間的降臨!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