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昭君腦袋太亂了。

如果蔣菲說的是真的,那不就又陷入陳燁那個死局了嗎?

這次的主角變成了自已,一旦鍾爻開口,他能做到像當初勸鍾爻一樣,灑脫地拒絕嗎?

果然,自已不在局中,就永遠也體會不了真切的感受,那天他還這麼慷慨激揚地說了一大堆,結果他變成了鍾爻,同樣的處境下,他能做的更好嗎?

他喜歡鐘爻嗎?答案是肯定的。

但是這種喜歡,和男女之間為了彼此放棄一切的覺悟是不一樣的。

陳昭君對鍾爻,其實和李萱婷是差不多的,都是發自內心以朋友的方式相處。

可以無話不談,可以為了她們犧牲一些東西,但,絕不是全部!

人必須保持適量的自私,掌握好自私的尺度,就是人際關係中的“分寸”。

陳昭君就是一直以朋友的尺度對待鍾爻。

說句難聽的,他是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要說從來沒有對鍾爻產生過一些齷蹉的想法,那是假的,陳昭君讀到書中柳下惠的典故,完全不信有這種男人存在,論跡論心都能端正一生,這怎麼可能,除非他是裝的,心裡想卻不那麼做,反正他陳昭君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唯一能提醒自已的,只有剋制!

下班以後。

陳昭君想打個電話給鍾爻,或者直接上去問她有沒有空。

徘徊在樓梯,手指來來回回放在按鍵上好幾次,最終還是放棄了,他選擇了和鍾爻同樣的辦法,逃避。

而此刻的鐘爻,沒有回到家裡。

她緊握著手機,等待著陳昭君打來,眼睛沒離開過門口,只可惜,手機沒有響,也沒有人進來。

牆上的掛鐘有節奏地滴滴作響,鍾爻把臉埋進兩腿間,用力抱緊自已。

落寞的身影,在空蕩的房間裡發呆。

駕校考場。

陳昭君科二還算順利,雖然受到了一些心態的影響沒滿分,好歹是透過了。

有人歡喜有人愁,沈顏文這小胖子腦子是好使,只不過開車真不是他的強項。

陳昭君在外圍看的都著急。

不出意外,他又在入庫連續掛掉了,出考場時,一臉懊惱地咒罵都是車的問題。

陳昭君被迫請他吃了頓豬腳飯,這傢伙幹了兩碗,說是以表悲憤。

吃飽喝足,兩人在一個涼亭裡休息。

陳昭君問他:“對了,沈胖子,你們學校外人能進嗎?”

沈顏文回答道:“怎麼了君哥,你要進我們學校?是不是要辦什麼事?你告訴我我幫你處理。”

陳昭君解釋道:“我是想去你們大學裡的圖書館看看,上次有個你們學校的學生給我推薦了一本書,我想只有你們學校才能找得到吧。”

沈顏文還以為多大事,開口道:“一本書而已,你把名字告訴我,我幫你找不就行了。”

其實陳昭君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他真的很想去校園裡看看,感受那種嚮往的氛圍,不曾體會過的學生時期。

當然,找書也是真的,自從上次陳昭君讀完那本《行為金融和投資心理學》,興趣一下子就被提起來了,這玩意兒很複雜,但也很有趣,所以想起了沐妍兒提過的話。

陳昭君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自已進去,不會逗留太久。”

沈顏文搖頭道:“學校平時是不允許外人進入的,不過我知道一個能翻牆進去的地方,你要不要試試?”

陳昭君無語道:“我靠,我又不是賊,當然要光明正大地進。”

沈顏文想了想,突然想起來一件事,補充道:“哦,對了,學校每週六的下午會有公開課,外人也可以旁聽,只要你提前預約就行。”

陳昭君來了興趣,問道:“公開課?確定誰都可以去?”

沈顏文點頭道:“只要你不紋龍畫鳳,讓人一眼看出你是社會的小混混就行,週六下午,你給我發個簡訊,我帶你進去。”

陳昭君高興道:“沒問題,就這麼說定了。”

兩人約定好週六的見面,就分開了。

接下來的幾天,陳昭君按部就班地工作,業餘時間都是靠看書和練車打發的。

有件很奇怪的事,就是最近都沒怎麼見到鍾爻了。

這丫頭像是在刻意躲著他似的,打電話不接,發簡訊不回,要不是今天陳昭君在公司門口看到她,還以為她出事了。

陳昭君跟她打招呼,結果她理都沒理,跟沒聽到一樣。

經過這事陳昭君越發懷疑蔣菲推測的真實性了,這哪看出來半點中意自已的樣子?

反正陳昭君也習慣了,女人嘛,總有一段時間很反常,也就沒怎麼管她。

週六很快到來。

陳昭君定了個很早的鬧鐘,去了一趟服裝店,不是缺衣服穿,只是想換上一身比較年輕的衣服。

他可不像鍾爻那麼大方,買的都是十幾二十塊的便宜貨,衣服嘛,能穿就行,而且陳昭君覺得這些款式比那些所謂的大牌好看多了。

和沈顏文在粵大校門口碰面。

這小胖子人情世故方面真沒少下功夫,門衛都認識他,跟誰都能聊兩句。

沈顏文特意讓陳昭君買上兩包好煙,於是兩人沒有經過任何審查,就這麼堂而皇之地進來了。

陳昭君不吝讚賞道:“可以啊你,以前沒少幹這種事吧?”

沈胖子揚起下巴,說道:“那是,要是沒有我,就算你預約了公開課,那幾個門衛也會刁難你的,哎,對了,現在離上課還早呢,要不要帶你逛逛?”

陳昭君求之不得:“好啊,帶我去圖書館看看吧。”

沈顏文驚訝道:“不是吧君哥?你來粵大就為了去圖書館?”

陳昭君人畜無害道:“不然呢?”

沈顏文無語道:“我去,你太讓我失望了,我還以為你會問我,哪裡的學妹最多,哪個學姐最漂亮呢。”

陳昭君淺問道:“有你的份嗎?”

一句話直接把沈顏文堵死,媽的,這人怎麼一出口就直擊要害。

沈顏文不服道:“就算現在沒有,以後也會有的,大學生可不比中學生,她們眼界寬了,不單單以長相來找物件了,就憑我這賺錢的本事,以後她們還不得求著我,就這,我還得挑呢。”

他這番言論,陳昭君無比贊同。

僅僅在夜總會幹了幾個月而已,就見過太多太多真實社會下的影像。

從大勞走出的男人,別管他相貌如何,身邊的女人有幾個醜的?對於男人來說,帥氣的長相永遠都是調味劑,而不是資本,就算有哪個富婆看上你了,你也會在這場交易中丟失比黃金貴重萬倍的東西。

兩人悠閒地在校園裡走著,沈顏文慫恿道:“君哥,只要你臉皮夠厚,我敢保證,絕對能聊到幾個漂亮的學姐,不用花一分錢的那種,只要你有想法,我有渠道,這型別的在我們學校一抓一大把,很多都是從小地方來的,沒啥閱歷,有人甚至以交到社會上的男朋友為炫耀的資本。”

陳昭君沒興趣道:“這種機會還是留給你吧,我用不上。”

沈顏文可惜道:“唉,我要是有你這樣貌身材,早就自已上咯,君哥,有人說過你像個怪胎嗎?”

陳昭君直接道:“很多。”

沈顏文嘿嘿一笑,接著道:“在夜總會上班的人,我見過很多,老實人,我也見過不少,但這兩樣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身上,簡直就是奇葩啊。”

可不是嗎,不止沈顏文這麼覺得,很多人都這麼覺得。

陳昭君輕笑道:“誰跟你說幹夜總會的就不能老實的?對於我來說,這只是一份工作,別人付錢,我就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只要不超出我的底線,在我眼裡,和掃大街的性質是一樣的,我不會看不起消費的客人,更不會看不起自已。”

沈顏文嘆氣道:“君哥,你還沒明白我的意思嗎?你說的底線,就是這個!從你低聲下氣地服務客人開始,你把自已的底線設定在了哪裡?換句話說,你心裡能接受的最大尺度,會因為夜總會的一些制度而做出讓步嗎?如果會,那就不能稱之為底線,有些事在你看來不是容忍不了,只不過是擠壓它的籌碼不夠而已,我說的對嗎?”

陳昭君看向這個其貌不揚的小胖子,很震驚他這個年紀能說出這樣的話。

反駁不了一點,陳昭君承認他說的很有道理,也許,自已根本就算不上一個老實人吧。

沈顏文又說道:“所以啊,我覺得君哥你只是把自已的起點設的太高,連你自已也不確定自已能容忍的極限在哪裡,你想要去考驗它,並且適應它,這樣做可是很危險的,我記得我們老師說過一個典故…哎哎哎,君哥,你別走啊,等等我!”

沈胖子還沒說完,陳昭君就快步向前,一眨眼就去了幾米之外。

再聽他說下去,陳昭君真該鬱悶了。

沒想到自已能被一個小几歲的人懟得啞口無言,現在的小孩啊,怎麼這麼欠揍呢。

自已這點“家底”,全被抖出來了。

如果這個世界認定他是個怪胎,那麼這個怪胎,正在接受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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