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趟通商廣船是迄今為止最大的一次貨物交易,為了這次行動,幾乎所有大戶與護衛躲在船艙近十餘日,雖然這次護衛帶的極多,但也扛不住成堆的海盜的圍攻。

有些大家公子為了自由敕令自家守衛遣返,如今卻在哭爺爺告奶奶花著大價錢招攬護衛,簡直是作繭自縛。

掌艄近乎絕望,船上絕對有細作,可那人又是怎麼知道的,怎麼通風報信的?自已是一無所知。

一把把如同勾魂的索爪直掛在船欄上方,眾人不知這些海盜練了什麼古武,各個身輕如燕,三兩下躍至船板之上,不論男女老幼,見人就砍,片刻之後血流成河,天惜牽著伴風,身後跟著呲牙咧嘴的伴生。

天惜今日的佩劍方式居然是掛在腰間,而不是放於背後,滿船驚世駭俗的屍體並未讓這個男子害怕,他只是緩緩拔出長劍,只要是手綁孝布的海盜,皆亡於劍下。

就在其中一個枯瘦的海盜要砍向那位剛出門的老婦人時,天惜一個箭步衝上去,為其擋住了那刀劈砍,突然他心裡一驚,這個孩子怎麼一點都不驚恐?

老婦人迅速摘下頭頂的髮簪,其動作速度都不是一個花甲之人能做出來的,伴風猛然向後蹬去,一腳將老婦人踹進牆裡,脊椎骨梁斷裂的聲音震耳欲聾,那凸出的鐵刺竟是將她扎的千瘡百孔。

海盜在被斬殺後,天惜讓伴生去支援他人,自已則留下來照看孩童,老婦人此時七竅流血,仍不忘惡狠狠地威脅道:“如今整艘廣船都是我們的人,能讓這麼多人給我陪葬,值了。”

半死不活的老婦人,突然一把將那張老人面皮撕去,露出了那張姿色平平的女人面龐,隨後瘋狂痴笑,用那雙透著狠辣眼神的眸子窺視著天惜:“我挺好奇,你是如何識破我的?”

天惜都不願看一眼這個瀕死的女子,只是冷漠說道:“一個伶俐的孩童被畜牲搞成痴兒,你們真的該死,連海面都能結冰的天氣,孩子穿著破棉襖凍得打哆嗦都不會,你卻穿著這暖身棉衣,那把刀要砍下時,你慌忙躲避我能理解,一個孩子卻呆愣不動,你也沒有半分著急之意,還有就是伴風眼神極好,你掏簪子殺人的動作早已被收入它眼中。”

女人用盡全身力氣抬起手,剛要觸控孩子的額頭卻被天惜打落,她只好無奈笑道:“說實話,與這孩子相處久了,我還真想帶著他好好過日子。”

花落氣斷,望著斷氣的女人,天惜唯一一次拋去了所謂的禮節,吐了一嘴口水:“你也配。”

他拉著孩童走出樓閣,眺望過去是成片的屍山血海,領頭的海盜頭目看到毫髮無傷的男子,一拳砸在牆上,厲聲喝道:“沒用的臭婊子,餵狗去吧!”

原本下令要殺人的頭目,赫然眼前一亮,他貪婪死盯著天惜的遊生木酒葫蘆和那把古劍:“此生難見的遊生木和絕世寶劍,小子,把那倆樣東西交出來,我就放過你。”

看著洋洋得意的海盜,船上很多人則是附和著讓其交出倆樣東西,甚至有人要出錢買去,送給眼前要殺自已的人,天惜瞟了一週,並無反抗之人,既沒失望也沒絕望,就是感覺他們挺可笑的。

“他們的死活與我何干?想要寶貝,要有膽量去死。”

眾人聽後愕然當場,他們沒有想到這個男子為何如此無情,霎時間,指責刁難齊齊指向天惜,指向這個“自家人”。

“殺光他們。”

一時間,哭鬧謾罵聲此起彼伏,可就是那一直被眾人指責男子,卻帶著他們殺出了一條能見到光明的血路。

“別他娘罵了,老子早就受夠了,願意活的跟小哥殺他個天翻地覆,早他娘忍不了了,終於有人帶頭了。”

滿臉猙獰狂笑的健碩漢子掄起拳頭直接砸向一名海盜,那海盜的腦袋瞬間爆裂,腦花四濺。

天惜見狀伸出大拇指,漢子學著前者同樣伸出大拇指,倆人開懷大笑。

原本那些無動於衷的俠兒,準備到後面給海盜些寶貝平事,但看到二人時,覺得是時候讓這些海盜認識一下老虎不發威,當自已是病貓啊!

慣著孩子,怎麼來說也是自已親生的,慣著別人,只會更加得寸進尺,別太把自已當回事兒。

“刀兵翻天地,此生八十載,來祭爺爺的刀吧!”

剎那之間,雙方互關,海盜被殺的丟盔棄甲,狼狽逃竄,就在這激烈之時,眾人此刻見到了難以置信的場面。

天邊至正中,狂風暴雨攜帶著雷霆之威極速落下,蒼穹之中傳來一聲只有眾人能聽到的豪邁暴喝:“殺光他們。”

眾多俠兒猶如神威附體,各個精神煥發,有一劍能動天地之勢,刀劍槍鉞殺的海盜體無完膚,本以為盜心渙散的海盜,卻在此時眾志成城,領“軍”頭目揮舞著獨特的戰旗,那是一面只有半邊骷髏頭的戰旗。

天惜有些錯愕,這些海盜為了這次行動,不光訓練古武,竟然連心境都磨練的如此合適,如果放在軍隊當真是塊好料子。

海盜已經死傷近半數,而廣船這邊也只剩下那些俠兒與少許普通商販,漢子暴怒大吼道:“那些護衛是死絕了嗎?他孃的滾出來。”

片刻之後依舊鴉雀無聲,天惜邁步上前,指著自已:“各位也是為了生存而當的海盜,不如跟隨我去三陸闖闖,總比提心吊膽好太多。”

雖說這些海盜依然無動於衷,但心裡早已有所動搖,他們不是瞎子,這個少年無論是氣魄,還是古武都要比自家頭目強上太多太多。

聽到此話,漢子當場表示:“小哥,我跟你,反正孤苦伶仃一人,死就死了,在死之前闖他丫的,我叫牛侃。”

海盜頭目冷笑出聲,彷彿不屑一顧,一個毛頭小子的算計怎能比過老奸巨猾的自已。

可就是這萬萬令他沒有想到的算計,卻被一個海盜推翻在地:“我們跟你,你要帶我們做什麼?”

這一聲話語猶如晴天霹靂狠狠打在頭目天靈蓋兒上,他抑制住想要殺掉這個愣頭青的衝動,一旦自已殺了他,反而會引起眾怒和倒撥。

天惜真心招攬眾多海盜,無非就是為以後做準備,以儒家荀聖人所說就是“人性本惡,教化從善”,這些人也不過是受賊人誘惑,從而行這使民不聊生的苟且之事。

“現在嘛!不好說,因為現在我說的話會被朝廷定為反話,誅九族之罪。”

反話與誅九族落到船上眾人的耳朵裡,驚愕的無以復加,安靜地海面上,隔音不好的廣船裡,底層的大戶是聽得一清二楚,他們在想是什麼人大放厥詞,而雙方的對峙也在此時成為對天惜的各種眼神打探。

“去他孃的,早就過慣了這提心吊膽的“生活”,要不是現在去軍隊都要錢財,我恨不得戰死沙場,讓世人或者說我妻兒銘記,都比在這禍害百姓強。

一人站出眾人動搖的心徹底倒戈,全部走向了天惜肩膀之上的橋樑:“我回家我爹孃問我在外面幹什麼?我什麼也說不出來,這次好了,老子可是守護百姓的兵。”

俠兒與商販的眼神時刻望著天惜,多種情緒在裡面流淌,他們似乎能看見救世主的身影越發巨大,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但又身心舒暢。

見識到了男子的古武實力,誰又會當愣頭青去爭得頭破血流,只為那倆樣寶貝。

海盜頭目見大勢已去,徑直跳下船頭,手拿竹篙迅速撤離,天惜攔住欲要追上去的牛侃,後者並不理解,前者卻意味深長。

果然不過一炷香時間,一艘小木船緩緩滑行回來,船上一個垂頭喪氣的男子捶著胸口,將那幅骷髏頭旗幟徹底撕毀,待到廣船側邊,微微後退作揖行禮道:“小人無父無母,無名無姓,特此化名新途,跟隨君主踏上新的正確道路。”

天惜滿臉笑意地坦然受之,命令牛侃拉人上來,新途沒有了那種嬉皮笑臉、獐頭鼠目的感覺,而是透著一絲絲儒家學氣的文雅之意。

似是察覺到什麼,新途甩著衣袖做了個儒家拜禮:“新途幼時至少年,曾在五陸至善學宮讀書,直到那次天下亂鬥使得供我讀書的先生致死,方才走上不歸路,當時覺得世道就是如此,為了活下去不擇手段,算下來,我比君主大上十四歲。”

“亂世活命有何錯,但既然現在不是先前的亂世,雖還是如此,不過要開始認清是非對錯了,人性本惡,教化從善。”

“受教了。”

多家大戶與護衛隊照常躲在船艙底部,那些俠兒雖沒有任何動作,不過仍然是心有餘悸,新收計程車卒幫著處理屍體,安分守已。

這天晚上依舊冷清,“咚咚咚”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天惜將門開啟一看,來人正是新途。

“這麼晚有事嗎?”

新途作揖行禮,不忘君臣有別:“我來此有話要與君主說。”

天惜轉身回到房間,揮手做了個向前握拳的動作,新途立刻秒懂,進房關門一氣呵成,他的房間很簡單,一些掛畫、臥榻、書桌、盆栽,也就沒什麼了。

天惜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將茶水遞給新途說道:“新途,你不必如此,要是不介意可以喊我一聲惜弟,你本來也比我年長,君主不合適,況且我現在還不是君主。”

“那恭敬不如從命,惜弟知不知道擅自組建軍隊,也是要誅九族的大罪?”

天惜點頭回應:“自然知道”

心急如焚,他人尚安,新途自已卻已如熱鍋上的螞蟻:“今日這麼多人都知道了,但凡有一個告密的都要完蛋,我們不如……”

“啪”一聲重響,天惜當立拍桌喊到:“新途,收起你的那些花花腸子,出了事情我自會擔保,以後莫要說在學院讀過聖賢書了,以防他人笑話。”

聽到此話,門外打探的俠兒才安心離去,天惜的感知能力在文筆谷就已經被淬鍊的根深蒂固,更別說還有那些神樹的靈葉傍身,就算那些俠兒今日不打探,他今日說的話仍然不會改變。

俠兒要的是一個能為百姓著想,能實現萬世永昌的君王,不是有點兵力,但還沒被封王,被察覺組建私軍,就要暴怒殺人的主子。

新途不再說話,他明白自已這亂世心性還是需要磨練掉稜角,才能真正的輔佐自家君王成為那救世主。

天惜不是揪住尾巴就不放的主,他想起了今日新途提到的天下亂世,便想清楚一二:“新途,你今日說的那天下亂世是什麼?”

在這個階段有臺階下,除非是傻子才繼續蹬鼻子上臉:“那您看可聽好嘍!天下亂世大概是十六年前發生的大戰,六塊大陸勢必要吞併其他大陸,可誰又會任人宰割,就連最弱的四陸都開始爭民出兵,那場戰鬥簡直是能讓天地變色、生靈塗炭的滅世之戰,死傷破千萬人數,甚至更多……”

天惜津津有味的聽著,卻突然發現沒聲了,新途抓起一旁的水杯猛灌喉嚨,一日沒喝水讓他極其難受。

“好了,接著說,甚至更多,直到蒼穹幕布上拍下來了一掌,那一掌壓得群山都如螻蟻般渺小,壓得海水開始倒流,壓得所有人跪地動彈不得,最後戰爭才因此結束,大概也是上天看不下去了吧!受害的始終還是百姓。”

新途從有氣到無力,只不過瞬間,同樣是底層苦難出身的天惜,在明白不過其中的含義。

天惜嘆了口氣,躺在床上側身睡去,但又突然正坐了起來說道:“新途,回去睡覺吧!一旬時間過去了,還有一旬便到三陸了。”

“明白,自會安排明白。”新途鄭重點頭答應,含著笑意為其輕輕關好房門,桌上的酒葫蘆與安墨劍從始至終都未曾搖動過一絲一毫。

他曾問過新途是如何得知那葫蘆是寶貝的。

“回君主,我年少時在書院求學,曾見過遊生木,據先生所說那是不可多得的寶貝,乃世間罕見也,有一次我偷摸聞了聞,那令人心曠神怡的味道真是絕了,後來被被打的屁股生疼。”

天惜終於沉重睡去,背對著那倆樣寶貝,伴風伴生早已打起呼嚕,他不明白動物居然也會打呼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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