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野深月的姿態如同試圖封閉所有情感,低頭垂目,緊緊抓住短裙的邊緣,眼神空洞。
她鼓足全部勇氣,犧牲所有尊嚴提出的請求,卻未得到回應。她顫抖著抬起頭,偷偷窺視男人的臉色,卻發現他的眼中充滿了失落。
他的目光令她全身震顫。為何?為何他沉默不語?除了這副身軀,她還能給予他什麼?她已一無所有...
長時間的靜默後,\"跟我來。\" 他輕聲道。她嘴角微揚,踮起腳尖,短暫猶豫後,點頭同意。終究,逃避不是辦法。
蘇越轉身離去,深月安靜地跟隨。走出房間,深月小心地開口。
\"那個...\"
\"怎麼了?\"
\"如果可以,等弟弟們睡著後再...行嗎?\"
\"...\"
\"其實他們吃完很快就會睡的...至少現在不要...\"
\"...\"
\"或者我們可以去隔壁的更衣室,那裡有門可以鎖上。\"
\"過來。\"
深月回首,望向背後的走廊。儘管是白天,失去電力的樓道仍是一片昏暗。黑暗悄然吞噬一切,她即將沉淪其中。
深月深深吸氣,彷彿要割捨內心的糾結,隨後跟隨蘇越走向...樓梯?
\"咦?\"
他們來到天台。雖只有六層,商場大樓的高度仍顯得頗高。風在耳邊呼嘯,帶來一絲寒意。
\"我們要在這裡...?\"
深月明白,她沒有拒絕的權利。然而,在如此苛刻的地方獻出初次,這世界糟糕的事真的無底線嗎?
蘇越拉著她來到天台邊緣的護欄前,深月滿臉絕望。他喜歡這樣嗎?
\"你看到了什麼~~?\"
\"......什麼?\"
深月思緒幾乎封閉。原以為只要熬過這段時間,或許能保住內心。但蘇越的問話讓她重新清醒。
此刻,蘇越已放開她的手,俯瞰下方。
\"向下看,你能看見什麼?\"
深月不明其意,向下望去,只見深淵。
\"......我不知道。\"
\"你必須知道。\"
蘇越語氣堅定。
\"如果你想在這個世界存活,就必須瞭解你將面對什麼。\"
\"我不會養一個花瓶。若想加入我們,就看看這些,然後告訴我,在它們統治的世界裡,你能做什麼?\"
蘇越冷靜的話語讓她逐漸恢復理智。他並非威脅,也不強迫。他在講道理。
呵呵...哈哈...
即使身處絕境,她仍在逃避現實。以為獻出身體,就能得到他的庇護,無視外界的恐怖。
永遠活在自我構建的安全殼裡。這世上還有如此愚蠢的男人嗎?
他如此強大,連街道的怪物都無法傷他分毫,卻在跟她講道理!
深月突然瘋狂地大笑。
\"吃人的怪物?\"
\"哈哈哈,怎麼可能存在!\"
\"我只是在做夢!\"
\"爸媽沒被怪物吃掉,我還睡在家裡,作業已完成,週末和朋友去吃新店的可麗餅,然後,然後...\"
她的笑聲逐漸變為悲傷的抽泣。
\"過來!\"
深月任由蘇越拉著,沒有反抗。他輕易撕裂護欄,將她帶到天台邊緣。
\"這裡對你合適。\"
\"向前一步,逃離痛苦的夢魘。\"
\"向後一步,你將永陷夢中。\"
\"現在,選擇吧。\"
蘇越鬆開手,退後一步,靜靜注視她的背影。
他有能力在她跳下瞬間救她,但她若選擇放棄,即使救回,也無法再有活下去的勇氣。那樣的她只會成為負擔。
所以,他不會出手。
若她選擇面對,後退一步,他會再次伸出手。
但如果她選擇離開,他不會挽留。
但她的弟弟,他會帶走。他們還小,不應因姐姐的愚蠢決定白白送命。
從天台邊緣望出去的開闊景象,讓深月無言。超市停車場,人影蠕動。附近道路上,事故車輛旁,曾經的人群在其中徘徊。這是它們的世界了。
\"多糟糕的世界,不是嗎?\"
深月沒有回答,只是緊握欄杆,凝視著眼前景象。日落,天空被黑暗籠罩。城市失去了照亮黑夜的燈光,房屋沉寂如死。
約三十分鐘後,深月開口。
\"我...還想活下去。\"
\"即使這是個噩夢。\"
\"我想...活下去!\"
她張開雙臂,彷彿要擁抱這深邃的夜空。從此,這片夜空將伴隨她左右。
深月緩緩向後倒去,卻不慌亂。虛弱的身體落入溫暖的懷抱,正如那人所說。
她在他的懷中仰望他堅定的面容,意識漸模糊。
\"從現在開始...我會認真思考...我能為你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